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禮物(2)(1 / 1)

計程車停穩後,在推開車門的瞬間,徐品羽有種突然墜落到冰窟的感覺。滲人的夜風吹來,她冷不防打了個寒顫。懷中花束的包裝紙唰唰響。徐品羽走到駕駛窗外,對司機說著,“您稍等,我送個花就回來。”買主留下的地址偏離市中心,地鐵站出來徐品羽就不知道該往哪走了。因此,她攔下計程車,卻沒想到帶的錢不夠,隻好和司機大叔商量,等會兒直接載她回家,再付清車費。司機大叔看看她,猶豫片刻,也答應了。不過,地鐵都坐了五六個站的路程,來回車費她不敢想,太心疼。如果這時,能有個小天使降臨她麵前,遞上幾張鈔票。不用太多,夠付車費就行。徐品羽捏著地址,手凍的有些哆嗦。她腳步停在一家門麵很大,黑與藍構成主要裝修風格的酒吧前。曹雲雯自前段時間任職學生會長助理,這是第一次參加集體活動。當她知道是為了給陳默慶生時,還天真的以為,也許是大家定個餐廳,吹個蠟燭吃個蛋糕之類。蛋糕蠟燭均有。附贈,震耳欲聾的音樂,讓人暈頭轉向的燈光,和五光十色的酒杯。認識或不認識的麵孔,在舞池中間晃動身軀。天花板被氣球覆蓋。花天酒地,寫實版。沈佑白坐在長沙發的最邊上,剛好離她很近。他指間夾著煙,似乎看的是前麵搖曳的燈光。沈佑白突然問她,“你怎麼不去玩。”曹雲雯愣了下,“啊,有點不適應。”他吐出一陣煙霧。果然,他隻是問一問,不管她回答什麼,都沒有下文。沈佑白就是這樣的人。禮貌,他有。保持在讓人覺得他僅僅是禮貌,彆想拉近距離的尺度上。更多時候,他下巴即使不揚著看人,也感覺又傲又冷。的確不是瞧不起誰,是純粹不感興趣。這種不算惡劣,卻也說不上好的性格。讓多少女生,趨之若鶩。比如,現在湊過來的這個。她和周崎山他們喝了幾輪,兩隻手分彆捏著酒杯,一手向他伸去,“沈佑白。”沈佑白看了她一眼,接下快要溢出來的酒杯。蔡瑤酒意上臉,麵頰有些泛紅,“我想為先前總來煩你的事,跟你道歉。”經她提醒,沈佑白終於記起她是誰。他點頭,沒說什麼,酒杯貼上嘴唇,仰頭倒進口中。蔡瑤難掩上翹的嘴角。她以為,也不是沒有機會的。喝了一口酒。說不出是什麼味道,一路燒下食管。旁邊。周崎山正和他們聊著,眼一瞥,拿起桌上震動的手機,“我接個電話。”這條路離江不遠,有風吹來,就像冰針紮人。徐品羽單手抱著花束,另一隻手握著手機,冷的腿打顫。接通,她說,“您好,我是花店的,請問您方便出來簽收一下嗎?”那邊的人停頓片刻,才說,“你能幫我送進來嗎?”掛斷電話後,徐品羽覺得這人的聲音,有些耳熟。他們開始互灌酒,沈佑白的位置有些遠。蔡瑤隻是給他遞個酒,雖然他聲音冷淡的說謝謝。但這像是女朋友的角色,讓她心裡甜的不行。於是,她故意多喝了幾杯,頭暈乎乎的,倒向身邊。徐品羽進來時,被影響到地板都在抖的音樂聲,震得差點耳鳴。這酒吧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外麵一點也聽不見動靜。DJ控場的舞池很熱鬨,周圍卻沒什麼人。在唯一坐滿的區域,徐品羽看到的,都是相熟的人。說真的,蔡瑤長相不錯,醉了之後有點媚。她倒在沈佑白肩上。燈光糜爛,酒氣相映下,怎麼看都是幅曖昧的畫麵。周崎山第一個發現她,“哎呀,怎麼是你?”徐品羽走上去,表情茫然,懷中抱了束花。他笑,“花是我訂的,送給陳默,他今天生日。”