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長思見機會來了,立即反將神鞭攻向妖獸,在它最意想不到的時刻,死死將它束縛起來。妖獸被困得緊緊的,不得動彈,鐘離長思正在尋思妖獸的致命點時,身後一道清冽的聲音響起。“攻它頭頂!”鐘離長思如同得到了神的指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越上妖獸的頭頂。她口念咒語,神女長鞭發生了變化,鞭身每隔七尺之處瞬間長出足以致命的長刺狠狠刺入妖獸的體內。妖獸痛得大吼,還想掙紮之時,隻見鐘離長思已將化作血紅長劍的神鞭重重插入他的頭頂之內。未有綠血噴出,但妖獸的整個身體如同僵化了一般一動不動。緊接著,巨大的身體分崩離析,漸漸虛化。鐘離長思身手敏捷地從它身上越下,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妖獸的兩隻綠眼,並拔下了它的尖牙,直到目的達成,她才借長鞭之力回到了岸邊。她拍了拍身上的水汽,心滿意足地查看從妖獸身上取下的寶物,雙眼半眯,露齒而笑。“沒有想到堂堂的鐘離長女竟從妖獸上竊取東西,傳出去恐怕要壞了你的名聲吧!”鐘離長思回頭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已經轉變為冰冷淩厲。她打量了會兒麵前一襲白衣的男子,劍眉星目,棱角分明,五官如雕刻般俊美,一頭烏黑的青絲半挽,額邊隨意垂下的龍須給他完美的俊龐添了幾份仙氣。鐘離長思性冷,一向不愛與陌生之人搭話,但這個人卻引起了她的注意。“剛才是你放出的冰刃破了妖獸的結界?還有,你怎麼知道妖獸的致命點所在!”鐘離長思語氣淡漠,不像是在詢問,倒是有幾分質問的意思。“你就是這樣和你的救命恩人說話的?”白澤雙手環胸漫步到紅衣女子身前,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她。鐘離長思恍若沒有聽到他的問話,繼續發問:“你不過是個人類,何來這樣的本領。你借用了什麼神器!”“莫非勝於你鐘離長思之人,就一定要歸功於神器?美人如斯,美是美,就是脾氣大了點!”白澤打量著鐘離長思,連連搖頭表示歎息。鐘離長思縱橫江湖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放肆之徒。怒火中燒,她猛地將神女長鞭化成的冷劍架在白澤的脖頸上,動作行雲流水,令人猝不及防。“再逞口舌之快,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在割了我舌頭之前,你應該小心你的手吧!”白澤睨了眼鐘離長思的手,然後示意她自己低頭瞧瞧。鐘離長思有些狐疑地低頭,發現自己拿著妖獸雙目一牙的手竟以極快的速度變黑,接著,陣陣刺痛傳來,白皙的手心已經開始潰爛。她再次抓不住手裡的東西,另一隻手扔下長劍,痛苦地握住自己受傷的左手。沒有想到這妖獸竟然這麼毒。白澤頓時收起臉上不羈的笑容,他一手握住長思的手腕,另一隻手張開,幾片冰刃在右手心之中凝結。他將自己的右手附上鐘離長思受傷的左手,兩手並攏的瞬間,有白光從縫中溢出。未過多久,白澤將手拿開,鐘離長思的手已經恢複了大半。“這是我第二次救你,你準備如何答謝我!”白澤揚起唇笑得十分耀眼,雖不正經,卻並不讓人討厭。鐘離長思沉默了片刻,終究開口冷冷說:“謝謝!”“不、客、氣!”白澤一字一字地說著,話音剛落,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方才那隻妖獸名喚離塬獸,它可以利用自己的聲音迷惑敵人,導致敵人神誌不清,並趁機吸取對手的精元。你從它身上取下的眼睛和尖牙是集它渾身靈氣所在,可以萬年不滅,而且,它還有另外一個功能……”白澤本還想繼續說,但看鐘離長思聽得那麼認識,便故意賣了個關子,“離塬獸長於水中,但沒有人能想到,它的克星竟是由水化成的冰,你的傷口繼續用冰敷幾日,就可以痊愈了!”“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關於異獸的事情!”“天賦異稟!”白澤毫不謙虛地笑了笑,“這天下的獸,沒有我白澤不通曉的。就算是人,隻要我想知道,沒有事情可以瞞過我。美人,我奉勸你一句……”他突然靠近長思,在她的耳垂邊輕聲說:“前段日子,你救下的那隻小獸……不簡單!小心點,彆到後來反傷了自己。”白澤言儘於此,忽而轉身,邁著流星大步離開了。鐘離長思駐足原地看著白澤離去的背影,冰霜般冷豔的臉上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容。“看似玩世不恭,實則沉穩莊重。白澤?有意思!”鐘離長思按照白澤所說的法子治療傷口,沒有幾日的功夫便真正痊愈了。同時,她將離塬獸的雙目一牙置於千年寒冰中七七四十九天,在將它的毒性完全消磨殆儘之後才取出。她請了世間鼎有名氣的鍛造師將這三樣東西製造成了鐲子,以獸眼為葉,獸牙為花,並取名猛獁淨璃鐲。正如白澤所說,他確實救下了一隻九頭蛇身的小獸,並為他取名九嬰。初見九嬰時,它正被一群人類孩童追卒,孩子們用石頭砸它,用樹枝刺它的身體,鐘離長思一時不忍,便將九嬰帶回了家。