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烈的陽光,照得雪已經完全融化,乾涸的地麵,因為馬蹄的踩踏,還是揚起了塵土。這次的突襲戰很成功,尤霄一半的兵力都在防止邪陣被破之上,他們的背後突襲,讓尤霄措手不及。他已呈現敗像。這時,西方一千騎兵向他們靠過來,軒轅逸微眯著眼看去,最前麵的是李鳴。李鳴領隊,一千騎兵很快與大軍相彙,李鳴策馬來到軒轅逸身邊,年輕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叫道:“主帥!”“怎麼樣?”看他的樣子,軒轅逸就猜到一定很順利。李鳴爽朗地笑道:“蒼月西麵糧倉已儘數燒著!”而且十分順利,可能蒼月以為西麵群山比較隱蔽,離主營並不遠,所以守備並不十分森嚴。再加上主帥正麵迎戰,沒有士兵支援,他們隻花了半個時辰就解決了數百守衛,燒了他們五個糧倉庫房。用力拍了拍李鳴的肩膀,軒轅逸也朗聲笑道:“乾得好!”一直查看著前方戰況的雷翼說道:“主帥,尤霄想逃!”商君破陣,尤霄派遣了三分之一的人嚴防商君,還有三分之一留守營中,與軒轅逸正麵迎戰,他已經有些抵擋不住。這是軒轅逸第一次正麵攻擊蒼月,士兵士氣高漲,尤霄看到戰情不利於自己,且戰且退。軒轅逸抬眼看去,在兩側兵士蝶形陣勢的護衛下,尤霄確實開始向主營撤退。軒轅逸舉起腰間的無塵寶劍,大喝一聲道:“攔住他!”說完,夾緊馬腹,戰魂如離弦之箭一般狂奔出去,身後的一萬兵士也緊跟其後,加入前方的戰局。看到一直在後方指揮的軒轅逸也加入這戰局,衝殺過來,尤霄忽然改變陣勢,將蝶形轉變成了半月形,似乎要將東隅兵士包圍其中一般,軒轅逸卻依然無懼地向前衝去。尤霄,你想用已經死傷得隻剩一萬的兵士,以半月陣法圍攻我三萬精兵,也太天真了一點。軒轅逸策馬直攻尤霄所在位置——半月陣最中央,可是奇怪的是原來和他們戰得正酣的蒼月將士,居然紛紛後撤。這半月陣一般情況下,隻會越收越緊,將他們包圍其中,一舉殲滅,可是像這樣向四周越撤越遠的卻十分少見。他們目前的陣勢,和前麵淩亂的打法完全不同,難道是——軒轅逸勒緊繮繩,一個立馬,大喝一聲道:“停!”這次帶來的都是跟隨軒轅逸三年以上的兵士,在軒轅逸叫停的時候,他們很快有序地整理隊形,一層一層,呈圓形陣法,對陣蒼月擺出的半月陣勢。軒轅逸與尤霄遙遙相對,兩道帶著較量的眼神交彙,尤霄似有似無地輕輕勾起了嘴角,舉起的手猝然放下,蒼月的兵士忽然迅速地將陣勢向兩邊移動,似要連成一個圓,將東隅軍士環在其中。在尤霄舉起手時,軒轅逸就已經知道剛才的撤退隻是他的誘敵之計,於是掉轉馬頭,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將自己收攏其中時,軒轅逸果斷地下令道:“退!”隨著他一聲令下,將士立刻以正三角的陣法向即將合攏的半月陣衝去,將蒼月兵士幾乎衝散,最後,尤霄未能將東隅兵士圍困在陣中。兩軍似乎又回到了最初,對壘而立。尤霄輕輕拍著手,不錯,不愧是軒轅逸,手下的兵士居然有這樣強的作戰經驗,隻是一個“退”字,就知道以怎樣的陣勢退出,竟然一個人也沒有留在陣中,這場仗,打得有意思。軒轅逸立於陣前,與尤霄正麵而立,蒼月的人數,隻是東隅的三分之一,他還能這樣自信,甚至是囂張地與他對立。尤霄,你還有什麼本事,不妨一起使出來!“報!”一道短促的男聲,讓心緒不寧地坐了半個時辰的慕容舒清和裴徹精神都是一振。裴徹站起身,朗聲說道:“進來。”小將進了主帳,也不囉唆,大聲稟報導:“蒼月調遣一萬士兵進入陣中,陣裡殺聲一片,但是到目前為止,我軍還沒有人出陣。”一萬?慕容舒清和裴徹兩人同時皺起眉頭,尤霄在自己與軒轅逸一戰已是失利的情況下,還派一萬人馬進入陣中,不是對迎戰軒轅逸很有信心,就是要讓入陣的人有去無回。慕容舒清起身,走到地形圖前,查看了一會兒,才問道:“陣外蒼月還有多少人伏擊?”