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寒冬臘月皚皚白雪(1 / 1)

慕立成走時,方巧巧和宋氏正在八卦閒談。下人過來稟報方才二少爺來過,兩人相覷一眼,於那人,總是多幾分警惕。宋氏問道:“可知所為何事?”下人答道:“回三少奶奶,話是在裡頭說的,隻有秦嬤嬤伺候在那,小的並不知。”秦嬤嬤對老太太忠心耿耿,想從她那裡打聽出些什麼,根本不可能。宋氏擺手讓那人退下,皺眉:“每回聽見他來,總覺心頭悶的慌,就怕哪天他又給我們兩房添事。”不知道他為人還好,這知道了,彆說正麵碰見,光聽他在附近,都覺不舒服。方巧巧也和她一樣,她不怕真小人,就怕偽君子。真小人出手了她還能果斷迎敵,但對後者,自己稍稍反抗的不對,反而容易遭到責難,說她欺負人。“這偷偷進屋跟老太太說的,定不是好事,老太太耳根子可軟著。”方巧巧說道:“要真有什麼事,老太太肯定會找我們說。”是說,不是商量,在慕老太那,唯我獨尊,哪有商量的餘地。這話還沒說完,清心院那邊就讓人來,叫她們兩人過去。方巧巧搖頭笑笑:“好的不靈壞的靈,我這烏鴉嘴。”宋氏笑道:“該來的是擋不住的。”兩人一同到了清心院,在門外等了會,老太太才讓她們進去。老太太見了麵,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方才奉行來過,說讓縣主住在那小宅子裡過意不去,因此想搬回大宅。你們兩人使喚人去收拾收拾院子吧。”宋氏急忙問道:“老祖宗真允了他?”老太太說道:“這樣緊張做什麼,說到底,這家還沒分的,隻是因為阿荷和玉瑩的事,二房才搬走。阿荷人已不在就不必說了。奉行說到時候會送玉瑩去南山女學堂,一年不過回來一次,礙不了我們。況且他說的也在理,總不能讓縣主委屈了。”這都捨得將自己的女兒往外頭送,以換取回家的資本,方巧巧當真想不透為何慕立成會下那種狠心。拋妻棄女的事都做的出來,他們這些“遠親”,一旦妨礙了他,更容易被盯上。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件事上,她和宋氏在同一立場。“祖母,若說是宅子問題,不想委屈了縣主,二弟現今住的確實不大好。但二房搬離後,我們過的也並無不好,但他們此時回來,在外人看來,隻怕很是奇怪。況且玉瑩一年回來一次,似乎也足夠讓人不安了。”方巧巧說道,“不如這樣,我們在南邊還有個大宅子,離郡王府也近,不如勻給二弟吧。”老太太擰眉道:“你公公子嗣不多,男丁如今也就剩下行之和奉行,這樣擺明了是不想讓他們親近。”宋氏說道:“比起二哥來,孫媳倒覺,還是嫡出孫兒重要。老祖宗可還記得玉瑩陷害阿紫阿月的事?那次敢傷嫡女,下回就敢傷嫡子。”說到這老太太才頓住:“可我已經答應奉行……應了他那便搬回來罷,這話都說出去了,如何好改口。”要她拉下老臉改話,教人難為情,她擺手道,“玉瑩回來時,讓她住外頭就好,你們彆在我這老太婆耳邊念叨了,不懂規矩。”兩人勸不住,見老太太臉都黑了,知道她的擰脾氣,便暫時退了出來。往回走時,宋氏忍不住氣道:“老祖宗真是愈發的糊塗了,她還一心覺得慕立成是好人。”