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71章 葛仙翁(1 / 1)

曹賊 庚新 2053 字 19天前

同門師兄弟?我勒個去!我什麼時候拜過師?又什麼時候蹦出來一個同門師兄弟?這明顯就是胡說八道。曹朋這段時間讀《論》,倒是變得穩重許多。心裡雖說奇怪,可是表麵上卻不露聲色,“那個人,長什麼樣?”“好像是個遊方術士。”“術士?”曹朋更糊塗了!子不語怪力亂神,不是說孔子不相信怪力亂神。他在論語中說天道遠,人道彌,意思是神仙之說,距離我等凡人太過遙遠,所以不要去談論,那其實就是一種對天道神仙的不尊敬。曹朋經曆了重生之事,對於這種怪力亂神之說,更是心中敬慕。舉頭三尺有神明,正是人在做,天在看,他又怎敢胡言亂語?不過對遊方術士,曹朋素來沒有好感。在他看來,所謂遊方術士,就是一幫子江湖騙子而已……所以,郭寰一解釋,曹朋心裡更覺反感。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騙子,難不成是要過來,和我拉關係?很有可能。漫漫長夜,也無甚事情。索性逗那騙子玩玩兒?曹朋想到這裡,嘴角一撇,露出一抹冷笑。“有請!”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混蛋,居然冒充我師兄弟。不一會兒,一名飛眊領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走進房間。隻見他一襲月白色鶴氅,大袖飄飄,衣袂飛揚,儼然一副透骨仙風。曹朋雖然不認識對方,可是從這氣質上看,還是能感覺出,對方那種淡泊超脫的非凡神韻。大凡騙子,都會做出仙風道骨之態。可外表能裝出來,神韻卻難以模仿……曹朋自認眼力不差,感覺著眼前男子,似乎不像是一個江湖騙子。但問題是,他真沒有拜師,又何來師兄弟?於是,曹朋也不開口,隻負手而立,靜靜看著來人。他想弄清楚,這‘師兄弟’究竟何人。不用他開口詢問,來人稽首行禮。“琅琊葛玄,見過師弟。”葛玄?這名字好熟悉!難不成,還是一個曆史名人嗎?隻是這‘師弟’二字,又從何談起?看對方的模樣,曹朋還真有些拿捏不準,葛玄究竟是何方神聖?借著屋中的燭火,葛玄上下打量曹朋,眉頭微微一蹙。大凡修煉者,都懂得望氣麵相之法。葛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眼前這曹朋,似乎有些詭異。“葛仙長,你我素昧平生,何來‘師弟’之稱?”曹朋疑惑的問道。葛玄遲疑了一下,“敢問,公子可名曹朋,乳名阿福?”“是啊。”“那可知道中陽山下的中陽鎮?”曹朋眸光一凝,“我幼年時,就住在中陽鎮,怎麼了?”這位‘師兄’,打聽的這麼清楚,顯然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可越是如此,曹朋就越發警惕。所謂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無親無故,你打聽那麼清楚做什麼?難不成,是想借此來展現自己的大神通?哼,我可不會相信。葛玄猶豫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他想了想,又把手縮回來,再次上下打量曹朋。“敢問,可認得左仙翁?”“哪個左仙翁?”葛玄臉色一變,驀地沉下臉。隻見他,二話不說,跨步上前,雙手合陰陽,呼的一拳轟出。“大膽妖孽,還不現形。”曹朋嚇了一跳!這家夥不是騙子,是殺手!他本能的,錯步後退,抬手使出太極攬紮衣,一隻手巧妙搭在了葛玄的拳頭上,另一隻手藏後,身形一轉,腳踩陰陽,踏步猛然跨出半步,蓬的一拳打出。拳出,發出一聲沉悶的空爆聲,聲勢駭人。