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想要(1 / 1)

從此以後 商錦維 1828 字 19天前

張逸白打著哈欠被催命似的叫來的時候,驚訝地看著孟樊鐸懷中的女人,一時間搞不明白了。 “什麼情況?小孟,你什麼時候回國的?你說的病人是竹溪啊?”他點頭:“她發燒了,你快來看看。”聲音焦慮得發抖。張逸白仍是有些困惑似的,走過去問了問身邊的護士,又聽了聽夏竹溪的心跳:“沒事兒啊,就是普通感冒而已。”“老張,你確定?她現在話都說不出來。你記得她出過車禍吧,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他仍是焦慮。“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話說你不對勁兒啊小孟,之前她車禍住院時候都沒見你這麼緊張,怎麼現在?你們不是離婚了嗎?”張逸白挑起眉毛問。“你先再好好檢查一下!”孟樊鐸急了。“你是醫生我是醫生?你小子大半夜催命似的把我叫來,就為了你前妻得個小感冒,回頭還對我急上了?”張逸白無奈地要發飆了。他歎口氣:“我就想回來好好照顧她……”張逸白嘖了一聲,對身邊的護士道:“去準備一下,做個化驗。”轉頭又嘀咕著,“這都什麼事兒啊,怎麼都愛對前妻好呢?”夏竹溪醒來的時候就又看到了一間白得讓她發暈的病房,這情景好熟悉,頭也是一樣劇烈地痛。“你醒了,竹溪?”身邊一個聲音,但不是夏母,而是孟樊鐸。他的眼眶深陷,目光渾濁。她一時間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他握起她的手:“你昨天晚上發燒昏迷了,我還那樣對你,對不起。”於是才有了點兒知覺,想起了昨晚狂風驟雨般令她窒息的吻,還有他說他愛她。“我沒事了,可以回去了。”她說著就要起床。“你再躺一天,我問問老張你什麼時候能出院。”他攔住她。“我不喜歡這裡,這裡讓我有陰影。”她實話實說。“竹溪,乖,我們再等一會兒,確定可以了就回家。”他的語氣像哄小孩兒。回家?那又不是他的家。她抽了口氣,目光平淡地看向他:“孟樊鐸,不管你昨天說的話是不是出自真心,我都想告訴你,咱們不可能了。”說完自己心中都是狠狠的一陣痛。“為什麼?竹溪,讓我照顧你吧。”他眼神熾熱如火焰。“為什麼?因為我是你前妻,咱們早就結束了不是嗎?”她咬了咬唇道。“前妻為什麼不能重新開始?我回來,就是因為我愛你,竹溪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不行嗎?”他激動地問。“不行。”她卻冷冷地搖搖頭,“孟樊鐸,在你眼裡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我知道我很無恥,可也不會不要臉到這樣地步。被你拋棄了就跑去跟程池在一起,被程池耍了回頭又厚著臉皮跟你複合?我又不是鐘擺,為什麼一定要在你們兩個人之間飄來蕩去?孟家的孫媳婦離了婚跑去給程家二少做情人,被程家小姐趕出門,還要再回來倒貼孟家?你覺得我被人笑話得還不夠嗎?”她是真的累了,她的希望一次又一次地破滅,她為什麼還要再一次地飛蛾撲火?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嗎,還是老天對她太吝嗇?她總算明白了,越想要的就越得不到。因為想和要,根本是兩件事。想可以天馬行空,要卻隻能禁於現實。她想的越多,而能要的就越少。那還不如什麼都不要。張逸白一進病房就看到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樣子,特想裝作沒看見轉頭就走,可身後的小護士卻不懂事地出了動靜。“小孟,去把你老婆的住院手續辦一下,記得要拿保險卡身份證那些。”張逸白隻好例行公事地說。“我不是他老婆。”“竹溪真要住院?”兩個人同時開口,互看一眼,又移開視線。張逸白覺得這場麵特熟悉,目光迎上孟樊鐸的眼神,回答道:“昨天的化驗結果出來了,有點貧血,而且感冒加上腸胃炎,身體虛,還是住院休養一下吧。”孟樊鐸立刻站起身:“我這就回去給她拿證件辦手續。”說完看了一眼夏竹溪,大步走出去。張逸白倒是不緊不慢地坐到床邊,笑著問:“怎麼著,竹溪?不錯啊,把小孟調教得這麼乖了。”夏竹溪卻沒有心情說笑:“我們早就離婚了。”“我知道,你倆離婚的事兒咱這圈子誰不知道?不過話說我其實挺震驚的,小孟是怎麼被你馴化得這麼老實的?我看他這次是真心回頭了,你也彆再慪氣給他個台階下吧。”“張醫生,你既然知道我和他離婚的事,那你也知道我已經和程池在一起了吧?”她側臉問。張逸白嗬嗬一笑:“你和程二那個事啊,一看就不靠譜兒。”“為什麼?”她掩不住驚訝地問。“那不是明擺著的嗎?小孟多單純一個孩子,程二多賊啊!小孟跟你怎麼鬨怎麼和好我都相信。可是程二不一樣,你彆看他成天一副無公害的溫和樣子,那就是一隻笑麵虎。所以他肯定不會對你動真格。”張逸白說。她卻默默地再次中箭,內傷又發作了。張逸白好像沒看出她的情緒,繼續侃侃而談:“小孟啊就是被慣壞了,他是我們這群發小裡年紀最小的,可偏偏他老爸最牛逼,所以打小就是個太子爺。不過他人雖然囂張,可本性不壞,所以我們也都拿他當弟弟寵著。至於程池,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怎麼不一樣了?”