方巧巧微微蹙眉:“她認定玉瑩不是好苗子不能領回家,可對二弟,她還是當做親孫兒,況且又拿縣主來做託詞,老太太豈有不答應的道理。”“那現在如何是好?”鬥天鬥地最難鬥的就是在這看輩分吃飯的地方上頭壓著個不知真相的老太太。方巧巧不能來橫的,軟的也不行,難道真要眼睜睜看慕立成回到大宅?她沉思片刻,說道:“我們去求求母親,她耳根軟,較之我們,老太太更願聽母親的。”無法,唯有如此。這邊熱鬨,慕家二房也沒消停。雲羅不知回大宅是以送慕玉瑩走為前提,慕立成也絕不會先告訴她。慕玉瑩過來玩時,見了她便拿帕子給她瞧,甜甜笑著:“母親,這是您昨兒教我繡的蘭花,玉瑩繡了一晚,可看來看去還是您繡的好看。”雲羅聽她繡了那麼久,握了她的手來瞧,手掌有細小的傷,看的心疼,抬頭對伺候她的嬤嬤說道:“你倒是個不會護主的,下回不可讓姑娘這樣胡鬨。”嬤嬤忙應聲,慕玉瑩笑笑:“母親生辰不是快到了麼?玉瑩想繡個美美的帕子送您。”她本來就長的好看,先前太過瘦弱,不討人喜歡。近日雲羅給她吃什麼就吃什麼,補藥也輪著來,沒半個月臉色就見好,長了些肉。這一笑,明媚俏皮。雲羅看著歡喜,又因她聽話,一口一個母親、娘,喊的心中蕩漾,真將她當做親生女兒看待。笑道:“還是玉瑩乖。等回到大宅,我給你弄個大閨房,再單獨做個繡房。”慕玉瑩麵上微繃,眨眼看她:“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回大宅?”雲羅笑道:“你爹還未和你說吧,是啊,我們準備回大宅去,剛差了下人滿宅收拾,過兩日就回去。”慕玉瑩麵上展了笑顏:“真好,能和曾祖母,祖父祖母一起住了。”她總覺這事不對勁,當初被趕出來,不僅是因為親娘被誣陷,自己也因天羅粉一事被伯母嬸嬸怨恨,現在全然無事了?從屋裡出來,滿腔疑惑。回到閨房,見下人已在忙碌收拾東西,她才稍稍安心,她也能回大宅,是她想多了。可一會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下人隻給她收拾細軟,那些臉盆桌椅全都不動。剛在雲羅房裡,可聽的清楚,什麼都要帶的。她抬手敲著桌子,麵色沉沉看了一會,才起身去外頭,將那在使喚下人的管家叫到拐角處,抬頭看他,笑笑:“我爹爹有沒吩咐你們什麼時候運東西過去?我又是何時動身?”管家不知是計,說道:“回小姐。東西多著,得耗上三四天。但不會耽誤小姐明日的行程,會先收拾好您房裡的東西。”慕玉瑩這回可明白了,她親爹還是想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丟到南山去。他沒告訴雲羅那賤人,就是怕她告訴自己吧。她千辛萬苦讓雲羅放下戒備,傍上這棵大樹,誰想有人想她功虧一簣,這可不行!她又折回雲羅屋裡,跨入大門一刻,已是滿麵愁雲。雲羅以為她落下什麼東西了,可見她滿目委屈,忙問道:“怎麼了?”慕玉瑩輕步走到她跟前,又偏身:“還是不說的好。”雲羅急忙輕拽她:“可是有人欺負你了?娘給你做主。”慕玉瑩抬眼看她,遲疑片刻,看看周圍的下人。雲羅了然,擺手讓他們退下。她雖然見的人不多,但王府裡不懂看人眼色,是活不好的:“他們都走了,你大膽說罷。”