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蟬衣直接傻眼了,聲音已經有些結巴,“小姐,這……這是我想象中的那個……王府地契嗎?”
饒是心理承受能力極強的沈傾,都不由得狠狠驚了驚,陸晏這是把整個靖安王府都交到她手上了?
不過,沈傾此刻心頭最大的疑問莫過於——
這事兒陸庭煜知道嗎?
將靖安王府的地契暫且放在一旁,沈傾準備一會好好問問陸晏。
拿走最上麵的地契,就見匣子裡堆滿了銀票,沈傾數了數,足足十八萬兩。
沈傾唇瓣微張,昨天她隻是隨口說說,今天陸晏就真的把全部身家都交到她手上了,就連王府地契都沒放過,詫異的同時,這份信任也令她無比心安。
將地契重新放回匣子裡鎖好,塞進馬車角落的小櫃子裡,又叮囑蟬衣一會要仔細看好,才開始用蟬衣帶來的早膳。
馬車行到熱鬨街區,百姓們的議論聲順著車簾傳了進來。
“你們聽說了嗎?宜寧侯府的大小姐同陽陵侯府的三公子和離了,昨天搬回來好些東西呢。”
“能沒聽說嗎,宜寧侯府又是敲鑼打鼓又是放鞭放炮的,沈大小姐出嫁的時候都沒這熱鬨。”
“彆說,我小舅子就是賣鞭炮的,昨兒有幸被宜寧侯府光顧了,今天就在城南買了套宅子,媳婦都高興瘋了,現在祖宗似的供著他。”
聞言,沈傾腦海中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她過生辰陸晏以孟觀瀾的名義包下整個臨江樓二層又燃放了半城煙火的場景,不得不說,在某種層麵上,沈奕安和陸晏是真的挺像的。
前方不知怎麼突然堵住了,馬車停了下來,車廂外幾人的議論聲還在繼續。
“話說沈大小姐為什麼要同穆三公子和離啊,兩人一個是花容月貌的侯府嫡女,一個是俊逸瀟灑的侯府嫡公子,這不是門當戶對的姻緣嗎?”
那道聲音剛落下,就被旁邊人懟了回去,“你是不是還活在夢裡呢,穆三公子寵妾滅妻的消息都傳了多長時間了,你還不知道呢?
明麵上才貌雙絕侯府公子哥兒,背地裡卻冷落發妻和妾室夜夜笙歌,呸,狗渣男!”
“不過沈大小姐也是真有魄力,竟然真的敢請旨和離,那穆三公子雖然混賬了點,但好歹家世優渥,又有個當太子側妃的親姐姐,以後再找一位世家貴女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沈大小姐就慘了,雖然沒有過錯,但總歸是二嫁身了,想要再找一門好親事可就難了,哎。”
“你也活在夢裡呢?昨天沈大小姐剛同穆三公子和離就被靖安王府的陸世子請旨賜婚了,如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世子妃了,以陸世子的身份,那還不是碾壓穆三公子?”
馬車再次動了起來,車廂外幾人的聲音漸漸聽不清了。
蟬衣看向沈傾,“小姐,要不要奴婢給綾衣傳個消息,放些消息出去將您和穆三公子事情的走向控製一下?”
如今,沈傾和穆子謙才剛剛和離,難免會有不少對實情隻有一知半解的人到處傳揚。
沈傾搖頭,“暫時不必,但是要多注意一些,不出意料的話,陽陵侯府十有八九會趁機散播於我名聲不利的傳言,那時候,再一並處置。”
蟬衣應下。
泛舟的地點定在了城東的東湖湖畔,沈傾和陸晏過來的時候,湖畔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沈傾從馬車上下來,讓蟬衣和馬夫守在車旁,自己則是同陸晏朝著人群走去。
“靖安王府的地契是怎麼回事?”
陸晏雙眸含笑,“我父王交給我了,我們又快成婚了,交給你保管也是合情合理。”
沈傾對陸晏的合情合理表示嚴重懷疑,並追問道:“此事靖安王可知情?”
陸晏實話實說,主要是也瞞不過沈傾,“不知道,不過他既然把地契給我了,怎麼處置就是我說了算了。”
沈傾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王府地契真的是靖安王主動交給你的?”
陸晏:……
“好吧,我說實話,我要的。”
沈傾看得出來,陸庭煜對陸晏有一層虧欠在身上,所以陸晏要什麼,他就會給什麼。
見陸晏這般執著,沈傾也就沒再推脫,準備暫時將地契收在自己手上。
兩人並肩走到湖邊,頓時引起大片關注的目光,俊男靚女的組合雖然在貴族圈裡十分常見,但顏值在陸晏沈傾這種頂級層麵上的卻是不多見,最主要的是,兩人正是現下傳的最凶狠的和離當日賜婚高嫁流言的主角。
大楚建國二百年,自請和離的女子雖然不多,但兩掌之數還是有的,不過像沈傾這般在和離當日就被賜婚給王府世子做正妃的,絕對是第一個。
一眾世家貴女的眼裡盈滿了羨慕和嫉妒,沈傾怎麼就這麼好命呢,先是嫁了陽陵侯府唯一的嫡公子,用不了幾年就是正經的侯夫人,和離之後,本該受儘爭議的沈傾又以二嫁之身被皇帝賜婚給了靖安王府世子,下一步就是王妃,怎麼身價越低嫁的還越好了呢!
而兩人同穆子謙之間的糾葛,這些公子小姐也早就八卦了個透,至於原因,他們強行解釋為沈奕安剛剛蒙受冤屈,皇帝需要安撫一番,加之沈傾之前在陽陵侯府又受了委屈,於是便給沈傾挑了一門頂好的親事。
至於為什麼說是強行呢,當然是因為他們覺得以陸晏的身份,尚公主都是夠資格的,屬實沒必要委屈自己娶一個二嫁的沈傾。
雖然沈傾無論相貌家世還是才情品性都是極好的,可耐不住她已經嫁過人了啊!
一向不喜與人交際的陸晏難得主動打了個招呼:“諸位早,這是我的未婚妻,宜寧侯府大小姐,沈傾。”
那臉上洋溢著的濃濃驕傲將眾人剛剛好不容易找好的理由一把推翻,陸晏這看起來未免也太高興了點吧?
難不成他真的是心儀沈傾的?
眾人怔愣許久,才反應過來連忙回應陸晏:“陸世子早,沈小姐早。”
沈傾對著眾人禮貌笑了笑,下一瞬就覺一道森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