破陣之後有兩處出陣口,若是尤霄一定要商君死,那麼這裡不會沒有人伏擊。“大約八千。”八千!慕容舒清看著眼前的地形圖,再看看旁邊的軍事調配圖,久久無語。裴徹的雙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後,像是下了決心一般說道:“調五千騎兵,等候差遣。”他留守主營,就是為了保證主營的安全,最重要的是查看戰局,適時地提供支援,本來以為尤霄在知道破陣隻是誘敵之計後,會將士兵用於對戰軒轅逸上,想不到,他竟會再遣一萬人入陣。“是!”慕容舒清沒有抬起頭,眼睛一直不離地形圖,淡淡地問道:“你打算讓騎兵入陣?”抬頭看向慕容舒清,裴徹有些奇怪,她在知道蒼月調一萬人入陣以後,反而變得沒有那麼緊張了,神色也平靜了一些。走到她旁邊,裴徹回道:“一萬對三千!還是在這樣的連環陣中,幾乎沒有勝算。”他總不能明知他們有危險,卻不予支援吧!慕容舒清卻輕輕搖頭,說道:“我卻不是這麼想的,商君花了五日的時間講解陣形及破陣要領,還有帶進去的三千兵士,都是久經沙場、精心選拔的良將。蒼月既然要再入一萬人,可見原來置於陣中的人,已經死傷嚴重,不是商君他們的對手了。所以對於這個陣,商君他們要比新進的一萬蒼月士兵更了解,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萬對三千,他們也不一定占優勢。”她不是不緊張商君,剛才那一刻,她的心幾乎要跳出來,可是這樣一點都幫不了她。她必須冷靜,或者,她和裴徹還能為他們做些什麼。她對商君和炎雨他們有信心,她曾聽商君說過,在這陣中,他們一樣可以借助陣勢掩護自己,隻要他們解密這個陣法,那這些原來凶險玄妙的陣法,也可以為他們所用,她相信商君應該可以應付。“那你有什麼建議?”聽她分析得也頗有道理,裴徹也來了精神。指著軍事調配圖,慕容舒清說道:“留守主營的三萬兵士,你隻可動用一萬人,我想你貿然讓五千人進入陣中,他們不了解陣形,非但幫不了商君,還會造成無謂的死傷。”再走到地形圖前,慕容舒清拿起兩麵小旗幟,插在了兩個出陣口上,說道:“不如調八千騎兵,殲滅蒼月伏擊在陣外的士兵,換成我軍伏擊。商君他們出了陣,也一定是筋疲力儘了,到時一是可以接應他們;二來,要是蒼月士兵追擊出來,你們也可以以箭陣將他們在出陣那一刻就消滅掉。”慕容舒清停頓了一下,才又冷冷地說道:“若是商君他們出不來了,那麼蒼月的人,也彆想有一個人可以出來。”“舒清,你——”裴徹一時不太習慣平時溫文爾雅的舒清這樣冷峻的樣子,原來她不是什麼都不在意的,觸碰到她在意的人和事,她也可以是毫不留情的。深吸了一口氣,慕容舒清淡笑著說道:“我沒事,最終破陣之後,還可以支援軒轅逸,你覺得呢?”她對於軍事上,確實不怎麼懂,一切還是要裴徹說了算,畢竟他才是經驗豐富的軍師。裴徹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覺得很好,就這麼做吧。”這樣做雖然很冒險,但是在入陣也是幫不上忙的情況下,也隻能如此了,希望三千將士能夠挺住,突出重圍了。五行陣中,在商君的指揮還有一千兵士的協作下,這五行陣基本已在他們的掌控之中,炎雨走到商君身邊,說道:“商莊主,五行陣中的蒼月士兵差不多都已經殲滅,但是蒼素和襲慕還沒有任何消息。”商君點點頭,回道:“沒事,要相信他們,迷心陣和天龍陣破起來不容易,我們隻要保證五行陣中的暢通,破了這陣中的布局機關,讓他們破陣之後不會再陷入陣中,這連環陣也就破了。”雖然這次進陣中,商君感覺到陣勢與上次進入時有些不同,但這早在她的預料之中,上次進入被他們發現了,自然會有所改變。他們擺的這個陣有一個好處,就是玄妙變化很多,不易化解,但是同樣,它也有一個弊端,就是不易更改陣勢,所以,這個陣還是在她的掌握之中。“是。”