她這才小心說道:“女兒想來想去,到底還是不忍瞞著您。隻是這件事不能讓爹爹知道,否則以他耿直愛護手足的脾氣,定會責罵我。”雲羅輕聲安慰:“我定不會亂嚼舌根的。”慕玉瑩埋頭說道:“其實女兒不想回大宅,不是不喜歡那,隻是不想讓您受委屈。因為爹爹是庶子,我娘就是庶媳婦。而上是嫡,下是嫡,伯母和嬸嬸沒少給母親臉色看,還時常嘲諷她,所以爹爹才搬了出來。可沒想到她們合夥將爹爹應得的宅子都扣下了,隻分得這小宅院。您的心善,回去後肯定要被欺負,就算是縣主又如何,在她們眼裡,您就是個庶子的媳婦,得看她們臉色過活。女兒思前想後,真的不願您受這委屈。”說著,眼眶已濕,要擠出淚來。雲羅輕輕抱她,苦澀道:“為難你了,你爹爹也是,為何不和我說這些。”她的丈夫重手足之情,也重夫妻之情,說什麼讓她住大宅更舒坦,伺候的下人也多,她歡喜答應,可誰想差點讓他回去難堪。自己倒是無妨的,反正在王府裡,也沒少受哥哥姐姐的冷眼。慕玉瑩也輕輕抱她,低聲:“而且哥哥姐姐也不愛搭理我,背地裡又欺負我,您回去也得陪著祖母,更沒人同我玩,隻怕爹爹看在眼裡,又會鐵了心送我去南山吧。”雲羅定聲說道:“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去南山那孤苦伶仃的求學。”慕玉瑩埋臉在她心口,又感覺到了明顯起伏。話入耳中,微微笑著,腔調仍是擔憂:“我們一家四口在這裡也很好,為什麼一定要回去?在這裡您要做什麼都行,女兒怕您回去後,被他們冷嘲熱諷。”雲羅輕歎:“出嫁從夫,你爹爹已說了要回去,我到底不好忤逆。”慕玉瑩輕輕撇嘴:“爹爹那樣疼您,隻要您說說,他一定肯。爹爹不喜歡我,更不喜歡將這些醜事張揚,可玉瑩敬重您,不忍讓您回到那宅子受氣。”雲羅微頓:“你爹爹真會聽我的?”“會呀,玉瑩看的出,爹爹很疼您。”雲羅麵頰泛紅,她於慕立成起先隻是有好感,做了夫妻後,因他溫柔體貼,早就已非有好感可形容。這會聽玉瑩不斷的說疼她,聽的芳心大動:“那我同你爹爹說說。”說實話,她也不想去那人多的大宅子,在這裡,他們一家四口就足夠了。夜裡慕立成回來,雲羅看看天色,笑道:“二郎今日沒應酬了麼?”知她指的是自己早歸的事,慕立成說道:“怕你又苦等,推了酒宴,早早回來了。”雲羅心中暖意融融,拖著腿到他前頭,仔細為他寬衣,換上便服。等他洗淨手,坐下身,才說道:“二郎,妾身跟您商量件事。那回大宅的事,可否暫時壓壓。”慕立成突然聽見這話,小愣片刻,問道:“為何?”“妾身覺得在這裡很好,回去事兒多。而且不比我在娘家和這,可以儘量少走動。回了大宅,隻怕他們要笑話我。”慕立成笑笑安慰:“我們慕家雖然多武將,但也是知書達理的人家,怎會那樣無禮。”雲羅見他笑著答話,再想想玉瑩說的,這根本就是在掩飾,苦水往自己肚子裡吞,更是心疼她的夫君,執拗道:“一定會的,妾身真的不願去大宅。”慕立成默了默,他本想借雲羅的縣主身份施壓回去,結果沒想到看似順從的她竟先一步要破壞自己的計畫。慕家大宅他非回去不可,不為月錢,也不為那寬大的宅子。他是慕家子孫,憑什麼要如喪家犬被趕出家門。柔聲說道:“你可知為夫為什麼要搬回去?