第三卷 第437章 黑眊出擊(1 / 1)

曹賊 庚新 1598 字 19天前

幾名小帥的臉色,頓時變了。讓那些老弱婦孺留在營地中抵抗,等於把她們丟到虎口之下,和送死沒有區彆。這可不是個好主意!那些老弱婦孺當中,有他們的妻兒,有他們的父母……但不得不說,這也許是目前而言,最好的辦法。也真虧了是石魁,換個人還真就說不出話來。幾雙眼睛盯著石魁,大帳裡突然陷入一種難言的寂靜當中。你說你好好的,和紅澤人對抗也就是了,乾嘛要去襲擊漢軍?一時間,所有人都忘記了,他們之前對石魁的阿諛奉承。隻不過這種責備,也隻能留在心裡。他們不敢說出口,以免觸怒了石魁。這家夥,可是生著一副狗臉,說翻臉就翻臉,絕不會有半分客套。而且,石魁的凶殘,也讓他們害怕。“我留下來!”一名小帥苦笑道:“我爹娘還在這裡,難以割舍,就隨他們死戰吧。”“我也留下。”“還有我……”眨眼間,就有四五個人站出來,表示要留在營地之中。其餘的小帥,則麵麵相覷。他們看了看那幾個小帥,又看了看石魁。“我等願隨大人突圍。”生和死之間的選擇,他們選擇了生。也許真的是在這河西呆的久了,以至於對一些倫理,早就淡泊了……石魁眼珠子一轉,露出悲慟之色,“幾位兄弟既然要留下,某也不攔著。不過思來想去,還是該給兄弟們留個血脈。某願保護你們的孩兒一同突圍,將來也好為兄弟們報仇。”幾個小帥臉色大變,相視不禁苦笑。原本,他們還有投降打算,可是石魁這一手釜底抽薪,卻是拿住了他們的軟肋。“大人隻管突圍,我等死戰就是。還請大人看在往日情分上,多照拂一些。”“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石魁一臉的決然,“汝子即為吾子,決不虧待。”你連你老爹老娘都敢拋棄,我們能指望你什麼?但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幾名小帥拱手告辭,石魁則著急來五六百青壯,做出突圍的架勢。“漢家兒迂腐,講的是忠孝仁恕,絕不會肆意殺戮。若我們落在漢軍手中,必生不如死;可如果我們突圍出去,漢軍反而有所顧忌,必不敢奈何我等家人。今日突圍,正是為他日報仇,兒郎們隨我一同撤離。”聽上去,石魁這番話好像也要些道理。隨著戰鼓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漢軍似乎在不斷逼近,營地中亂成了一團。石魁領著部曲,悄然自營地東麵撤離,進入黃花林的沼澤地。身後,營地中火光衝天。戰鼓聲,號角聲不絕於耳,人喊馬嘶聲,更響徹夜空。打吧,你們支持的越久,老子就越安全。石魁心裡冷笑一聲,下令加快速度。對於這黃花林的地勢,他們早已經是輕車熟路。什麼地方有泥潭,什麼地方可以通行,石魁這些人就算閉著眼睛也能走。漢軍,你們等著!石魁在心裡暗自咒罵。而對於那些堅守在營地裡的部曲,石魁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他這輩子,最佩服的人,不是彆人,就是那殺父霸母,後來更雄踞塞北的匈奴大單於冒頓。做人當如冒頓那般,才能建立功業。所謂的親情,在石魁眼中不值一提。石魁部落,和其他的紅澤部落不同。最初,他們由一群河西馬賊組成。後來竇憲在河西整兵屯田,石魁部落的祖先,見漢軍勢大,便立刻歸附漢軍……竇憲橫掃漠北的時候,石魁部落的祖先,的確是立下了不少功勞。後來有了功名,便改弦易張,定居下來,又隨著當年的河西遺民,組建了紅澤三十六部。石魁部落,不靠農耕,不去遊牧。他們是紅澤的盜匪,同時也是漢家的異類。百年來,他們即依附紅澤,又獨立於紅澤之外,成為紅澤各部落中,聲名狼藉的一支。而到了石魁這一代,更是變本加厲。四處劫掠,同時和羌胡又有著極為密切的聯係,更造就了石魁那凶殘不羈的性情。“大人,快看……”有人突然呼喊,石魁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見黃花林,火光衝天。漢軍發動攻擊了!不少人叫喊著,要回去救援。可石魁卻攔住了他們,厲聲喝道:“現在回去又有什麼用處?漢軍既然攻擊,難道憑我們這些人,可以擋住漢軍嗎?大家聽我的,咱們突圍之後,可以立刻襲擊紅水大營。到時候漢軍見紅水大營遭遇攻擊,必然會撤兵援救……咱們,再埋伏在中途,等漢軍路過的時候,突然襲擊,而後迅速撤離,效果豈不更好?”不得不說,這石魁能成為部落大人,也不是胸無點墨的人物。他也讀過一些兵法,知道這圍魏救趙的典故。