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極需新鮮貨(1 / 1)

午餐時間,亨利·佛勒先生坐在酒吧裡一個黑暗的角落,看起來心煩意亂到極點。他咬著嘴唇,雙手擰著玻璃杯,簡直不敢抬起眼睛望著他的朋友愛德華·皮爾思。“我真不曉得該從何說起,”他說,“這狀況真是太丟臉了。”“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我不會說出去的。”皮爾思說,舉起杯子。“謝謝,”佛勒說:“事情是這樣的,”他開口,然後又頓住。“事情是”——他又忽然停下,搖搖頭——“真是丟臉丟到家了。”“那就直說,”皮爾思建議:“當成是男人之間開誠布公吧。”佛勒大口吞下酒,然後砰地一聲把玻璃杯放回桌上。“好極了。直截了當,總而言之就是,我得了法國病(譯注:“法國病”即梅毒。)。”“哎呀,真慘。”皮爾思說。“我恐怕是過於放縱了,”佛勒鬱悶地說:“現在得付出代價。整件事真是悲慘,又讓人焦急到極點。”在那個時代,性病被認為是性生活過度活躍造成的。很少有人能治癒,而願意醫治的醫生更少,大部分醫院根本就不治療淋病或梅毒。體麵男士一旦沾染上了這類疾病,就很容易變成勒索的目標,這也是為什麽佛勒先生會這麽難以啟齒。“那我能幫什麽忙呢?”皮爾思問,但其實他已經知道答案了。“這麽說希望不會太冒昧,但我期望,像你這麽一個單身漢,可能會知道——啊,可以幫我介紹個新鮮姑娘,鄉下姑娘。”皮爾思皺起眉:“現在沒那麽容易羅。”“我知道,我知道,”佛勒說,聲音忽然激動地抬高了。他稍停一下,然後比較平靜地說:“我知道很難。不過我是希望……”皮爾思點點頭。“有個乾草市場的女人,”他說:“她通常會有一兩個新鮮姑娘。我可以私下幫你問問。”“啊,拜托你了,”佛勒先生說,聲音顫抖著。然後他又說:“這病真是痛苦極了。”“我隻能幫你問問,”皮爾思說。“我會永遠記得這份情的。”佛勒先生說:“這病太痛苦了。”“我會去問,”皮爾思說:“一兩天就給你回覆。在確定之前,你要打起精神來啊。”“啊,謝謝,謝謝。”佛勒說,又叫了一杯酒。“可能會很貴喔。”皮爾思警告他。“老兄,那不是問題。我發誓多少錢我都肯付!”然後他似乎又重新想了想:“你想會要多少錢?”“如果確定是真正新鮮的話,我想要一百基尼金幣吧。”“一百基尼?”他一臉不開心。“沒錯,那還得要我好運氣,才能殺到這個價錢。新鮮姑娘可是很多人搶著要的,你知道。”“好吧,也隻好這樣了,”佛勒先生說,又大口喝下另一杯酒:“不管多少,隻好照付了。”兩天後,佛勒先生在哈布氏銀行的辦公室裡,忽然收到一封經由新設立的“便士郵政”投遞過來的信。看著那張高品質的信紙,以及無疑是出自九-九-藏-書-網女性手筆的娟秀字跡,佛勒先生覺得安心多了。“先生:”“我們共同認識的皮先生要求我,若知道有任何新鮮淑女的話,就立刻通知您。我很樂意推薦一位美麗的年輕姑娘,剛從鄉下來的,我想您會非常喜歡她。如果您方便的話,請於四天後的八點鐘。到李奇菲德街與聖馬丁巷的交口處見她。她會在那兒等你,帶你到附近已安排好的隱密住宿處。”裡頭沒有提到這位姑娘的價錢,但佛勒先生其實也不太在乎。他的陰部現在已經腫起,而且一碰就好痛,甚至連坐在桌前想辦公時,都沒辦法集中精神。他又看了那封信一遍,印象很好,覺得放心多了。從各方麵看來,這封信感覺上極其可靠,這點很重要。佛勒知道,有很多處女根本不是那麽回事,而是找來一些已經有經驗的年輕小姑娘,用針線在她們的重要部位縫補之後,再假冒成新鮮貨“佯裝害羞”而已。他也知道,與處女性交並不是一般公認治療性病的方式。許多男人發誓這樣可以治癒性病,但也有人不以為然。如果不奏效,通常會有人說是因為他們性交的對象不是真正的處女。因此佛勒看著那張信紙和上頭的筆跡,從中找到他所期盼的安心之感。他寄出一封短簡給他的朋友皮爾思,含糊地謝謝他幫忙辦成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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