因為這裡沒有和你同輩份的,大嫂和三少奶奶脾氣都好,可以陪你說話。妾侍和下人都對你唯唯諾諾,不敢說真心話,怕你會悶。”他越是這麼說,雲羅就越不肯回去,她不怕受委屈,就怕她的丈夫和兩個孩子被欺負:“有玉瑩陪著我就好。說心裡話,妾身並不想和太多人有所接觸,寧可終日待在深宅中。”慕立成的心口又似被戳了刀子,這話的意思是她不回大宅,也不會答應送玉瑩去南山。幾句話就將他的計畫全盤打亂,瞧著她簡直無比嫌惡。雲羅卻全然不知,埋頭在他寬實的胸膛上,輕聲:“這家裡,有您和孩子陪著,妾身就覺歡喜。”他不必勉強自己回到那低人一等的地方,她無妨,真心無妨。可慕立成不知她所想,隻知她死活不願回去,自己唯有打消這念頭。忍了忍氣,環手抱她:“你喜歡如何,就如何吧。”雲羅心中似有花綻放,這樣被人疼著,已覺人生無憾。方巧巧和宋氏馬不停蹄找了丁氏,丁氏思量一番決定翌日請安時勸勸。可一大早慕立成先過來了,不知和老太太說了什麼,但話的意思就是暫且不回大宅。雖然不知道是何故,兩人也算是鬆了一氣。宋氏說道:“那縣主也是個高傲的,進門後隻來過一回。要是真處起來,估計也是個難纏的,又是一個厲害角色。”“縣主行動不便罷了。”方巧巧少聽那位縣主的事,頭回見了就是柔柔弱弱,溫順模樣,卻不知那顆心是否如慕立成一樣。---因陸家荷塘要清理,阿月大力舉薦胖叔。程氏有意親近她,聽見是翠蟬的父親,欣然應允。翠蟬當晚回家,晨起就帶了父親來。先到陸家清理,費了兩天功夫,隨後去慕家。幾日功夫,得了許多賞銀,高興的給胖嬸翠蟬添了入冬新衣裳,自己卻捨不得。郭二叔勸了一番,說衣服穿的皺巴巴,彆人都不敢來買米,這才給自己也添了。近來陸澤和慕長青時而往來,兩人雖然還沒成為好友,但同窗之誼深厚了許多,常一起研磨學識。每每如此阿月就過來聽他們說話,聽的多了,學識飛漲,在學堂小考中,還拔得頭籌,得了女先生誇讚。轉眼已是臘月天,京城一夜鋪雪,蓋的滿街皚皚銀霜。朱嬤嬤見該到請安的時辰了,敲門進來要進來伺候阿月起身。誰想剛進屋就見她披著衣裳趴在窗口那,往外看的怔神,氣的她哎了一聲,快步上前將她抱開,一旁婢女急忙將窗戶關上。阿月笑吟吟看她:“嬤嬤,下雪了,阿月最喜歡的就是下雪。娘親跟我說打雪仗堆雪人最好玩,去年來的時候太拘謹,爹娘也不許我亂走,都沒好好玩,今年一定要使勁玩。”朱嬤嬤見她嘮嘮叨叨的,都罵不出來了,板著臉說道:“下回不許披件衣服就趴那,你倒不怕冷,嬤嬤還怕你染風邪了。”阿月笑道:“嬤嬤不是說,孩童的身體裡有一團火嗎,剛才確實不冷。昨晚聽見雪撲簌撲簌的落,還以為下雨了。晨起一看,竟然是雪,白茫茫的真好看。”朱嬤嬤哭笑不得:“就你最能說,嬤嬤說不過你。”阿月笑笑:“等會去看小黑,給馬廄添草,免得把它凍壞了。”馬駒養了大半年,如今高大了很多,阿月也能騎著它小跑了,但祖母不許下人放任它跑,每回小跑還得有人在前頭牽著韁繩,並不痛快。過了年,她就八歲了,多麼希望能快點長大,就能帶著小黑,不,帶著大黑馳騁了。想的美滋滋,也不知是不是吹了冷風,鼻子一癢,打了個大噴嚏。一抬頭,見嬤嬤臉都黑了,不由訕笑。果然,阿月染了風邪。雖然沒發燒,但鼻子不通,說話更是奶聲奶氣。