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4章 遠走高飛(1 / 1)

曹賊 庚新 2113 字 19天前

為首的大漢,似乎有些猶豫。一貫錢的吸引力很大,可是他卻躊躇不定。曹朋比他瘦弱,比他矮小,可是卻讓他感覺捉摸不透。那臉上的笑容,似乎有一絲絲詭異和邪魅。“怎麼?過來拿啊。”大漢咽了口唾沫,朝兩邊看了一眼。自己這邊有十幾個人,而對方雖說也有十幾人,可除了婦孺老殘之外,就是文弱書生。那八名親隨中,真正有威脅的,可能也就是四個人!大漢立刻心中大定,料想這小娃娃,也鬨不出什麼花招來……於是,他邁步上前,伸出手朝著曹朋手裡抓去。他本身奉命而來,就是要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如今還能得了好處,這種事情,何樂而不為呢?大漢本姓周,是盱眙周氏族人。這周氏,也算得上是本地一個大族,族長周逵更是淮南名士。周逵如今在下邳做事,據說和縣長宋廣的關係很親密,所以周家一直依附宋廣身後。有縣長撐腰,又怕他個什麼?大漢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猙獰之色:縣長大人命我等教訓一下這些人,正好借此機會收拾他。大手暗中用力,準備在拿錢的時候,捏碎曹朋的手掌。可是,當他握住曹朋的手時,卻發現有些不太對勁兒……曹朋的手掌,綿軟若無骨,大漢手上用力,卻好像握住的是一團棉花,生生就是使不出力來。“拿錢給我!”大漢臉色一變,厲聲喝道。曹朋嗬嗬笑道:“你可知道這禽獸和人的分彆嗎?”“什麼?”“禽獸不知禮義廉恥,而人卻知曉。可知道禮義廉恥是什麼嗎?那就是尊老愛幼……一個不知尊老愛幼之人,嘖嘖嘖,禽獸不如。”話裡話外,就是罵這大漢禽獸不如。大漢勃然大怒,剛要發火。忽覺曹朋的手,好像蛇兒一樣溜滑,也不知道怎地,就從他手裡滑了出來。沒等他反應過來,曹朋反手啪的拍在大漢的手臂上。這一巴掌打得極為乾脆,那聲音清晰可聞。大漢隻覺得有一道古怪的力量沿著手臂傳來,整個臂膀頓時間失去知覺。“我今天,就要好生教訓你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也不見曹朋身體有什麼動作,腳下唰唰兩步快走,眨眼就搶到了大漢身前。一隻腳彆住了大漢的雙腿,腰胯一扭,蓬的一聲,就撞在那大漢的身上。大漢大叫一聲,身體就向後栽倒。而就在這一刹那,曹朋出手了……“我要你放高利貸,我要你不懂尊老,我要你欺騙弱女子,我要你過來尋事……”曹朋的語速很快,但雙手更快。隻聽啪啪啪一連串清脆的擊打聲響起,大漢身體向後傾倒,可是曹朋的雙拳還是凶狠的打在他的臉上。沒有什麼大動作,也沒有什麼駭人聲勢。就這一眨眼間,大漢被打得滿麵血汙。曹朋的拳頭,格外凶狠。出拳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力道極其狠辣。那銅錢不知何時纏在他的手上,一下下拍擊在大漢的臉上。每一拳擊打,必然會帶起一溜血珠子。從傾倒到摔倒在地的短短時間裡,曹朋雙拳如飛,打出了二十餘拳。最後,隨著蓬的一聲,大漢身體著地。曹朋的拳頭正好砸在那大漢的鼻子上,鼻梁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說時遲,那時快!這二十幾拳下去若用言語形容,好像很長時間。可實際上,不過短短一息的時間而已……一個活蹦亂跳,五大三粗的大漢,已經倒在了地上,滿臉是血,昏迷不醒。曹朋緩緩直起身子,向後伸出了手。院子裡,寂靜無聲。大漢的慘叫聲,似猶在回蕩,可是人卻已經人事不知。曹朋迅猛如雷霆般的打擊,令所有人都傻了眼。而他那凶狠的手段,更令大漢的同夥,臉色發白。平時他們耀武揚威,可如果遇到真正的狠人,就全都慫了。“手帕!”郭寰也感到有些頭暈。她沒有見過曹朋發火,也沒有見過曹朋出手。了不起就是曹朋操練鄧範的時候,郭寰看過那麼兩眼。