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平安歸來(1 / 1)

失蹤者 綾十人 1710 字 17天前

在艾拉消失前的兩個小時裡,她正在便利店購物區內的貨櫃架旁挑選著各式商品。艾拉把手機放進褲兜裡,悶悶不樂地拿起一袋蝦條撕開,可裡麵變質的臭味,讓她忍不住又隨手扔了回去。那時的艾麗,還站在遠處的櫃台邊,撕開一包香煙,和蔣霏的同事們有模有樣地聊著天,根本沒有注意身後的女兒,艾拉抬頭發現貨架前麵有條通道,儘頭處掛著儲物間的標識,門名下麵貼著封條,上麵寫著“禁止入內”。艾拉有點好奇,若無其事地走到儲物間門前將封條撕下,並走進儲物間,裡麵漆黑一片,又空無一人。艾拉朝裡麵喊了幾聲,卻都沒有人回應。艾拉回頭看向門外的母親艾麗,又看了眼其他旅遊團裡的人,不加思考便邁進了那間屋子。屋子裡靜悄悄的,有一束漏光從屋子儘頭的門縫裡漏出,艾拉循著那束微弱的漏光,慢慢走近那間緊閉的房間,隨著越來越接近緊閉的房門,艾拉依稀聽見裡麵傳來做飯炒菜的聲音。艾拉輕輕推開門,油煙的熏氣模糊了艾拉的雙眼,等她揉揉眼睛再抬眼去看時,自己的父親正在房間一側的灶台前忙來來去,他還是艾拉記憶裡的樣子,精神矍鑠,且洋溢著笑容。“艾拉,傻站在那裡乾嘛,還不幫爸爸來端飯。”父親招呼著艾拉,艾拉卻隻是呆立在原地,她使勁揉了揉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爸爸,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傻孩子,我不是出差才回來嘛,這都不記得了,快去洗手吧。”父親的聲音是那麼的真實,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燦爛,艾拉高興得快要發瘋。她記憶裡的小時候的父親在一次遠赴外地出差後,就再也沒有回到過這個家裡,自那以後母親變得暴戾和虛榮,而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蕩然無存。艾拉很小的時候,母親獨自一人撐起了這個家庭,為了讓艾拉過上優渥的生活,艾麗改嫁給當地一個富豪家庭。如所有豪門故事一樣,繼父的家族根本容不下艾麗母女,倆人相依為命,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十二年的生活裡,繼父甚至都沒有認真和艾拉吃過一頓飯,和她看過一場電影,聊過一次心事,甚至艾拉在什麼學校上學,繼父都從未關心過。一年多前,繼父心臟病複發,病情急劇惡化,一周後便撒手人寰,剩下了大筆遺產,家族裡的所有人爭得麵紅耳赤。也許是母愛的召喚,也許是艾麗早已料到會有今日的局麵,所以暗中早做好周密的準備,使得遺產全部繼承到艾麗母女名下,這樣的結果自然不會讓家族裡的人善罷甘休,所以艾麗早早將大量資產轉移到自己名下之後,帶著艾拉報了個旅遊團遠赴蜂蟒島,來躲避不必要的滋擾。但是,艾拉卻並沒因為勝利爭奪遺產而和母親一樣多麼高興,她想要的,或許就是重回到以前的日子,吃著父親親手做的飯菜,和父母坐在一起看著電視聊著學校裡每天發生的瑣事,而這遙遠的一切似乎就在此時此刻,夢想成真了,久彆重逢的父親就站在自己麵前,在喊著自己的名字,艾拉終於笑了。“洗手去啊,快去啊!”父親催促著,艾拉高興地應和著。她走到水池旁,打開了水龍頭洗著手,洗手間的換氣扇緩緩轉動,水池裡的流嘩嘩作響。艾拉一邊洗手,一邊不住地偷瞄著父親。父親的身影在掉燈下忽明忽暗,艾拉順著父親頭頂的掉燈望去,那仿佛不像是自己原來老房子裡的掉燈,艾拉再看向四周,電視、沙發、彩電、所有的東西都變了模樣,變得扭曲不堪。艾拉迅速巡視四周,周圍的空間在慢慢變形,朝著她的方向迅速聚攏收縮,仿佛馬上就要把艾拉吞沒。艾拉驚恐地回望父親,父親還在衝自己笑,可是馬上父親身後出現了一個人,是母親艾麗,她穿著紅色的連衣裙,手拿著尖刀毫不猶豫地朝著父親的心臟捅去,父親應聲倒地,鮮血汩汩而流,父親痛苦地捂著胸口,望著艾拉。“不要!”艾拉痛苦哀嚎著,她想從自己的地方掙脫去解救父親,但是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經變成了黑色的旋渦,如同旋轉的黑洞一般將她全身裹緊,慢慢吞噬掉她,隨著艾拉流儘最後一滴眼淚,周圍的黑暗將她徹底吞沒。她消失了,而儲物間又恢複了原本的麵目,仿佛從未有人來過。——高樓的冷藏庫裡,徐峰驚恐萬分,拚命地拍打著滑軌門懇求麥克給自己開門。麥克卻並不為所動,死死地扣住了門把手。徐峰透過門上的玻璃觀察窗,看著麥克的身影,但是那身影慢慢蛻變,麥克身上穿著的藍白夾克也變成了紅色,徐峰抬眼看向麥克,麥克冰冷的臉變成了紅衣女人程蕾。程蕾身姿嫵媚,笑容鬼魅地看著徐峰,徐峰一時愣住,再回頭看向身後的毒蜂,毒蜂們立時停立在原地,不再前進。“果然是你。”