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淺淺和麥小川兩個旁觀者看著心焦，王陽和陳帥倒好像事不關己。不過現下這個護膚品，似乎跟他倆的戀情沒什麼關係。“他怎麼忽然開始保養了？”薛淺淺問。“我哪知道，就跟我說要最好的護膚品。我對男士護膚一點兒不懂，托了國外的朋友給我帶回來的。反正貴的總錯不了。”王陽說罷，掂了掂大黑包，活像個土匪頭子拿著剛入手的金銀財寶。細細想來，這幾天陳帥的確反常。不光是護膚品，偶爾還會跟王陽一起跑健身房。陳帥這個人長得不賴，可就是老天賞飯吃，好在了一張臉。由於長期應酬，三十歲不到就挺起了個小肚子，王陽勸過他好幾回，可他總是滿不在乎。這回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不光是健身，還買了這些個天價的護膚品。“他該不會想去選美吧？”薛淺淺腦洞大開，引來王陽的鄙夷。麥小川聽完兩人的話，嘀咕道：“你們說，是不是因為那個李果？他業務部顏值巔峰的位置受到了挑釁。”麥小川一語驚醒夢中人。薛淺淺和王陽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心領神會地點起了頭。“對對對對！”薛淺淺激動地擺著手指。業務一組有個閒聊微信群，李果沒來之前，微信群討論的都是陳帥，李果出現後，群裡所有的焦點都擺在了李果身上。而陳帥已經好幾天沒在群裡說話了。得出了這個結論，薛淺淺上班的時候多長了一個心眼。到了午休時間，陳帥一個人在茶水間吃起了蛋白粉，以前他可是從來不吃這些東西的。薛淺淺內心想：平時挺精明的一個人，到了這個時候反而慌了。“老大。”薛淺淺在陳帥後頭輕輕喊他，陳帥卻被嚇到似的跳了起來。“薛淺淺，你要嚇死我啊。”陳帥抱怨，薛淺淺賊溜溜地笑了。“老大，我有一個提議。”她說。“什麼提議？”陳帥斜眼看她。“我現在帶李果也有一周了。”薛淺淺說完李果的名字，陳帥立刻豎起了耳朵，比剛剛認真不少，薛淺淺忍住沒笑他。“他出師了，接下來可是要實戰麵對客戶，我的實戰經驗不足怕帶不好他，我提議讓我們每個月的銷售冠軍直接帶李果。”“你的意思是說……”陳帥仿佛對這個提議十分感興趣。“對，你看大家都很想帶小果，如果能讓他成為我們部門的激勵，這不是一舉兩得嗎？”聽完薛淺淺的陳述，陳帥一拍大腿：“淺淺你變聰明了啊！”“是領導教得好。”薛淺淺見陳帥立刻恢複了生氣，覺得自己的這個主意真是一舉兩得。陳帥終究還是公司的業務骨乾，把李果的顏值轉化為業績，對他而言才是正事。陳帥一高興差點把薛淺淺抱進懷裡，但下意識又覺得不太合適，一雙手舉在半空的時候，沈君涵出現在了茶水間。陳帥見到沈君涵，又變回了一隻鵪鶉。陳帥：“沈總好。”“嗯。”沈君涵一邊倒茶，眼睛卻不由得瞥向了兩人。陳帥最怕的就是沈君涵那犀利的目光，隨便想了個借口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整個茶水間就隻剩下薛淺淺和沈君涵。兩人倒也默契，誰都沒說話，水壺裡開水流動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聽說你帶徒弟了？”沈君涵先一步打破了沉默。“這你都知道？”薛淺淺有些意外。不過想了想也沒什麼，沈君涵的耳目遍布公司上下，自然事無巨細都知道。“好好帶，彆浪費公司未來的人力資源。”沈君涵提醒。這話薛淺淺就不愛聽了，她倒也想提醒沈君涵一件事：“沈總，你彆忘了，你也算我半個學生。”沈君涵笑著點點頭，不否定。“我要帶徒弟去談業務了。”薛淺淺揮了揮手，離開了茶水間。她和沈君涵之間沒有那種尷尬，這讓她自己也很意外。薛淺淺拍了拍自己的臉，今晚要去麵談一位客戶，這是她頭一回帶著徒弟去實踐，不能自亂陣腳。出租車上，薛淺淺又重新整理了一遍思緒。“這位鄒先生是陳帥跟了一年多的客戶，咱們一直沒談下來，但是意向很明確。待會兒我們溝通和了解為主，不要直接談產品。”淺淺簡單介紹了一下今天的任務，李果在一邊認真記下。預定的地點在一間會所，鄒先生遲了大約半個小時。等待對於薛淺淺而言是家常便飯的事情。鄒先生一入座，完全無視了薛淺淺，反而上下打量起了李果。“小果？”鄒先生忽然拍案而已。“鄒伯伯，您好。沒想到會這麼巧。”李果說。一派淡定從容。“什麼時候回國的？我怎麼沒聽說？”鄒先生問。“就這幾個月。”李果回答。薛淺淺納了悶，鄒先生一見到李果，嚴肅的臉上便掛起笑容。