周崎山的話,說得像心理暗示的指令。她對陳默不陌生,學生會骨乾成員,學院內沒人不認識,幾乎下一秒就找到他所在,正準備遞去花束。而陳默對徐品羽卻一無所知,隻記得似乎是還雨傘的那個女生。他正要伸手接下。因為沈佑白突然站起來。蔡瑤失去重心,半倒在沙發上。有些錯愕的看著他。沈佑白捧過花束,塞到陳默手中,順帶祝賀,“生日快樂。”徐品羽怔愣了半秒,立刻放下自己的手。沈佑白不可能看著她給彆的男人送花,無論哪種理由,無論什麼形式。都不可能。周崎山回過神來,笑著看他,“怎麼感覺被你借花獻佛了?”音樂太大聲,秦然喊著,“你才稀奇,送陳默花乾嘛,看上他了?”陳默浮誇的裝作受到驚嚇,“那是要這樣,我可不敢收,我取向可直了。”周崎山怎麼能說,他得知經營那間小花店的人是徐品羽媽媽,就想賭賭看,送花來的人會不會是她。沒想到,還真贏了一把。周崎山對她笑,“羽毛來的這麼巧,留下一起玩啊。”徐品羽急忙擺手,“不了,謝謝,我必須回家了。”又對旁邊的人說,“陳默同學,祝你生日快樂。”沒等到陳默回句謝謝,她就被沈佑白拉走。周崎山追問,“你也走啊,還回來嗎?”沈佑白頓了下,說,“看情況。”迷離閃動的光中,形形色色的男女,瘋狂跳躍。徐品羽站住腳,他轉身看著她,似乎說了什麼。音樂震耳,沈佑白聽不清,皺起眉頭。她抓住他的胳膊,踮起腳,湊到他耳邊,“等我一會兒,我去下洗手間。”酒精能舒緩神經,同時放大慾望。他喝的不少。如同融進血液裡的燥熱。徐品羽換好衛生巾,打開隔間的門。被正對著她,背倚牆的沈佑白嚇了一跳。這裡可是女士洗手間。她環顧兩邊隔間,幸好現在沒人。鏡子中,徐品羽低著頭,手放在水下沖洗。她顯得不經意的問, “你和那女生什麼關係啊。”沈佑白先困惑,偏著頭想了想,“蔡瑤?”徐品羽轉身,“你還記住她名字了。”他看著她垂在身側的兩隻手,水順著指尖,一滴滴落在瓷磚上。徐品羽有些急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樣。”沈佑白的視線重新回到她臉上。徐品羽走近一步,“她才不單純,哪有什麼堅持不懈的品質,她是跟周崎山打賭來著。”她又說,“我那天親耳聽到的,是她叫周崎山把你騙進鬼屋。”洗手間燈光偏暗,牆紙是妖嬈的花色。她身上是酒紅的毛線衣。眼裡是水晶吊燈,奢侈的光。如同紙醉金迷的深淵。“要不是我……”徐品羽卡住,後半句有點不好意思說完。咬了下唇,她垂眸,“反正,她不可愛。”她倒不是吃醋。是害怕。連她自己都覺得蔡瑤好看,然後莫名其妙的想到,要是蔡瑤這時候沒來例假呢?半響,沒人說話。徐品羽抬眼看他。而沈佑白正盯著她,皺眉。徐品羽恍然想到,她說的這些,牽扯到了周崎山,他的好友。不管沈佑白信與不信,背後說彆人壞話。她更不可愛。可又感覺委屈,她說的都是實話。徐品羽想解釋,但也沒有得解釋。看她張了張口,氣息進出。眼眉微動,唇角收緊,又鬆開。他神情不太好,“徐品羽。”她愣了一下。連名帶姓。徐品羽眼睛泛酸,迅速低下頭不看他。她抿唇,“嗯。”沈佑白說,“我剛才喝了點酒,沒看見你還好,現在想上你。”他皺著眉搖頭,“有點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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