炎雨正要離開將主要的陣法玄妙之處破壞掉,忽然由遠及近的馬蹄及腳步聲讓他停下了腳步。所有人都聽到這不小的聲響,紛紛問道:“什麼聲音?”樊峰用心地聽了一下,看著商君,平靜地說道:“聽腳步聲,這次進來的不下萬人。”萬人?!他的話,也讓剛才還在討論的將士安靜下來。他們隻有千餘人,如何對陣萬人?明知道人數懸殊,好在都是久經沙場的精兵良將,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平靜,並沒有因為即將到來的激戰麵露懼色。商君暗暗點頭,這就是她堅持要精挑細選的原因,破陣貴精不貴多,她帶進來的每一個人,對陣勢基本都有所了解。再看看周邊的情況,商君對炎雨說道:“炎雨,先不要破壞陣中的布局,調整陣勢,利用我們調整過的陣勢,對戰他們新進來的士兵,這次我們要做貓。”商君輕鬆而自信的話,讓所有將士都忍不住會心一笑,她朗聲問道:“你們有沒有信心?”“有!”一千餘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鏗鏘而嘹喨。商君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好,開始部署吧。把那些人分開,越少人進到天龍陣對於蒼素破陣越有好處,儘量引他們進迷心陣。”“是。”商君指揮將士在短短的一炷香時間裡,細微地調整陣勢。調整好之後,他們迅速隱身於陣後,一場反擊戰迅速開始。蒼月新進將士還沒有摸清楚情況,被陣勢分散了隊伍時,炎雨率領五百精兵,逐個阻擊,其餘零散兵士也被逐步引到迷人心智的迷心陣之中,眼看這將是一場以少勝多的對陣。但陣中忽然擁進五十名藍衣男子,顯然他們對這陣勢也是精通之極,他們的加入,打亂了商君的步調。商君想要重新調整陣勢和布局,還未能邁開步子,一個絳衣男子擋住了她的去路。淩鬱冷殘的眼裡,浮現著淡淡的興緻,陰冷的聲音飄忽著傳來,“我小看了你,商君。”那一掌他竟然沒有死,還能這麼快進來破陣,早就聽聞過這麼一個人物,今天看來,還是一個不錯的對手。是他!她還在想,他什麼時候會再出現呢。微微拱手,商君一派幽然地回道:“過獎。”手下敗將,還敢在他麵前這麼悠閒,一記如火焰般刺目的長鞭毫無預警地向商君揮去,商君迅速側身,提氣後躍,才險險地躲過。淩鬱手執烈焰長鞭,冷冷地笑道:“可惜你今天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商君輕拍了一下衣袖上的塵土,仍是優雅地立在那裡,淡笑著回道:“我的運氣一向很好,倒是你,運氣有些糟。”話音未落,更猛烈的一記長鞭勢不可擋地向她襲來,商君卻並不躲閃,自腰間拔出淩霄軟劍,如靈蛇一般擺動著輕盈銀亮的劍身,與烈焰長鞭交纏在一起。商君仔細看去,這烈焰長鞭幾乎有兩丈長,要靈活地揮舞和操控它,內功修為必定奇高,上次那一掌已經讓她吃足了苦頭,再看長鞭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倒刺,倒刺上幽藍的光芒顯示那上邊一定淬著致命的毒藥。商君驚出了一身冷汗,被這烈焰長鞭纏上,怕是必死無疑。烈焰長鞭和淩霄軟劍緊緊地交纏在一起,兩人同時催動內力,強勁的力量讓交纏的利器瞬間分開,也讓兩人不能控製地後退幾步。上次偷襲他一掌,他未做停留便出陣,淩鬱微微挑眉,沒想到,他看上去年紀不大,內力卻很精深,難怪這麼快又可以進陣一戰。他有多久沒有遇到過對手了,希望這個商君不會讓他失望。他再次揮出長鞭,直取商君命門。呼嘯而來的長鞭,讓商君隻來得及向後仰身躲過一擊,手中的軟劍斜斜地插入地麵,支撐著她的身體,待長鞭從胸前越過之後,商君才借手中之力,一個翻身旋轉,退到長鞭之外。不敢用力吸氣,商君暗自運功,按下幾乎翻滾湧出的血氣。她的傷在蒼素精心治療和名貴藥石的輔助下,恢複了七成,可是剛才催動內力的時候,胸口還是會疼痛。