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再深入了解，林殊又看了幾個視頻，基本上都是彩妝類的教學，從流量以及人氣上來看，胡晶晶很受歡迎，甚至可以說是網界大咖，而如此有人氣的UP主會來主動勾引彆人嗎？林殊手抵下巴思考了會兒，認為可能性極低，然後他在腦中還原出現場，開始邏輯判斷：假設一，胡晶晶是糖衣炮彈，但顯然不應該是鹹魚狀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所以這種假設不成立。假設二，有人想拍羞羞視頻，趁機敲詐勒索他，這種假設……林殊彈起身滿屋子找針孔攝像頭，大半個小時過去了，沒有任何收獲，所以這種假設也不能成立了。終於，林殊意識到有錯怪人家的可能性，但是他又認為在事實真相未弄清楚前，假設也是合理存在的。林殊開始糾結了，考慮很久還決定等警察處理結果，此事就暫且告一段落，當然，隻要不再遇上胡晶晶的話。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晚上到健身房的時候，他們兩個還是相遇了。起初林殊並沒有注意到她，是邊上兩個男人在聊天，說這裡有個大美女，談話內容正好被他聽見，於是他就順著兩男人眼神交流的方向看過去，胡晶晶穿著黑色運動長衫長褲，在機械區裡做硬拉，大長腿加馬夾線加翹臀，耀眼且突兀。林殊打算視而不見，可當看到那兩個蒼蠅男嗡嗡嗡地飛過去後，他的注意力就不由自主地轉移了，就聽到他們盯著胡晶晶在討論三圍、翹臀、一夜幾次等有色廢料。“喂，你們兩個。”林殊看不過去了，“再騷擾她我就報警。”兩男聽到這話不約而同轉過身，有意無意地顯擺自己的肌肉，意思讓他彆多管閒事。林殊與他們相比較為單薄，不過他沒有被嚇倒，還頗有正義感地往前走兩步。“她是我朋友。”那兩個男人顯然不相信，一左一右站到林殊旁邊，再次顯擺自己充滿社會氣息以及汗味的肌肉。“你放什麼屁呢，要不出去聊。”說著，他倆就“熱絡”地勾住他的肩膀。林殊很冷靜地舉起手機，拿攝像頭對準他們兩個：“我已經錄了視頻發給我朋友了，如果我和我朋友有受半點傷害，你們兩個就是一號嫌疑人。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想想值不值得。”林殊的口才比他的肌肉看起來要好，顯然，那兩人慫了，耳語幾句之後就離開健身房。惱人的蒼蠅趕走了，而胡晶晶並沒有感謝的意思。林殊知道她是在生氣，想想之前看的視頻，以及不太尊重她的那些話，他認為有必要澄清，於是就說：“胡小姐，你好，我想……”胡晶晶看都不看他，隻說了一個字：“滾。”林殊微愣，似乎沒想到胡晶晶會以這麼直截了當的字眼結束這場對話。他杵在原地很尷尬，摸摸鼻子再叉了會兒腰。胡晶晶則視他為無物，對著沙包拚命泄憤，沙袋在“呯呯呯”的擊拳聲中變成一個很詭異的形狀。林殊眼皮痙攣似地跳了下，不由自主地揉起僵硬的脖子。俗話說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自己有錯就應該敢於承認，所以……“不好意思胡小姐，可能之前對你有所誤會，引起你的不愉快，嗯……在這方麵我做得不夠理想。”胡晶晶停下拳頭，迷茫且困惑地看向他：“怎麼？你還有什麼事嗎？”“……“她是沒看到他英雄救美，也沒聽到他的道歉吧？林殊傻眼，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瞬間熄滅。他望著她晶亮的眸子，竟然說不出話了，胡亂地指指沙袋，然後豎起大拇指。“沒什麼，繼續打，你拳法很好。”說完，他就走了。胡晶晶懵逼幾秒，覺得他是有意來開嘲諷的。她重新帶上耳機，繼續對著沙袋拳打腳踢，心裡默默地把林殊劃分到渣男這一列，這輩子都不想與他有交集。次日，辦理完退房，胡晶晶就離開酒店，然後到寵物店接回了皮蛋——一隻藍黑英短貓。她租的公寓在S市中外環之間，交通方便，房租也合適，最主要的是周邊外賣多。其實身為美妝UP主，工作量並不小，有時連飯都顧不上吃。平時除了保證日常更新還要接甲方金主爸爸的推廣業務，畢竟UP主也是要恰飯的嘛，但推廣接得太多太明顯，容易引起粉絲們的不滿和反感，所以在這方麵度的把握上一直是難題。