鐘離家族有一條祖訓,不得與獸親近,更不能與異獸相戀,違反族規,不得好死。因此,鐘離長思不敢將小獸帶回家裡,而是將他收養在山洞之中,每隔幾日帶些吃食給它罷了。而她根本想不到,自己的一時善舉,將會給人獸兩族帶來多大的傷害!一切有如命定,與白澤的那次不期而遇已在她的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後來,每每有妖獸出沒,他們二人就會相約並肩作戰。白澤知己知彼,隻需抱著雙臂坐在一側觀戰,每在關鍵時刻點撥一言半語;鐘離長思武力冠絕天下,一支神女長鞭在手,在白澤的提示與幫助之下擊敗了不少禍國殃民的妖獸。在那之後的半年,清水鎮未在有妖獸鬼祟作怪,百姓安居樂業,一派祥和。清水鎮有一座山名曰利荷山,也是清水鎮海拔最高的一座山。有人說,那裡離星辰最近,在深夜最安靜的時候,會有天上下來的仙子在山頂跳舞。這一夜,一輪圓月掛在布滿星星的夜空之上。站在山頂斷崖邊上看那碩大如玉盤的月亮,有一種伸手便能摸到的錯覺。鐘離長思穿著一襲血紅色的紗衣坐在斷崖邊上,在月光下,她的臉毫無瑕疵,氣質如仙,宛若是月宮下凡遊玩的仙女。她背靠著陡崖旁長出的蒼鬆,一腿伸直,一腿半彎;一手為枕,另一手拿著酒壺。微風襲來,將她的散在肩頭的青絲拂向身後,輕薄的紅紗在風中飄舞。白澤從她背後走來,毫不客氣地奪過她手裡的那壺酒,仰頭一飲,隨即在她的身邊坐下。鐘離長思側眸看了眼身邊的男人,臉上的冰霜淡漠消融,轉而代之的是一抹抹溫暖如春的笑容。“這可是阿媚最愛的桑葚酒,你卻拿來當水喝,若是她知道了,少不了又要鬨個三天三夜。”“桑葚酒是你釀的,我若討好了你,想喝還不是很簡單的事?”白澤也側過臉,兩人四目相對。冰盤般清亮典雅的名月映襯出這兩張絕美的側顏,美輪美奐,如一幅畫般。在接觸到白澤熾熱目光的時候,鐘離長思竟第一次覺得有些緊張了起來,麵紅耳赤,就連心跳也漏了幾拍。她癡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深眸,在那雙好看的眼睛裡,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白澤的笑容也在那一瞬間凝滯,他認真地看著麵前的這張精致美顏的臉,視線漸漸從眼睛下移到她小巧粉嫩的唇。身周的氛圍頓時變得曖昧了起來,鐘離長思有些尷尬地挪開臉,結束了這段奇怪的沉默。“你若是想要討好我,將你藏了那麼久的神器乖乖獻給本姑娘就是,到時候,你想喝多少桑葚酒就有多少!”鐘離長思眼神慌張地看了看左右,試圖掩蓋住自己此時的心悸和衝動。“我沒有什麼神器,若是有,我的就是你的!”白澤溫柔地捧起鐘離長思驚為天人的臉,讓她看著自己,“長思……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這麼多次,難道你還不懂我的心嗎?”白澤深情的目光太過撩人,鐘離長思隻得裝瘋賣傻:“你的心在你身上,我看不見又摸不著,如何能懂!”白澤加重手中的力道,將鐘離長思白嫩的臉蛋揉到變形。鐘離長思被折騰了一番,又惱又怒,握住拳頭就要往白澤身上招呼。白澤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借力將長思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中央。他半垂眼眸,眼底滿是心疼。他用另一隻輕輕掀開長思長思的衣袖,露出她白皙如藕的手臂上猙獰可怕的道道傷疤。這些都是這半年來與妖獸交戰時留下的累累傷痕。“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鐘離長思見白澤不悅,自行將衣袖拉下,她主動握住白澤的大手,十指緊扣。“我鐘離長思注定與那些深閨淑女不同,有些疤痕又有何妨。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背上有一道足足一尺長的刀疤,那是一百天前與尖駒獸交戰時為我受下的;還有你的內傷,這麼久了一點好轉都沒有。能有你並肩作戰,是我鐘離長思之幸;有你白澤生死不離,我又有何懼!”鐘離長思雙臂摟上白澤的脖子,主動獻上雙唇。四片唇瓣相接,曖昧的氣息在瞬間蔓延開去。白澤的手摟上懷中女子的腰,化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他的吻熾熱而濃烈,霸道卻又溫柔,微涼的舌滑入長思口中,探索每一個角落,貪婪地攫取她的每一絲香甜。鐘離長思本隻是想逗逗白澤,卻未曾想激起了白澤更加深切的欲望。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用力推開這個霸道的男人,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你……你是野獸嗎?”“對,我就是!”白澤的唇角勾起一絲壞笑,再次迅猛地含住已然長思紅腫的唇,他將一腔深情揉進吻中,將自己整顆心揉入吻中。那一刻,是他第一次知道,是人是獸也罷,是順是逆也好,未來隻要有一個鐘離長思陪伴,一切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