尤其是淩鬱的內力精深,方才被他的內力侵蝕,她的舊傷似乎又開始火燒似的疼。容不得商君片刻的調息,淩鬱飛身淩空躍起,再次催動手中的長鞭,似要纏繞上商君一般,環繞式地向商君襲來。商君提氣於胸,揮舞著手中的淩霄,飛快舞動的軟劍,如一條銀色的絲帶,密密實實地保護著商君不受長鞭的侵蝕。軟劍和長鞭上的倒刺碰撞著,發出尖鋭的聲音,一連數招,淩鬱都未能靠近商君,反而被商君天蠶絲及玄鐵交織打造的淩霄削去不少倒刺,商君一招橫掃千鈞,將長鞭震了回去。淩鬱隻覺得握鞭的手被內力震得手心直發麻,胸口也悶得厲害。商君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剛才不計後果地提足全身內力,如今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地噴湧而出,長劍支撐在地麵上,商君重重地喘著粗氣。淩鬱暗暗調息內力,剛才商君那一劍,也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但嘴上卻冷冷地說道:“商君,若是你原來沒有受我一掌,今天,你還有可能和我戰成平手,如今,你隻有受死了。不過你放心,我欣賞你,會留你一具全屍的。”這一戰,也算是這幾年來,打得最痛快的一場。商君,你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隻可惜很快就要死在我的手上。商君用手抹了一下嘴邊的鮮血,慢慢站直身子,一邊輕咳著,一邊還是一副蔑視的樣子,笑道:“嗬嗬,能不能殺我,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他連站都站不穩了,還這樣狂妄?淩鬱再次揚起烈焰,要給商君致命的一擊。商君不動不閃,隻見她凝神靜氣,翻轉手心,集內力於掌心,掌中鮮紅的血跡,竟然慢慢凝聚成薄片,如冰晶般。商君再次提氣,飛快地擲出手中的晶片,淩鬱隻覺一道極猛的勁力送著一枚暗器向他飛過來,快得讓他避無可避,他隻來得及微微側身,就感覺到右肩劇痛,接下來就是一股麻痹感襲上肩頭,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長鞭。這是什麼暗器?速度奇快,還正好打中他右肩的穴道。再次抬頭看向商君,麵前早已經空無一人。商君!這次讓你逃了,下次再見麵時,必要你的命。商君用手按著前胸,劇烈的疼痛幾乎讓她看不見東西,隻能摸索著前進,她現在必須離開這裡,她再也沒有能力對抗淩鬱了,若是他這時再追過來,她必死無疑。最後的雲手冰晶掌,她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會使用,這是她父親的獨門絶技,以獨特的內功心法將勁力集於掌心,可將空氣中的水氣凝結成冰,再用獨門雲羅手打出,不僅一次可多發,速度奇快,且擊中人體重要經脈還可讓人麻痹甚至死亡。當年憑藉這一絶技和軍事指揮才能,父親曾是四海最具盛名的將軍,就連軒轅逸的父親,當年也是手下敗將。隻可惜她並未學成父親的絶技,隻領略了皮毛,今日也唯有化血成晶,逃過一劫。摸索了一段路程,前麵的細微動靜讓商君提起精神,靠著身旁的岩石,稍做調息之後,商君才偏過頭去查看,前方不遠處,是炎雨和樊峰。看見他們,商君才稍稍緩了一口氣,慢慢地走了出去。商君剛踏出石後,炎雨和樊峰就發現了商君,炎雨走過來,看他一身的狼狽,嘴角未乾的血漬,蒼白的臉色,知他必是受了重傷。“你的傷怎麼樣?”主子今天刻意交代過,說商君身上有傷,讓他多注意,可是一直好好的,誰想才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傷成這樣?!商君微微喘著氣,輕聲問道:“沒事。