所以,對於曹朋究竟有多狠,她還真不太清楚。隻知道,這位平日裡很和善,笑起來也很好看的公子,曾經殺過人,而且殺過不少人。據說,他一刀將海西的惡霸開膛破肚。據說,當數千海賊來襲的時候,他在談笑間,令千個人頭落地。哪怕是親眼見過那城牆上的百餘枚人頭,郭寰還是沒覺得曹朋有多麼凶狠。而現在,曹朋沒有殺人。可是給她帶來的震撼,卻比殺一個人,十個人,乃至百個人更強烈。剛才還一副弱不禁風的小模樣,郭寰心裡還念叨說,公子有點軟弱。可一眨眼……聽到曹朋的聲音,郭寰馬上反應過來,匆匆跑上前去,從懷中取出一枚帶著淡淡體香的手帕,放到了曹朋的手裡。曹朋把手上的血汙擦乾淨,皺了皺眉,扭頭道:“手帕臟了!”“啊……沒關係,小婢回頭清洗一下就好。”“這個嘛……還是算了。上麵沾著禽獸之血,很難洗乾淨。小寰,我欠你一方手帕,回頭還給你。”“呃……”沒等郭寰反應過來,曹朋把手帕一丟,輕飄飄的落在那大漢的臉上。雪白的手帕,頓時被鮮血染紅。曹朋在手裡掂了掂銅錢,若無其事的看著門口的那些大漢:“好了,誰來拿錢?”十幾個大漢,卻沒有一個人往前湊。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這些人雖然算不得什麼行家,可是看曹朋的出手,就知道眼前這少年,絕對不是他們能夠相提並論。太狠了,簡直是太狠毒了!那一拳拳打下去,也不知老周那張臉,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一群無膽鬼!”曹朋冷笑一聲,“隻知道欺淩婦孺嗎?”說完,他把手裡的銅錢往那昏迷不醒的大漢身上一扔。“兄長,我可是把錢還了。”前世,曹朋也算個嫉惡如仇的人。但許多時候,他身為執法者,卻不能去伸張正義。人情法律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麵盤根錯節的巨網。所有的事情,都必須要遵循在一個尺度當中。有些人,明明犯了罪,卻得不到懲罰,時常令曹朋感到揪心。特彆是那些倫理道德的犯罪,更讓他痛心疾首,卻又無可奈何。而重生之後,在這個混亂的年代裡,曹朋發現自己可以無需再受約束。有些事情,當律法不能給予懲罰的時候,暴力也許是一個最佳的解決途徑……陳群這時候也醒悟過來,微微一笑,點頭道:“沒錯,為兄可以證明。日後若還有人敢呱噪,就讓他來找我說較……某家潁川陳群,陳蕃是我祖父!先居於下邳,爾等聽清楚沒有。”曹朋差點噴出一口血。陳群這句話,怎麼聽上去和後世的‘我爸是李剛’有異曲同工之妙?看起來,勿論是什麼時代,‘拚爹’才是王道啊!這也更加深了曹朋想要為他老爹謀算的信念。一幫子閒漢,肯定不會知道什麼潁川陳群,也不可能知道誰是陳蕃。但這些閒漢背後的人,肯定知道!“帶著你們的人,立刻給我滾出去……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就說彆耍這種小孩子的把戲。有本事擺開車馬來,咱們實打實拚鬥。如果沒那膽子,就縮回他老娘的褲襠裡,彆給我露頭……滾!”曹朋罵起人來,可是彆這幫子閒漢更加狠辣。十幾個大漢,耀武揚威的過來,此刻卻隻能灰溜溜的上前,把那昏迷的大漢抬起來,往外走。一個閒漢看著地上的銅錢,猶猶豫豫。他咽了口唾沫,哭喪著臉,朝曹朋看去。那模樣,活脫脫受了氣的小媳婦。曹朋懶得理他,扭頭往回走。閒漢深吸了一口氣,大著膽子,抓起銅錢扭頭就跑。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蓬的摔在地上……陳群看著那些人的狼狽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也聽人說過,曹朋心狠手辣。可是和郭寰一樣,也隻是聽說,卻沒有親眼見過。雖說他見過海西長街清理屍體的現場,但心裡麵總是以為,那並非曹朋所為。曹朋,也就是掛了個名而已。現在看來,友學毒辣,果然不假。曹朋走到門廊下,一拱手,“子山先生,恕我魯莽,擅自出手。那幫人……恐怕不會就此罷休。