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義鎮的幾個月裡,有的時候她也一直在想,她對他,到底有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愛呢?無可否認,傅洌對她,很好,他很喜歡她,而且是非比尋常。至於這種喜歡能夠持續多久,她不敢說,更不敢保證,這種如鏡花水月般的奢侈愛情,她要不起,更不會去妄想,去揣測,她不要成為,不要成為那種隻依靠著男人的感情過日子的女人。勵颯始終認為,愛情的雙方,無論是給予或是接受,雙方都應該處於平等的地位,這種地位,無關地位、無關財富、無關階級,更無關特權,它隻是男女之間,最為普通的情感交流,心靈的契合,精神世界的統一。而她和他,自相遇之初,就隻有施與受,強迫與占有,這讓她如何全身心的回應他的愛?縱使舉案齊眉,終究意難平。她靜靜地盯著車窗上不斷下滑的水滴,舊的痕跡剛剛形成,馬上就會被新的水痕所衝刷替代,隨後了無蹤跡。可是感情不是這樣的啊,不能以新換舊,她和子恒,在彼此的青蔥年華中,遇到了彼此,這是他們的緣分,為了這天賜的機緣,他們願意用自己一生最真摯的感情去交換。青澀的愛戀,總是最為澀人。對傅洌,勵颯緩緩闔上眼簾,無論她多麼不願承認,她也是愛著他的,儘管沒有青春中的那種萌動。可是誰又能說,這種愛,比不過那時候的刻骨人心?也許,她該忘了以前,就像某書中寫的那樣。青春,就是用來懷念的。64、第六十四章...山頂道大宅。剛一下車,勵颯就朝室內跑,根本顧不上去接彆人遞過來的雨傘,在雨中朝前跑去。她想念自己的兒子,那個軟軟的孩子,她卻拋棄了他,獨自一人逃跑,她根本沒資格做一個母親……曾經無數次的懺悔,都比不上即將親眼見到自己親生兒子的這一刻來的震撼激動,她顧不得大雨,顧不得傭人朝她問好,更顧不得車子完全停下就推開了車門。也忽視了身後傅洌那若有深意的目光。他知道她要去哪兒,算她還有良心,知道牽掛著兒子,他還以為,好不容易擺脫了他,她會活的無比逍遙自在,早已將這個家的一切拋諸腦後了。幸好她沒讓他完全失望。雖然勵颯產後一直住在醫院調養並未再回到山頂道大宅,但她無比清楚的知道嬰兒房的位置。因為那是她和傅洌親手布置的,裡麵的每一件擺設、每一個玩具,都是他們親自挑選的,用來送給他們彼時尚未出生的孩子。她一刻不停的奔上二樓,推開那扇蘊含著她所有希望的木門,眼前的視野不斷擴大,勵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在抖,心跳劇烈。她屏住了呼吸。預想中的畫麵卻沒有出現。勵颯慢慢地走進去,不可思議的看向一旁堆放整齊的玩具,尚未拆封的小木床,還有地上鋪好的尚未拆開薄膜的泡沫地板,一切的一切,無不昭示著根本沒有孩子住在這兒。她驚慌失措,看著嬰兒房中的一切,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隻能拚命安慰自己,也許隻是送到錦苑了,也許是傅洌沒時間照看,所以才會托人照顧。她站在那裡,像個無措的孩子。直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淚眼婆娑中,勵颯轉過身,透過迷蒙的水霧,看向門口站著的那個男人,啞著嗓子問:“絳兒呢?”傅洌看著眼前的她,雨水不停的滴落自她周身滑落,臉上更是狼藉一片,辨不清是雨水、汗水抑或是淚水。他的沉默愈發印證了猜測,可她卻不願意去相信,仿佛是要否定事實一般,她奔過去,拉著他的手臂,滿含期盼的問:“傅洌,絳兒呢?在錦苑對不對?”他終於開口,好似憐憫又好似恩賜一般的對她說:“勵颯,你沒資格問絳兒,彆忘了,當初是誰拋棄了他。”猶如咒語一般,字字定在她的腦海裡,勵颯不自覺的往後退,她顫抖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無聲痛哭。“不,不……”她像是否定自己一般的否定他對她的定罪,喃喃自語的:“不是那樣的,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她說不下去,瀕臨崩潰的情緒讓她無法平靜,在外的那些日子裡,她沒有一天不是處於矛盾之中,她的理智告訴她她應該遠遠的逃離,從此擺脫他的□,再也不用生活在他令她窒息的愛之中;可是她的內心卻又撕扯著她,告訴她她應該遵從自己的心,回到這個家。二者之中,必選其一。她仍是絮絮的、斷斷續續的哽咽著訴說:“我隻是……我隻是不想再那樣沒有自尊、沒有空間,更沒有自由的思想……”雙眼通紅的抬起頭,勵颯看著他,不再是仇恨的目光:“是你,傅洌,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變成這樣,不會這樣小心翼翼,每天都要看著你的臉色過日子,我不敢打電話,因為擔心裡麵有竊聽器;不敢和人見麵,因為怕你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傷害盧子恒;不敢在你的麵前表現出對他丁點兒的關心,因為,我已經毀了他的一生,不能讓他連最後的生存之地都沒有……”傅洌上前一步,蹲在她的身邊,抬起她再次埋在掌間的臉,沉聲道:“可你的這一切假設,都是不成立的。因為,你遇上了我,我就不會放過你。”“勵颯,你總是覺得,我對你隻是一時的興趣,並以此作為你怯懦的借口,不肯交付自己的真心。”“其實你比誰都清楚,我對你怎麼樣,我不信你感受不到,勵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沒有心。”“你隻是不願接受罷了,你放不下盧子恒,覺得對不起他,對他有愧疚,如果你完全了忘記了過去而和我在一起,那樣你會鄙視自己,因為你會覺得自己是一個無情的女人。”“勵颯,我的心,你就是太明白了,才會這樣的不屑一顧。”他字字句句,猶如鋒利的刀子一般割在勵颯的心上,每一句都是對她的控訴,讓她無地自容。他也說中了她的心事,傅洌早已看透了她,甚至比她自己更明白她的心。一直以來,她都太累了,壓抑自己的情感,在自責與愧疚之中無法自拔。可是這並不完全是她的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