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如水。

蘇玉音離開蘇文揚的偏院,卻仍然有些睡不著。

她出了東院,漫無目的地踱步。

走了不久,便到了府中花園。

花園裡秋千蕩漾,似乎有個人影。

蘇玉音下意識走了過去。

那人見到蘇玉音,便停下了秋千,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問安:“長姐。”

從前,蘇文博總是低著頭,此刻,蘇玉音才驚覺,對方已然比自己高了不少。

“文博,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兒?”

蘇文博低頭笑笑,道:“忽然想蕩秋千。”

蘇玉音有些意外,隨口道:“今晚發生了太多事,可有嚇著你?”

蘇文博笑了,“沒有,文博不害怕。”

蘇玉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少年的眼神裡,似乎還有一絲興奮。

蘇玉音沉吟片刻,道:“文博,你好像很高興?”

蘇文博笑意更顯,“長姐不高興麼?羅秀曾經也欺負過你呀!”

“我本來以為,我會高興的。”蘇玉音收回目光,道:“但當我看見她死在麵前之時,卻笑不出來了。”

蘇文博:“為何?”

蘇玉音隨意拉下半支柳條,攏在手裡,低聲道:“羅秀有這樣的下場,是自作自受。但她不該死在自己的兒女麵前。”

蘇玉音摸著手中的柳條。

小時候,林氏會用這柳條,再卷上鮮花,為她編出好看的花環,戴在頭上。

後來,即便林氏的身子不大好了,卻依然讓人采花來,坐在床榻上,為女兒編些小玩意兒。

最後那段日子,蘇玉音看著林氏一日一日削瘦、憔悴下去,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當著林氏的麵,她是體貼乖巧的女兒。

隻有不在林氏麵前時,她才敢偷偷地哭。

看著親人在自己麵前油儘燈枯,卻束手無策的感覺,實在太痛苦了。

蘇玉音鬆開手中的柳條,柳條重新垂落到一旁。

蘇玉音沉聲道:“羅秀是罪有應得,但她當著蘇文揚和蘇玉嬌的麵自儘,不免對兒女太過殘忍。”

她不想幸災樂禍。

“長姐說的,我不懂。”蘇文博坐上了秋千,他雙腿輕輕一蹬,秋千便蕩了起來,“我隻知道,她是壞人。”

“壞人死了,是好事。”

蘇文博唇角上揚,聲音悠悠,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蘇玉音看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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