胡晶晶前段時間剛接了個超級大品牌的新品，他們是打算集中火力在下月換季期進行宣傳，產品功能、優點等都是經過特定的篩選。當然一大堆彩虹屁難免會讓人覺得不真實，所以胡晶晶挑了些無傷大雅的小瑕疵，結合在文案中，回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宣傳文案發給甲方爸爸，然後等待回複。五分鐘後電話響了，胡晶晶以為是甲方爸爸打來的，結果一看是蕭梓涵。蕭梓涵和她一樣也是位UP主，但與她不同的是，人家是真正的白富美，家在市中心豪華的地段，出門不是法拉利就是保時捷，做視頻時的背景牆是一架子香奈兒、愛馬仕名牌包包，有錢的氣息能拍得人暈頭轉向。胡晶晶與蕭梓涵是在網紅派對上認識的，性格相似，聊得也投機，之後就加了微信好友，成為了閨蜜。本來蕭梓涵也要去參加那次聚會，但是她人在英國趕不回來，所以就錯過了。正好，胡晶晶趁這個電話大吐苦水，與她說起這次倒黴的遭遇。蕭梓涵聽後很驚訝。“啊？怎麼會這樣？警察沒查到人嗎？”胡晶晶躺在床上一邊摸著皮蛋的小耳朵一邊哀聲歎氣：“沒有，什麼都沒查到，我也不知道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說著，胡晶晶莫名想到林殊，腦中漸漸浮現出他穿浴袍，擦濕發時的樣子，可這個名字剛到嘴邊就沒辦法說下去了，有股令她胃漲氣的效果。胡晶晶歎口氣：“算了，還是等警方調查結果吧。唉，等下，有郵件的聲音。”胡晶晶切換APP，打開手機上的E-MAIL，是甲方爸爸發來的：文案通過了。瞬間她飄了，高興得手舞足蹈，爆出雷鳴般的笑聲，把胸口的皮蛋都嚇跑了。“耶太好了！甲方爸爸批了，我今天就能他們簽同！”“恭喜你，請你吃飯哦。”蕭梓涵溫軟的口吻像羽毛般落到胡晶晶的耳朵裡。胡晶晶掩不住高興，軟軟糯糯地撒了個嬌：“謝謝梓涵，你最好了。不過還是我請你比較好，約個時間吧，這周五怎麼樣？叫上米婭一起。”“好呀。”兩人一拍即合。與此同時，林殊正好回到辦公室會議廳，除了他穿優衣庫的黑色長袖T恤，李維斯牛仔褲配匡威帆布鞋外，其它人都是西裝筆挺，發型風吹不倒。在產品經理介紹功能的時候，林殊兩眼有點發直，似乎神遊太虛去了。唐旻見狀不得不踢他兩腳，小聲提醒：“老板，這部分需求很重要，還有，你有沒有考慮地員工的積極性。”一語驚醒夢中人，林殊的眼睛瞬間清亮，像是注入某個很興奮的靈魂。他抬抬手打斷產品經理冗長的說明。“你這需求有仔細整理過嗎？你剛才說的第三點顯然不合理，明明可以通過接口調用，為什麼還要再開發一套程序？還有關於報表，用戶所要求的報表我記得之前有做過一份，現在隻是字段有變化，所以麻煩你再充分了解用戶需求，避免產生不必要的工時。好，繼續。”林殊一巴掌把產品經理的積極性拍碎了，比不說話還不如。唐旻隻得扶額，輕聲問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林殊擺出死魚眼，懶洋洋地說：“胸口不舒服。”自從出酒店之後，他的胸口就一直在悶，也許是被胡晶晶那個字正腔圓的“滾”字傷到了自尊，沒地方可宣泄才造成這樣的情況。但事實上這樣的話根本中傷不了他，或許是天氣變化快，導致感冒病菌入侵到心肌。“我要扣你工資。”林殊冷不汀地把矛頭紮向唐旻，不想獨自承受心中氣悶。唐旻一臉懵逼，很不解風情地問：“為什麼？”“因為你訂了那個該死的酒店。”“SoWhat?”“所以我要扣你工資。”唐旻很無語。他知道林殊的脾氣會飄忽不定，但這幾天飄得有點過分了。難道是因為那個網紅UP主的出現？想想也不對，林殊這個鈦合金直男除了寫程序外就是搞研發，他的戀愛對象是電腦，連小澤瑪莉亞、蒼井空等幾位德藝雙馨的好老師都不曾注意過。他這個愛河墜得也太輕意了吧？他明明是不婚主義好不好。唐旻為保住自己的薪水，開啟老媽子勸說模式：“有話好好說，彆動不動扣人家工資。我已經把該酒店剔除我們的合作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可以談嘛。如果你想要那個網紅微信和手機，我也可以免費提供的呀。”林殊抬下眼皮，眼中閃過一絲光而後又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