卸下了所有的防備。這對於業務員而言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薛淺淺雖然很好奇，想一探究竟，但她不願打破這份得來不易的信任。一場簡單的談話下來，鄒先生主動答應明天來公司簽合同，這樣重大的進展完全超乎了淺淺的預料。鄒先生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滿意地看著李果。“小果現在是越來越能乾了，記得幫我問候你爸爸。”鄒先生說。“謝謝伯伯。”李果謙遜地笑。“小果啊，要不要跟伯伯去裡麵打兩球？”“不了不了，我還要回公司呢。”李果推辭。“這麼晚還上班？真是不像話。”鄒先生似乎有什麼話要對一邊的薛淺淺說，李果笑著打斷了他：“伯伯，多虧遇到了您，我現在就可以回家了。”鄒先生一聽李果這樣說，立刻笑逐顏開，也不再攔著他。“那你早點回家休息去。”鄒先生關切地說。就這樣，薛淺淺和李果離開了會所。之前薛淺淺給李果交代了一通實踐心理戰術，到了李果這兒全都不如一句甜甜的“鄒伯伯”，薛淺淺想起來，心中五味陳雜。從會所出來之後，薛淺淺看李果的眼神充滿了好奇。“淺淺，你乾嘛這樣看我？”李果看著薛淺淺，一臉無辜。“沒想到你那麼神通廣大，陳帥談了這麼久的客戶被你幾分鐘搞定，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薛淺淺說。李果被她捧得有些難為情了。業務部的人，嘴巴都甜，誇起人來沒完沒了，這算是個職業通病吧，即便是薛淺淺這種剛入行不久的也多多少少染上了這個毛病。李果趕緊求她打住。薛淺淺倒也識相，隻是閉嘴不到三秒，又開始了新的話題：“哎，小果，你是留學生呀？”薛淺淺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就這麼巴巴地望著李果，李果一個大好青年，生理健全，被一個姑娘這麼盯著看，臉刷一下又紅了。薛淺淺這個人缺心眼，沒注意到這些，還不住地打量著李果。早先，她覺得李果身上的氣質的確不太像是普通的大學生，但沒想到居然是個留學生，而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陳帥都沒有提起過。“嗯，我剛從美國回來，爸爸說實習不要張揚所以我才沒說。”李果字字誠懇，說完，立刻轉過頭去不看薛淺淺。薛淺淺倒也沒太在意，隻是對這個不浮誇的男孩更有了幾分好感。“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對了，你爸爸和鄒先生是朋友嗎？”薛淺淺從剛剛的對話裡可以猜測，李果的父親和鄒先生是認識的，而鄒先生十分重視這段關係。“對，鄒伯伯有一陣子常來我家。”李果說完。薛淺淺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問得有點多，涉及到了彆人的私人生活。李果明明是立了大功，她卻把他當成罪人來審，這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該有的態度。薛淺淺覺得挺過意不去，於是提出請李果吃飯。“你要請我吃飯？”李果的臉上忽然有了笑意。薛淺淺心想，這孩子可能是真餓了。“傻孩子，彆說一頓飯，就算讓陳帥給你買輛車都可以。”“我不要車，我就想跟淺淺一塊兒吃飯。”李果這樣說。薛淺淺笑了笑，並未太在意他話語中是否包含著彆的什麼感情。薛淺淺帶著李果走進一間窄小的店麵。“這裡的麻辣小龍蝦，棒。”薛淺淺挑了挑眉。可李果看著滿滿一盆子龍蝦，犯了難。“你沒吃過麻辣小龍蝦？”薛淺淺不解地望著李果。李果點點頭。“嗯，我爸媽說這個對身體不好所以一直不讓我吃。”薛淺淺差點忘了，李果是在美國念的大學，不像薛淺淺，晚自習結束不來個麻辣小龍蝦渾身不自在。“那咱們換一家吧。”薛淺淺正要起身，被李果拉了下來。“不，這兒挺好，我就想跟你一塊兒坐坐。”小店裡燈光搖曳著，照得李果有些落寞。“淺淺，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李果忽然這樣說，他撲閃著一雙好看的眼睛，看得薛淺淺迷迷糊糊的。“啊？”聽到李果的話，她就更加迷糊了。“其實咱們倆以前就見過。但你把我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