半步崩拳驟然發出,一陰一陽,變幻莫測,狠狠的轟在了葛玄的拳頭上。葛玄的拳勢同樣驚人,可是當雙拳撞擊,曹朋立刻感受不妙。因為他這勢在必得的一拳轟出之後,軟綿綿就好像無處著力。葛玄拳勁陡然消失,使得曹朋這一拳,就好像打在空氣上一樣。那種感覺,難受的令曹朋幾乎想要吐血,心中暗叫不好。連忙錯步後退,可是葛玄雙眸陡然張開,口中發出一聲類似於野獸咆哮般的暴喝。“破!”排山倒海似地拳勁,呼嘯湧來。曹朋再想發力還擊,就顯得有些來不及了。剛而柔,柔而剛,葛玄的拳法顯然已經到了出神入化,隨心所欲的地步。這是一種純粹的武道,而非普通的搏殺之法。曹朋心中駭然,雙臂十字扣,蓬的架住葛玄的拳頭。巨大的勁力,令他雙臂幾欲折斷。腳下噔噔噔連退數步,方站穩了身形。“住手!”曹朋一聲厲喝。誰和我這麼大的仇恨,從哪兒找來的這種高手?為何此前,我從未聽說過葛玄的名字?單以武道境界而言,這葛玄恐怕比呂布還強盛一籌。說時遲,那時快,門外守衛的飛眊衛士,呼啦啦衝了進來。“爾等休得上來,某今日是來斬妖除魔,而非是想要壞人性命……此獠不知何方妖孽,竟假冒某家師弟。妖孽,待我殺了你,為我師弟報仇雪恨。”這究竟是哪一出啊?飛眊衛士們,感覺莫名其妙。不過,他們聽命於曹朋,而非葛玄。雖然葛玄喊喝出聲,但幾名飛眊衛士還是上前,把葛玄圍住。“你才他娘的妖孽!”曹朋大怒,“你是何人指使,竟敢暗殺於我?”葛玄冷喝一聲道:“妖孽,你還不承認?我問你,中陽鎮有幾個曹朋?你若是曹朋,焉能不知恩師之名?”慢著慢著……曹朋腦海中,靈光一閃。“你說的,可是教我識字的那位仙長?”“教你識字?”葛玄也是一怔,疑惑的看著曹朋。“我幼年時,的確是有一位仙長路經中陽鎮,並在鎮上停留了一年。當時,那位仙長曾教我讀書識字,但卻沒有留下姓名。後來他離開中陽鎮,我就再沒有見過他。你說的左仙翁,可是那位仙長嗎?”葛玄聞聽愕然,目瞪口呆。“你,真是曹朋?”“廢話,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妖孽了?”“左仙翁,真的不是你師父?”“我不知道你說的左仙翁是誰,但當時那位仙長,確實沒有留下名字,而且隻教給我讀書識字。”曹朋氣惱回答,同時把雙手背在身後。不停的搓揉手臂,心中更感到了幾分駭然:這個葛玄,究竟是何來曆?剛才那一拳,幾乎轟斷了我的手臂。更可怕的是,他拳中蘊含奇詭力道,若非我已進入洗髓階段,隻這一拳,就能轟掉我半條命去。葛玄搔了搔頭,“你身體不好?”“啊?”“家師曾言,你身體不好,所以命我送你一套白虎七變,以強壯筋骨,修養身心。我之前到中陽鎮找你,結果當地人說,你一家不知逃到了何處,還指點我說,去棘陽找你試試看。我又跑到棘陽,結果當地人又說,你一家人似乎得罪了什麼人,已不知去向。我後來聽人說許都有一人,名叫曹朋,於是就找過來,並打聽了你的生辰,猜想著是同一人。”“你從何處探知我生辰?”“回春堂,肖坤。”該死的非著名婦科大夫……曹朋咧嘴苦笑,“我幼年時,身體確實不好。後來依照著那位仙長……你剛才說,左仙翁?哪個左仙翁?”“自然是左慈元放仙翁。”操!這一次,輪到了曹朋目瞪口呆。左慈,他知道。那是東漢末年,非常著名的三大神仙。一個左慈,一個於吉,還有一個南華仙翁……呸呸呸,南華仙翁好像是杜撰出來的人物。但左慈這個人,確實真實的存在。難道說,他重生之前,教授曹朋識字的遊方術士,就是左慈左元放,左仙翁?哈,沒想到我還認識這等人物!曹朋想到這裡,苦笑一聲,擺手示意飛眊衛士退下。郭寰煞白著一張小臉,站在一旁。剛才曹朋和葛玄忽然交手,著實嚇到了她。可是,她卻猶自保持鎮靜,倔強著不肯出去,警惕的看著葛玄。葛玄揉了揉鼻子,點頭表示曹朋剛才,沒有聽錯。仙翁也真是的……說什麼一個方外弟子。原來,你根本就沒有和人家說清楚,害得我冒冒失失前來,還差點殺了對方。