堆雪人什麼的,自然被禁止,好不鬱悶。辰時過半,陸澤過來找慕長青一同去遊玩。進了院子遠遠就見一個白色影子在假山後頭挪來挪去,再看另一邊,幾個僕婦正四處張望。他剛走到近處,正想那白狐一樣團成團的背影像極了阿月,還沒喚聲,就見那白團身子一抖,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不由笑笑“阿月”。阿月拿帕子揉著鼻子,回頭看去,抬指示意他彆出聲。可陸澤的視線還在她身上,這一看到處找人的下人也下意識看去,一眼就看見了她。朱嬤嬤見她又要跑,急的喝聲“三姑娘”!可算把她鎮住了。朱嬤嬤氣勢洶洶過來:“快回屋裡喝藥,藥都要冷了。”阿月可憐兮兮看著陸澤,要他救自己。陸澤聽她鼻音頗重,又得喝藥,笑道:“阿月乖乖去喝,回頭我給你拿糖蓮子。”糖蓮子也拯救不了阿月不想喝藥的心情,最後還是被嬤嬤抓回屋裡,忍著苦味強灌一碗,很不開心,整個人都蔫了。過了好一會,下人拿了個小陶罐,打開一瞧,滿滿一罐糖蓮子。吃了一顆,口感粉糯清甜,一整日便抱著它不肯撒手。快至臘八,皇宮設宴。每年這種宮宴都不少,但慕宣從朝堂回來,卻得了話,要阿月也一同去玩。丁氏給他拂去披風上沾的雪,問道:“怎麼好好的特地吩咐要帶阿月去。”慕宣說道:“當初東林先生收徒的事聖上知曉,曾說無論當選與否,都要再見見阿月。想必是趁著臘八節,順理成章喚了去。”丁氏擔憂道:“阿月身子不舒服,就怕吃著宮宴,失了禮數。”要是沒忍住,朝著食物阿嚏一聲,會被說成大不敬吧。慕宣說道:“聖上宅心仁厚,定不會介意,我多看著就是。”阿月聽說過兩日要入宮,一麵歡喜一麵憂。喜的是皇宮的東西毋庸置疑非常美味,另一麵是又得在那規規矩矩坐上一天。跑去同陸澤一說,沒想到他也在邀之列,這才高興:“那就好,有人陪我玩了。”陸澤說道:“估摸位置會離的很遠。”而且隻有她才會想著去皇宮是玩樂的吧。阿月想了想:“那我求皇伯伯讓我們倆坐一起,至少能說說話。”聽她全是鼻音,說不出的得意,陸澤笑笑:“阿月不可提這個,否則會讓你祖父難堪。聽我的話,乖乖坐著,看看歌舞,也很快過去了。”她要是當著眾人的麵提了,隻怕回頭就傳遍滿城——慕家姑娘黏著陸家公子,青梅竹馬的。他雖然覺得阿月俏皮可親,但並不想傳遍,這樣於姑娘家的名聲,並無好處。阿月點點頭,鼻子驀地一癢,又阿嚏了一聲。哎,果然不該趴在窗戶看雪啊。目光從地上的一片白離開,抬眸衝他笑道:“陸哥哥,等我病好了,一起來堆雪人吧。”見他皺眉,頓覺詫異,“陸哥哥難道沒堆過雪人?”見他點頭,阿月眨眨眼。生在這冬日便飄雪的地方,他竟沒玩過,阿月頓時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陸澤見她痛心疾首的模樣,忍不住笑笑:“那阿月教我吧。”教他勾紅繩,教他放風箏,又教他堆雪人。阿月美美的想,教了陸大神童這麼多東西,自己也可以被稱為慕大神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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