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手機 預見(1 / 1)

超時空戀愛 鰻魚Tech 1650 字 25天前

因為總想著要上班,邵一安很早就醒了,一看時間還早,她百無聊賴,瞥到包裡露出的本子一角。她把從家裡帶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一個破舊的日記本,一部過時壞掉的手機,和一張看起來不高興的身份證。她翻開日記本,裡麵沒什麼詳細的記錄,2006年一共隻記錄了三天,緊接著2007年,字數稍多了些,大多都是抱怨的話。邵誌國她翻到2007年9月27日,隻見本子上寫著:“今年9月,宛城居然連著下了一個月的雨,該死的鬼天氣。”她撥開窗簾,2017年的新一天仍舊是多雲。一開始邵一安還興致勃勃,翻了幾頁後便沒了心情,將身份證夾進日記本,又把手機重新放回包裡。洗漱過後,她背著包出門,都鎖上門了,想起日記裡寫的話,又折回去拿了把傘。有了前一晚的慘痛教訓,她下樓之後才戴上手表。她熟門熟路地到二樓左轉,靠在於經緯房門外的牆麵上。她沒打算敲門,用腳尖一遍遍點地,她蠻享受這樣等人的時間。沒想到於經緯起得很早。邵一安並未等待太久,就見他打開門,看樣子已經洗漱完畢,衣著整齊。他沒有發現邵一安,而是第一時間去翻門旁的牛奶箱。牛奶箱裡居然什麼都沒有。邵一安從於經緯的後腦勺中看出了疑問。“在找牛奶嗎?”於經緯嚇了一跳,回頭才發現邵一安就站在門的另一邊,手中拿著他的牛奶。壞掉的廊燈一直沒人來修,樓道很昏暗,邵一安又站在陰影中,看上去是有些可怕。“你起得挺早。”他還沒從驚魂未定中緩過來,又想表現得鎮定。“嗯,年紀大了,睡不著。”於經緯笑出來,回屋拿了包,立刻又出來。邵一安準備將牛奶遞給他,他搶先說:“你喝吧。”邵一安堅持:“我對純牛奶過敏。”“是乳糖不耐症吧,乳糖在你體內不能吸收。你喝了牛奶會上吐下瀉吧?”邵一安點點頭。於經緯接過牛奶瓶,順手打開蓋子喝了一口,才想起問她:“你還沒說咱們要乾嘛呢。”邵一安從包裡拿出她那部壞手機:“附近有修手機的地方嗎?”在2017年,智能手機普及,人們將落後的一切都快速淘汰,恐怕連匹配的零件都找不到。她不確定在2007年,手機是否能修好。先試試再說。“學校有,去看看。”天上下著小雨。邵一安提前知道,並不奇怪,於經緯卻忘記帶傘。“我帶傘了。”邵一安說。其實於經緯上樓拿傘也不過兩分鐘,可她卻不受控製地,提前將這句話拋了出來,就好像在暗示於經緯“彆上樓拿傘”一樣。於經緯直接接過邵一安的傘,撐開。傘麵很大,完全容得下兩個人。他轉頭看了一眼邵一安:“走吧。”打同一把傘,兩個人不得不挨得很近。他們直奔學校裡修手機的門店,一路上收獲了不少注目禮,眼神又都頗為複雜。邵一安問這是怎麼回事,於經緯撥弄著頭發說:“可能她們以為帥氣的於學長名花有主了,用注目的眼光表示憤怒吧。”邵一安乾嘔一口。音樂學院裡有一大一小兩個超市,大的裡麵一應俱全,除了賣平時的日用品,還有眼鏡店、維修電腦手機的店,旁邊還有幾家菜館,學生們吃多了食堂,常來這裡改善夥食。如果在2017年,這就是一個綜合商業體。修電腦的店在最角落裡,整個店麵不超過五平米。這個店集合了打印、維修電腦手機、賣U盤和充點卡為一體。他們剛進店,小哥正戴著耳機背對著他們,玩一款跳舞遊戲。據於經緯說,小哥為了讓遊戲裡的人物看上去炫酷一些,砸了幾千塊在遊戲裡買虛擬服裝和翅膀。邵一安從背後打量小哥,染了黃毛,頭發長出一茬,黃色和黑色的分界線很明顯,穿著看上去洗過很多次、已經變得半透明的短袖,腳趾勾著拖鞋,整個腳麵看上去黑黑的,腳趾縫間卻異常白。她看不下去了。於經緯敲了敲櫃台玻璃,小哥才後知後覺地轉過來,掃了一眼他倆,說:“點卡沒貨了。”“我們修手機。”小哥穿好鞋,懶洋洋站起身來,拿到邵一安的手機,直接笑出來:“你這手機也太過時了吧,現在誰還用綠屏的呀,彩屏早就普及了。”邵一安心想,她生活在Ios和Android普及的時代,卻要被一個用著彩屏手機的小哥嘲笑。小哥將手機後殼打開,裡麵的電池已經腫脹得變了形。“這手機壞多久了?”邵一安脫口而出:“十年了吧。”小哥猛地抬頭,想好好看看眼前這位神經病人:“開什麼玩笑。”“還能修好麼?”邵一安並不理睬他,隻問自己關心的問題。“修不好我還開什麼店。”小哥摳出電池,從抽屜裡拿出一塊新電池換上。