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蘭輕哼一聲,拿出筆記本電腦,顯然她是有所準備的,她清了清嗓子,說:“那我就從案發講起,十天前,龍盤湖小區的物業人員劉金花打電話報案,說他們小區的業主周彥生死在他自己的彆墅二樓臥室內,我也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屍體跪在臥室內,大家請看照片。”白芷蘭拉上窗簾,用投影儀把照片放大在銀幕上。隻見周彥生光著身子,雙膝跪地,奇怪的是,他的整個人並沒有趴在地上,而是仰麵朝天,額頭上十六個字格外刺眼:周廖生,貪贓枉法,與人同流合汙,他該死!胸前的插著匕首,鮮血從嘴裡,胸前流出,地上也是一大灘鮮血,有些位置早已凝固,呈現出暗紅色。白芷蘭一邊說,一邊偷瞄了一眼羅霄,他眯著眼睛,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白芷蘭暗暗生氣,不自主的提高了聲音問道:“羅隊,你有什麼看法。”羅霄嗬嗬一笑,道:“你先說完。”白芷蘭無奈,繼續說道:“我進行了初步的屍檢,具體有些指標還要參考法醫部給出的具體參數。另外我說一下,這次的屍檢由於是市局先接的報案,所以由他們的法醫部承擔驗屍的工作,以後就由我和汪法醫來解決。”羅霄詫異的看了一眼汪淼,想不到這個萌萌的大眼妹子竟然還是一名法醫,汪淼則害羞的笑了笑。白芷蘭接著說道:“死因初步判定是出血過量,初步的毒性測試也出來了,血液裡沒有致幻藥劑或是催眠藥劑的成分,轉觀察犯罪現場,門窗關閉,而且沒有暴力侵入的痕跡。那麼我的初步判斷,是熟人作案,根據現場的情況,這個周彥生是心甘情願被帶到自己的彆墅的,因為身體上看不到掙紮或者反抗的傷痕,也沒有讓他喪失意誌的藥物,所以我建議下一步,就是針對性的查一下,他的社會關係,看看能不能找到犯罪動機。”白芷蘭講完,羅霄拍拍手,道:“不錯,下一個,那麼你來吧,汪淼?”汪淼有些難為情道:“那個……,我也沒去過現場,隻是研究了一下屍檢報告……”“沒關係,有時候,沒看過現場也是一種好處,不會被表象迷惑。”汪淼點點頭,道:“白姐姐的大部分推論,我都認可,不過就驗屍方麵,我有些疑問。嗯,主要是身體的傷痕方麵,的確,目前來說我們沒有發現什麼外傷,但這不能說明死者是心甘情願的被殺死的,其實,是有那種心甘情願被人殺死的例子存在,但是有一點我不認同,那就是本能。”羅霄的眼中一亮。汪淼繼續道:“人在將死之時,一定有本能的求生欲望,這一點是精神所無法抗拒的,哪怕是求死意誌再強烈的人,快死的時候,都會想著活下來,況且在這個案子裡,致死的原因是失血過多,這個過程是非常漫長的,我注意到了現場的照片,死者四周是完全沒有掙紮痕跡的,這是不合理的,因為即便是他非常想被那個凶手殺死,也沒做任何反抗,在他鮮血流進的前夕,手腳抽搐,這些自然的反應也該有,那地上也有對應的血痕可並不是這樣。這至少能說明,屍體發現的地方並不一定是第一案發現場。”羅霄讚許道:“非常好!”白芷蘭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這些細節……我還真的沒有想過。”輪到許安然了,她收起平時冷漠的樣子,認真道:“汪淼和白芷蘭把現場的情況說的很詳細了,我是負責外場調查的,我來說說外場的情況,事發之後,我打電話確認過情況,死亡的前一天,周彥生還在公司給他們員工開會,很多目擊證人證實了這一點,那麼久說明他是從室內去的龍盤湖彆墅,我隨即去了小區的物業,尋找監控記錄,雖然小區物業肯定周彥生是自己開車回的彆墅,因為機器故障,並沒有找到事發當天的錄像。所以目前沒有證據證明周彥生是怎麼到的現場,其次,由於龍盤湖彆墅地處偏僻,而周彥生家中隔音效果也好,所以附近的住戶反映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聲音,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最後是楚天河了,楚天河有些木訥,羅霄鼓勵道:“你就說說你的看法就行了。”楚天河認真的想了想,道:“我倒是覺得,那匕首插入的角度有點怪。”羅霄一愣,問道:“什麼意思?”楚天河解釋道:“我的意思就是,就是一般的人找不到那麼準確的心臟位置,那匕首插的太準了。”聽了一眾人等的分析,羅霄思索了一陣,道:“基本的情況就是這樣了,我的看法呢,是這樣,第一,汪淼說的我很讚同,臥室裡麵雖然發現了屍體,但絕對不是第一現場,如果說周彥生是死在那裡,那麼臨死前的掙紮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的痕跡,而且,有一點你們都沒注意,那就是血跡的形狀,一般來說,血液噴濺會形成很明顯的噴濺痕跡,而現場卻完全沒有,更像是血慢慢流出來的,如果那閻王匕首是刺進心臟,匕首上又帶有放血槽的話,就更不可能。第二,周彥生的名字,為什麼凶手會寫錯?我覺得這是一個重大的疑點,從字麵意思上看,凶手殺了周彥生是替天行道,那周彥生究竟做了什麼最大惡疾的事情導致凶手認為他必須要死呢,小汪,你是學犯罪心理學的,小許,你是外場的,你們兩要好好查查,這第三,我很認同楚天河的話,一般的人,怎麼能夠如此精準的插入心臟的位置?驗屍報告我看過,這匕首插入的地方,是左心房,是心臟內壁最為薄弱的地方,凶手選擇這個位置插刀,難道僅僅隻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