部曲們聽罷,也覺得石魁說的有道理,便立刻息聲,隨著石魁,加快了向東突圍的腳步。至於突圍之後是襲擊還是逃離?石魁自有他的盤算!如果漢軍大營空虛,他就襲擊;如果守衛森嚴,他就撤離……反正到時怎麼做,他完全可以掌控。總之,保命要緊!石魁想到這裡,暗地裡好不得意。眼見著前麵就要走出沼澤地,石魁緊張的心情,也隨之放寬了不少。他領著部曲,衝出沼澤地。但見四周牧原廣袤,月朗星稀,一派難言的寂靜。石魁長出一口氣,準備下令。忽聽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傳來,隻見遠處的蒿草叢中,呼啦啦一陣搖動。“黑眊,出擊!”一個渾厚的聲音,從蒿草叢中傳來。隻聽轟的一聲巨響,也不知道是什麼動靜。緊跟著,就見從蒿草叢中,亂箭齊發。石魁和他的那些部曲們,根本沒想到漢軍竟然在這裡設有埋伏。他雖然讀過兵書,但是卻不知道圍三闕一的道理。漢軍從三麵包圍,留下一個缺口,就是為了做必殺的一擊。箭矢呼嘯著從蒿草叢中飛出,那些部曲猝不及防,頓時有數十人從馬上栽倒下來,噗通摔落在草地中,慘叫聲不絕於耳……“漢軍有埋伏!”石魁的部曲,頓時大亂。“彆慌,彆慌……咱們有馬,衝出去。”石魁連聲呼喊,策馬向前衝鋒。兩輪箭雨過後,就見那蒿草一陣亂顫,一排手持大盾,身著黑色披衣,猶如一隊幽靈士兵的漢軍出現在眼前。“投矛!”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就見一排短矛呼嘯著掠空飛來。衝在最前麵的石魁部曲,紛紛墜落馬下。麵對鐵騎衝鋒,這些軍卒竟然絲毫不懼,迎著他們往前推進。一排投槍過後,站在第一排的軍卒,將大盾高舉,蓬的斜插在地上。緊跟著,第二排投槍飛出,又有數十名部曲栽落馬下。石魁哪兒見過這等悍卒,竟然比那些羌胡還要悍不畏死。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陣型極為整齊,絲毫不見半點混亂。進退間,步履從容,頗有章法。三排投槍過後,竟逼得石魁那些部曲,再也不敢向前衝鋒。地上近百具屍體,足以令他們心驚肉跳。而且,隨著黑眊的逼近,騎軍的衝鋒空間,一下子變得很少。失去了這種衝鋒的距離,騎軍的威力也隨之減弱。有一些人,竟嚇得往回走,想逃進沼澤地中。可是,這慌亂中,哪裡還記得那些沼澤位置,十幾個人連人帶馬陷進了沼澤,驚慌失措,大聲的叫喊著救命……隻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誰還顧得上他們的死活?※※※“給我衝!”石魁急紅了眼,嘶聲吼叫。他想要發動亡命的攻擊,從對方的陣型中衝出去。可剛一靠近,就見一排手斧飛出。十幾名部曲被手斧劈中,慘叫著就掉下馬去。這些家夥,究竟是何方軍卒?不過石魁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連忙叫喊道:“他們隻會投擲,人數不多。兒郎們,衝過去,隻要衝到他們跟前,他們就隻能束手待斃。隨我衝……”話音未落,石魁一馬當先,撲向漢軍陣營。在軍陣後方,郝昭一身鐵甲,手持長刀。眼見著那些胡騎衝過來,他絲毫沒有緊張。那種黝黑的麵龐,露出一抹森冷笑容。長刀高高舉起,他厲聲喝道:“準備衝撞!”在過去的四年當中,黑眊經曆了一次更迭。所有的成員,都是重新訓練,在原有陷陣營的基礎上,又增加了許多新的項目。比如,加強了防禦力。為了保證軍卒的守禦能力,曹朋請郭永在河一工坊,打造了一批重甲。黑眊精兵身披重甲,手持大盾,連成一排後,組成一麵盾牆。而後會有人用衝車和撞木,盾牆進行衝擊。曆經四年的淘汰,能留下來的,全都是精兵悍卒。莫說石魁那些騎兵,就算是重騎兵衝鋒,黑眊也保證一定的戰力。石魁眼見著距離盾牆越來越近,可是對方卻紋絲不動,也不禁感到莫名的恐懼。就在這時,忽聽號角聲響起。兩隊騎軍好似神兵天降,從兩邊殺出。石魁的騎陣,頓時混亂……“石魁何在!”一個洪亮的聲音,在蒼穹回蕩。石魁下意識的勒住馬,扭頭看去。月光皎潔,灑落牧原。這是一個難得的月圓之夜,夜幕中,星河璀璨。一騎疾馳,好似閃電般,從騎隊裡衝出。馬上大將,胯|下獅虎獸,身披唐猊寶鎧,腰係獅蠻玉帶。大紅披風,在空中飄揚,隻見來人手持一杆方天畫戟,一下子就到了石魁跟前。“曹朋在此,石魁,拿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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