她忍不住地好奇,現在想來她對程池真是一無所知。“非常不一樣。小孟是孟家唯一的孫子,所以就是眾星捧月的掌上明珠。可程池,哎,你知道他有個堂哥就是程大吧?程池在程家的地位和程孟樵沒法比,這也主要是因為他老爸也就是程孟樵的二叔不太靠譜兒。程孟樵的老爸兄弟三人,程功、程仁和程金,最不爭氣的就是程二叔。我們打小就聽大人開玩笑總說一句話,不成功就成仁,可程家卻是程功不程仁。程池他爸不僅事業失敗,家事也亂七八糟。而程池從小就被拿來和程孟樵比,怎麼比都是輸。不過他聰明就聰明在會藏拙,總是特彆喜歡做出一副與世無爭的老好人模樣。可其實,怎麼說呢,我也是猜的啊,我覺得他心裡肯定特陰暗。”張逸白歎口氣。原來程池的從容與風度,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鍛煉出來的。她不知該說什麼好。“我們幾個人和程家兄弟關係都比較淡,不過和程孟樵關係還好一點兒。因為我們都覺得程孟樵的人更容易接近,心裡比較陽光。可是程池雖然也是很親切的樣子,卻總是摸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這幾年他接手了他爸的公司,短時間扭虧為盈,在程家的地位倒也提升了不少。就是他那個妹妹不給他爭臉。”張逸白說。提到程茵,她想起那張飛揚跋扈的臉,目光一滯。張逸白這次發現了她眼神的變化,拍拍她的肩:“程池那個妹妹是私生女,不過程茵的媽是個出了名的交際花,過去挺亂的。所以誰也說不準程茵到底是不是真的程家的孩子,她六歲才被領回程家,當時長輩都不許進門。不過程池對這個妹妹倒是嬌慣得要命。小孟當年發瘋是追程茵,其實就是因為追不到,所以總惦記。在我看來,那姑娘白給都不要。竹溪,現在小孟回心轉意了,也算是長大了。”那又怎麼樣呢?都已經與她無關了。當她明白了一切之後,忽然覺得事實真相是這麼的無關緊要。因為結果已經在那兒了。“當年小孟說要結婚,把我們哥兒幾個都驚呆了,可是一見到你我馬上就覺得這婚應該結。竹溪,像你這麼漂亮乖巧又懂事的姑娘就應該抱回家當老婆的。”張逸白笑了。可惜這個誇獎,她聽著並不怎麼高興,因為誇的人根本不是她。“所以啊,你也彆胡思亂想了。你和程池肯定不可能,我們聽了也都不會當真。不過你這一手確實高,把小孟給刺激得悔悟了。你看現在這是一個多好的小男人?離婚什麼的也不算事。我們這夥人裡最近都流行倒追前妻了哈哈。”她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也沒力氣去想太多。孟樊鐸回來的時候夏竹溪又睡著了,他坐在床邊看著她睡覺的表情,那麼不踏實,心中說不出地難受。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臉色那麼暗淡,可還是那麼美。他還是第一次發自內心地覺得,原來她那麼美。人們總說美好的事物看得久了就麻木了,她曾經嘲笑過他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可他卻愈加覺得,其實不是因為她這張臉看得久了的緣故,而是她的人那麼生動可愛,讓他早已眼花繚亂,無暇顧及外在的美。他很想吻她,卻怕將她驚醒,原來他愛她已經這麼深。夏竹溪隻在醫院住了一天就堅持要求回家,孟樊鐸和張逸白兩個大男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卻怎麼都說不過她。因為她的態度強硬還有一個理由,她已經和孟樊鐸離婚了,他沒有權利乾涉她的生活。他送她回家,她卻不讓他進門。“你不要再住我家了,我不想被人知道了說閒話。”她的語氣十分頑固。“你租我一間房行嗎?我給你當房客,我才回國沒地方住。”他曲線救國。“沒地方住就回家去,我的房子不出租。”她不吃這一套。“那我想你怎麼辦?想你想得不能吃飯不能睡覺怎麼辦?”他開始撒潑耍賴。她依然神情堅定:“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說完用力一摔門,身體卻貼著門慢慢滑下。她心中難受,說不出地難受,但是她也沒有脆弱到要再一次逃進這個男人的懷抱。一切都因他而起,那麼一切也都能以他為終。她沒有理會門外的敲門聲,獨自坐在沙發上,看到手機就安安靜靜地躺在茶幾上,早已電池耗儘。她插上電源,按下開機鍵,帶著一絲渺茫的期待。半分鐘之後,短信鈴聲呼嘯而至,全是程池的名字。她呼出一口氣,還好,他還記得她。她沒有一條條翻看那些未讀短信,而是打了他的電話,那部隻屬於她的專線,不到五秒鐘就被接通。“竹溪,你終於肯打給我了。”程池的聲音很沙啞。“我住院了,手機在家裡沒電了。”她的聲音冷清,實話實說。“為什麼會住院?你怎麼了?”程池急了。“沒什麼,就是腸胃炎和貧血。”她淡淡回答。“對不起,我竟然不知道你身體不舒服。是他陪你去的醫院嗎?”程池語氣很溫柔。“嗯。”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我們見個麵吧,把事情都講清楚。”總是得開誠布公地談一次的,她不想結束得那麼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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