徐峰怒視著程蕾,“預謀這一切,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程蕾一言不發,隻是嫵媚地笑,當她笑容凝滯在空氣中,也同樣凝滯在徐峰的胸口,徐峰頓覺心口驟痛,絞痛難忍。徐崢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掙紮著,就在彌留之際,徐峰回想起了沉船之前自己的遭遇。他從倉庫貨箱裡救下了一個小女孩,將自己的衣服借給了小女孩,但是當徐峰救出她時卻遭遇了一對武裝人員的襲擊,但是後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隻記得武裝人員遭遇了一個異人類的襲擊,那個異人類目露凶光,猶如洪水猛獸一般,口帶獠牙,嗜血如命,見人就咬,而徐峰最後的記憶就是自己被困在一個黑暗的沼澤裡,無論他如何掙紮,卻永遠都逃不出去,就像現在一樣。“你乾什麼呢?快進來!”“快點啊!”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徐峰耳畔響起,徐峰用力地睜了睜眼睛,才意識到剛才那一幕不過是腦海中的幻想,冷藏室的門正開著,麥克正在著急招手讓他進來,徐峰立刻起身,飛快地穿門而入,麥克連忙合上了滑軌門。十幾隻毒蜂被關在了冷藏庫裡,在寒氣中胡亂飛舞。徐峰和麥克氣喘籲籲地靠牆坐下,兩人摘下頭盔,汗水順著臉頰滴下。“剛才,謝謝啊”,徐峰看著麥克,喘著大氣,麥克疑惑地回望著他。“你剛才怎麼了?我叫了你半天你都不進來”。“突然意識不清,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你彆嚇我啊,大叔。”“謝謝你,剛才救了我,我還以為你不會讓我進去。”“人民警察可不能隨便冤枉我們良好市民啊。”麥克急忙擺了擺手。徐峰看著麥克緊張的樣子,笑了笑。“咱們得好好活著,活著才有一切可能。”——果果和陳倩等人貼在玻璃門上,焦急地向外看著。可外麵夜幕降臨,仍然不見徐峰和麥克的身影,隻能看到越來越多的紅毒蜂,在半空中兀自盤旋。大衛呆立在原地,小聲嘀咕著:“完了,麥克回不來了,那我們怎麼辦?”羅永波狠狠地拍了下大衛的肩膀,“你胡說八道什麼,麥克一定會安全回來的。”“可是都這麼久了……要是沒出事應該早就回來了。”“呸呸呸,烏鴉嘴!”陳倩狠狠地瞪著大衛,“麥克雖然沒有果果的朋友那身手,但至少也是運動員出身,體力比咱們都好,他倆在一起覺得不可能出事。”遠在一個角落坐著的胡娜一聽陳倩的回答,冷笑了一聲,她的笑聲被陳倩敏銳地捕捉到,“怎麼,難道我說得不對嚒?”陳倩瞪著胡娜,“要是沒有你這個壞人,我們怎麼會落在這個地方。”“把我放在一個破車裡,你以為你們和我有什麼差彆。”胡娜諷刺道,“他們回不來了,你們就彆癡心妄想了,沒有人能從食人蜂的嘴裡僥幸保命。”“第一,如果不是你害我們,我們也不會這麼對待你。”果果見胡娜態度依舊囂張,不願陳倩難看,這才幫忙反擊。“第二,徐峰救了你,無論你覺得我們是什麼人,但他是你的恩人,拜托你積點口德,小心到時候遭報應!”“是他自己找死,我又沒有讓他來救我。”胡娜態度冷淡,惹得眾人陳倩看不下,用憤怒的眼光瞪著胡娜。“活該你就應該被那些毒蜂蟄死,像你這種蛇蠍心腸的早晚會有報應。”“成你吉言,我求之不得。”胡娜滿不在乎地回答著,“你以為我願意讓他救我嚒?或許他不救我對我來說還算是解脫。”“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做事考慮性價比,看看劃不劃算。你的字典裡除了自私倆字就沒有彆的。徐峰為救人而死,就比你活著強……”果果憤怒地看著胡娜,還想繼續往下說,這時,果果背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這是誰這麼恨我,巴不得我死,在背後這麼咒我?”果果心中一喜,她轉身回頭,隻見徐峰拎著頭盔,和麥克並肩走了過來。徐峰走到果果麵前,麵容依舊嚴肅,而麥克一臉壞笑地看著她。“彆裝了,知道你擔心我。”麥克傻笑著。“我才不關心你。”果果急忙掩飾自己的笑容,強作一臉毫不關心又冷漠的樣子,但是嘴角依舊掛著笑意。“我巴不得你回不來,這樣就沒人再欺負我了。”“平時都是你欺負我好不好,怎麼變成我欺負你了。”“看見你們倆拌嘴,才覺得麥克你真的回來了。”陳倩也忍不住插話道,“麥克你都不知道,果果有多擔心你,擔心都哭了。”“胡說八道,我……我那是擔心你這小身子骨,還不夠外頭那些毒蜂一頓中午飯的!”徐峰的目光掃到胡娜,於是走到她身旁,低下頭嚴肅地看著她。“我們單獨談談。”高台裡一下子鴉雀無聲,眾人收住笑容,屏住呼吸,將目光都聚集在徐峰和胡娜兩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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