摁下開機鍵,手機沒有任何反應。小哥慌了,他不能讓邵一安看笑話,便摳出電池,重新查看手機內部。小哥強裝鎮定,裝模作樣地拿起小刷子,將手機裡裡外外刷了一遍。他重新裝上電池,屏幕竟然真的閃了一下。他莊重地摁下開機鍵,手機真的開了。邵一安聽到了久違的開機音。小哥掃了眼屏幕,沒有插入SIM卡。他絕不能放棄任何賺錢的機會:“沒SIM卡啊?要麼?”“你這兒能辦?”小哥沒答話,在抽屜裡摸索了會兒,拿出一遝電話卡,用肉色橡皮筋紮著。他嫻熟地敲打鍵盤,屏幕上顯示出幾個號碼來:“選個號吧。”她隨意選了一個,小哥伸出手:“身份證。”邵一安一愣。她還在想要不要把十年前的身份證拿出來時,於經緯已經將他的身份證遞了過去。換好卡,屏幕左上角出現信號滿格的畫麵。於經緯說想看看這老古董,拿到手後卻很自覺地存了自己的號碼。“謝謝啊。”邵一安想說點彆的,卻隻從喉嚨裡擠出三個字。“不用,以後可以電話聯係了。”於經緯向前走,“我去上課了,我記得你也是十點的課吧?彆遲到。”跟於經緯告彆後,邵一安直奔教五樓。一路上有不同樂器的演奏聲,很雜亂,可並不影響她的心情。她找到徐蕊的教室,打開教室門,又將設備調試了一遍。“來這麼早?乾得不錯嘛。”徐蕊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邵一安站直了身體跟她打招呼。徐蕊和學生們一樣,基本是踩著點來上課,今天她提前到學校,本想去休息室,看到教室門大開著,猜邵一安已經到了,索性直接進了教室。徐蕊放下手中的吉他,看了眼手表:“還有五十分鐘呢。”“我怕遲到,就提前來了。”徐蕊走到講台前看了眼,詳細跟邵一安說哪些設備時每節課都要用的,哪些是臨時會用的。邵一安一一記下。課前準備完成後,徐蕊很熱情地拉住邵一安:“聊聊唄。”邵一安不知要跟徐蕊聊什麼,總不見得要聊吉他演奏吧。她們之間唯一的聯係就是於經緯。果不其然,徐蕊開門見山地問她跟於經緯是怎麼認識的。邵一安不能說自己租住在那筒子樓裡。2007年的筒子樓,沒有一家租戶,徐蕊隨便一打聽便知道她在說謊。本來一句“關你屁事”就可以終結這個話題,想到日後還要和徐蕊相處,邵一安便將這話按了下去。她想糊弄過去,不料徐蕊極其認真地盯著她。“我們……認識很久了,早忘記怎麼認識的了。”她小心翼翼地胡編亂造,希望徐蕊能相信。“可從前也沒見過你,也從沒聽他提起過你。”“沒什麼必要提起,我也不算太重要的人。”邵一安說完,徐蕊眼角滑過一絲笑意,被她發現了。徐蕊收斂表情,接著說:“他對你挺上心的。”“我很謝謝他,是我欠他的。”“你們在一起了?”“沒有。”“為什麼?”“徐蕊姐,你是不是喜歡於經緯?”邵一安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徐蕊。徐蕊有些驚慌,一副秘密被戳破的樣子。她再三確認邵一安並不是於經緯的女朋友後,立刻就把邵一安當做傾訴對象,垂下眼歎了口氣:“不喜歡,了。”徐蕊很健談,話題中心變成她之後,她便向邵一安大吐苦水,從她認識於經緯講起,期間提到於經緯隻在本科時有過一個女朋友,兩年之後分手,就再也沒有女生能入他的眼。邵一安還得知,不少人已經注意到她,紛紛猜測她是否是於經緯的新女友,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經緯這個人,是真的從骨子裡喜歡音樂的。隻在認知層麵,李欣平就輸了。”邵一安回應:“我沒聽過李欣平彈琴,沒準他也是真的喜歡。”儘管隊李欣平第一印象並不好,可邵一安還是覺得,喜歡音樂的人太多了,僅憑喜歡是不夠的。“經緯幫你這麼多,你還真是完全不站在他這邊啊。”邵一安想辯解,最終什麼也沒說。人們往往被偏見蒙蔽雙眼,卻不自知。“每年留校的人有資格在音樂廳辦個人獨奏會,經緯這麼在意這個名額,跟音樂會也有關係。”“在宛城中心音樂廳?”“當然。”徐蕊語氣中帶著驕傲。於經緯從來沒在她麵前提起過獨奏會,她便不動聲色地問:“什麼時候?”“還早呢,一般都在他們畢業前夕,按照慣例,應該是在今年年底。”邵一安一激靈,突然想起那些已經塵封、對她來說卻是觸目驚心的新聞。2007年12月,宛城中心音樂廳被一場大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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