這盱眙不是久留之地,咱們當儘快離開。世母若繼續留在這邊,恐怕是難有善果。不如你把情況說明,請世母和咱們一起走,也省得受那些閒氣……”步騭很無奈的笑了!剛才看曹朋動手的時候,心裡麵覺著挺痛快。可轉念一想,曹朋這一動手,嬸嬸可就沒辦法再留在盱眙了……看著曹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步騭是即生氣,又感激。生氣的是,曹朋這一動手,嬸嬸難免要背井離鄉;感激的是,曹朋這一動手,嬸嬸怕是也沒有其他選擇。如此一來,反而省卻了自己一番口舌的辛苦。“嬸嬸,我們離開這裡吧。侄兒現在雖未發跡,卻也有了容身之所。海西那邊,還有侄兒一處宅院,嬸嬸過去,正好居住。”步騭說的是淮陰方言,沒有盱眙方言那麼難懂。老太太嘰裡咕嚕的和步騭交談兩句,又喚過步鸞,輕聲詢問兩句之後,便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咱們事不宜遲,立刻動身。”步鸞急忙道:“可是,可是行李還未收拾,而且那灶上的糧米……”“小姑娘,若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成了。”陳群一旁開口,讓步鸞臉色一變。步騭道:“小鸞,哥哥那邊什麼都有,就彆再去費心這些東西。你趕快去借一輛車馬,咱們走。”步鸞猶豫一下,點頭答應。曹朋等人也不停留,邁步走出院門,跨坐上馬。步騭先攙扶著老太太坐上了馬,然後牽著馬在前麵領路。一行人出巷口的時候,步鸞已經從街市上找來一輛馬車。步騭又攙扶著老太太從馬上下來,登上馬車。步鸞隨後也上車,對車把式輕聲道:“老叔,煩你帶我們一程,先出去再說。”車把式顯然也認識步鸞,二話不說,揚鞭趕車。曹朋等人縱馬疾馳,沿著長街,風一般就衝出了盱眙縣城。在城外,和郝昭等人彙合一處。果不出所料,城裡的那些商行,聞聽夏侯蘭和王買的口音,不約而同的拒絕了他們的請求。所有的商行都是一句話:沒貨!“咱們走吧。”陳群笑嗬嗬道:“從這裡到東陽,不過兩三個時辰的路。到了東陽,就是廣陵所屬,料他們也不敢過去生事。”“善!”步騭爽快回答。可是車把式卻有些猶豫了。他這時候聽明白了,曹朋這些人似乎是縣長的對頭。“小鸞啊,不是老叔不幫你,可老叔這一家子都還在城裡,若是被人知道,我載了你們的話……小鸞,你們還是下車吧。”“何來如此呱噪!”王買勃然大怒。他在城裡生了一肚子的氣,正憋著火。耳聽那車把式的推脫之語,這一肚子的火氣,頓時爆發。刷的抽出鋼刀,催馬就衝上前去。那車把式嚇得臉發白,連忙躲到了步騭的身後。曹朋一蹙眉,喝住了王買。他催馬上前,“多少錢?”“啊?”“我是說,你這車馬幾多錢?開個價,我兩倍於你!”車把式聞聽,眼睛不由得一亮。他顫巍巍從步騭身後出來,看了看王買,又瞧了瞧曹朋,哆哆嗦嗦伸出手來,張開了巴掌。“你這老貨,一匹駑馬,一輛破車,也敢要五十貫,作死不成?”王買氣得一旁破口大罵。曹朋連忙把他攔住,就見車把式含含糊糊的說:“不是五十貫,是五貫!”“呃……你不會說啊,比劃個什麼?”王買有些尷尬的搔搔頭,撥轉馬頭,嘀嘀咕咕的走了。“老人家,五貫可買不來一輛馬車。”曹朋笑嗬嗬說道,而後讓郭寰取來一個錢袋子,在手裡掂了掂。“若在車馬市,你這車馬大概要三十貫左右。這裡有五十貫,拿回去買輛新車,好好過日子吧。”如果是在許都,一輛馬車大概要二十貫左右。不過由於徐州地處江淮,馬匹要比許都的昂貴不少,所以三十貫倒也還算是合適。車把式接過了錢袋子,就恍若做夢。他突然跪下,連連磕頭道:“小人,多謝公子賞賜。”曹朋笑了笑,沒有再和車把式糾纏。隻見他撥轉馬頭,朝著盱眙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大笑道:“走,咱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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