現在怎麼樣?那些藍衣人呢?”炎雨一邊擔心地看著他,一邊回道:“蒼月士兵在五行陣中已經被殲滅了一部分,其他的被引到迷心陣中了。藍衣人雖然對陣勢非常了解,但是我們也派出了二十個暗士逐個伏擊,他們已不能再造成影響。”這時,從東麵忽然湧出一隊人馬,領頭的是蒼素。蒼素來到商君麵前,說道:“莊主,天龍陣已破。”雖然語調很平緩,但是卻難掩好心情。商君有些站不住地扶著一旁的岩石,聲音很輕,卻仍是堅定地說道:“很好,樊峰,你去接應襲慕。炎雨,你破壞五行陣的布局,繼續破陣。蒼素,帶你剩下的五百士兵出陣,小心,陣外一定還有伏擊!”最後,聲音越來越弱。蒼素聽她說話的時候,就知道她不對勁,右臂扶住她的腰,正好接住她下落的身子。“莊主!”商君忽然暈倒,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蒼素立刻扶著她靠在岩石上,為她把脈。看著蒼素久久不語,眉頭緊皺,炎雨不放心地問道:“怎樣?”蒼素並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這次的傷,比上次要嚴重得多,舊傷未癒,又添新傷。他以為這世上,慕容舒清就已經是一個夠奇特的女子了,想不到她結識的更奇特。一直以來,蒼素都以為這個豐神俊朗,足智多謀的一莊之主是個男子,上次為她治傷,才知道,她竟是女子。這樣的女子,足以令天下男兒汗顏。蒼素餵她吃下一枚護心丹,才對著炎雨、樊峰說道:“按剛才莊主部署的去做,我帶她出去。”聽完,兩人俐落地點頭,帶著兩隊人馬離去。蒼素輕鬆地將暈倒的商君置於馬上,自己也翻身上馬,扯下腰帶,將她與自己捆綁在一起。如她所說,外麵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他定要護她周全。拉好繮繩,蒼素對著身後的五百精兵,大聲地問道:“外麵至少還有上萬伏兵,你們可懼怕?”“不懼!”經過這一天的激戰,這些原來並不是同一編製的精兵,從互不認識,到相互欣賞認同。這一仗,打得過癮,將士紛紛上馬,蓄勢待發。蒼素滿意地點點頭,用力踢了一下馬肚子,喝道:“好,衝出去!”說完,驅馬衝在最前麵。五百精騎喊著洪亮的“沖”聲緊跟其後。懷著必勝的信念,蒼素一手握緊紫銀鞭,一手抓緊繮繩,讓商君靠在自己肩上。由於炎雨已經將陣法破除,蒼素一隊五百人很快地出了陣來。眼前的景象卻讓蒼素一怔,隻見離出陣口三十丈開外的地方,一排排的弓箭手已經拉了滿弓,箭陣直指出陣口,而迎風飄揚的卻是寫著“東”字的火紅旗幟!緊跟在蒼素身後的五百精騎也是勒緊繮繩,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嚴陣以待的隊伍,本來以為,出來後要麵對的是一場必死之戰,雖然無懼,心中卻是悲壯的。可是現在他們看到的,卻是自己的隊伍整齊威武地站在那裡,一瞬間,那迎風飄揚的紅色旗幟,彷彿點燃了他們的血液,這樣絶處逢生,有人與自己並肩作戰的感覺讓他們沸騰,五百精騎口中歡呼著,向大部隊湧去。“王將軍!”蒼素駕馬來到大旗下,此次帶兵的是副將王紹,他本是留守主營的。看到靠在蒼素肩上昏迷不醒的商君,王紹連忙問道:“莊主他怎麼樣了?”前幾日,他對陣勢的了解和精妙的解說,都讓人佩服不已,這樣的能人,彆出了什麼事才好。蒼素扶正商君因為顛簸而滑落的身子,說道:“她的傷很重,我先送她回主帳,天龍陣、五行陣已破,待迷心陣破了之後,他們應該就會陸續出來,裏邊大約還有五千蒼月士兵。”王紹信心滿滿地說道:“這裡交給我吧,你趕快送商莊主回去。”蒼素也不囉唆,回道:“好!駕!”她這傷若不及時救治,性命都要難保,他收緊手臂,將商君牢牢地抱在胸前,快馬加鞭地往主營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