葛玄是個方士,隱世於深山。而東漢時期的深山老林中,可謂凶險萬分。猛獸橫行,處處殺機……身為常年在深山中的方士,若沒有防身之術,豈能存活?所以,一般似葛玄這種到處遊曆,出沒於深山老林中探訪仙緣,追尋仙道的人,必然會練一身好拳腳。他們或許不擅長搏殺疆場,決勝於兩陣之間。可若說修為,並不差。葛玄的拳腳,不適合戰場上的廝殺。但如果說單人搏鬥,卻出類拔萃……“那,卻是我誤會了!”他再次稽首,與曹朋道歉。“家師在我出山的時候,隻說讓我尋你,並授你白虎七變,卻未曾想……剛才確是得罪了。”操,你得罪我沒關係,你差點殺了我!曹朋在心裡暗自咒罵,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小寰,你下去吧,我與仙長剛才是誤會……嗬嗬,要說起來,我還真是仙長的師弟呢。”葛玄嗬嗬而笑,點頭卻不置可否。他大袖一擺,手上重又顯出那個布包。“看起來,師弟你也悟出了修行法門。剛才那一手拳腳,倒是頗有些仙道之風采。此白虎七變,是老師自《白虎七變經》中領悟出來的強身法門。既然找到了你,那就交與師弟吧。”曹朋恭恭敬敬,上前接過了布包。他倒是沒有立刻拿出來觀看,而是問道:“師兄,老師身體可好?”“老師如今修行已日漸深厚,說不得什麼時候,便能夠修成仙道,令人羨煞……”還仙道?在說下去,就要變成仙俠了。曹朋又問:“那師兄接下來,又有什麼打算?是回山修行嗎?”“哦,我此次奉命出山,遊曆天下,尋求仙緣,體悟道法。若非找你,我說不得已經去了彆的地方。如今既然已經完成了老師所托,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師弟不妨看看那白虎七變,若是有什麼不懂之處,我也可以告知……而後,我當前往關中,而後有可能前往西川。”曹朋的本意,是想要把葛玄留下來。如此強橫的拳腳,若能留在身邊,也可以為自己增添幾分安全。自己很可能已經失了趙雲,若是能留下葛玄,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現在看來,葛玄並無留戀塵世的意願,即便是強行挽留,估計也沒有可能。罷了,權作是一場緣分。將來與人說,自己有這麼一個修仙的師兄,也是一樁美談……想到這裡,曹朋便釋然了。他打開了布包,見裡麵有一本小冊子。小冊子裡,還有一封書信。信中大致意思是:阿福,中陽鎮一年相處,也算是你我緣分。我雖然離開,但心中一直牽掛。你身子不好,需多調養。可一時間我又找不到適合你的功法,所以才拖到了現在。這白虎七變,是我從白虎七變經中演化而出的一套強身之法,最適合你的身體狀況。希望你能好生修煉,將來咱們說不定還能有相見之日,你要多保重。左慈信中,充滿了關愛之情。曹朋雖然沒有見過他,可是也可以感受到,左慈對曹朋(重生前的曹朋)那份濃濃的關愛。沉默許久,曹朋輕出一口氣。“恩師關愛,朋……此生難報!”也就是在這一刻,曹朋在心裡麵,已認可了與左慈的師生之情!※※※與曹朋講解完白虎七變之後,已近寅時。葛玄無意繼續逗留,於是和曹朋告辭,飄然離去。待離開官驛之後,葛玄趕了片刻路程。前方就是穎水渡口,他登上渡船,站在甲板之上,腦海中卻始終縈繞著一個無法解開的疑問。觀阿福相貌,分明是早夭之像。可他的氣運卻顯得格外悠長,甚至有興旺之勢。曾聽人言,這世上有奪舍附體之法。難不成,是某位有大神通之人,奪走了阿福的身體?不對不對,若如此的話,他又怎可能記得過往事情。這裡麵,可是透著古怪……我是不是應該留下來,再觀察一下呢?葛玄想到這裡,不由得搔了搔頭,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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