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到練氣期後,玩家不僅僅可以通過打坐來吸收靈氣,還可以前往門派NPC處接受任務,完成後會獲得一定的獎勵和靈氣值。江安河了解到這一點後,也打定主意今天下課後去看看門派任務。現在他手頭上的課表已經更新了,時間不變,上課的地點改為練氣學堂,江安河進去時,發現這裡可比入門那邊熱鬨多了,裡麵坐著十幾個弟子,有幾個見過他這個小師弟的,都又驚又喜地恭喜他這麼快進入練氣期。在他們看來,江安河不見蹤影的這十幾天一定是去潛心修煉了,不然怎麼會突破得這麼快。等敲鑼聲響起後,授課的夫子便走了進來,示意弟子們認真聽課。這節課夫子教授的是攻擊類術法的發動方式,核心就是使用體內的靈氣去轉化成術法相應的屬性靈氣並外放出來,而五大基礎屬性分彆是金、木、水、火、土,由此為基礎可以衍變出千萬術法。當然啦,這個學堂裡的弟子隻要能釋放出一個受自己控製的基礎術法就算合格了。基礎術法很簡單,但也十分容易失控,在接下來的自由練習時間裡,江安河見證了三名師兄被自己的火球燒焦頭發、兩名師姐被自己放出的藤蔓綁住手腳、以及一名被自己變出的流沙地困住的師兄。夫子還把那被流沙地困住的弟子當做教學案例來分析:“你們看,如果遇到這種流沙地或者沼澤地,隻要用靈氣包裹住腳部,隔絕流沙,自然就不會被吸進去。”他邊說著邊在流沙地上走了一圈,果然沒有陷下去,順手還把那哭喪著臉的弟子給拉了出來。“不過你們現在還沒辦法做到這麼精確地控製靈氣,先保證不會傷到自己吧。”夫子坐了回去,繼續看弟子們練習。江安河也試著釋放術法,他在腦海裡想的是用指尖搓出一個小火球,溫暖的靈氣便紛紛向他的右手湧去,最後等到靈氣逼至指尖時,卻突然迸發出一束衝天焰火。還好江安河吸取了師兄師姐們的前車之鑒,老早就把手伸得遠遠的,這才沒被燒著,而那火竄到房頂後就被上麵刻著的陣法吸收掉了。這時係統彈出了提示:【恭喜玩家江安河習得技能:火焰術,熟練度0%。】好像自己本來是想搓火球來著,江安河略一思考,又釋放了一束稍微小了點的火焰,不過還是沒能控製住它的攻擊方向,這時他再看技能熟練度,已經變成0.1%。緊接著,江安河又釋放出了圈住無辜路人師兄的藤蔓術、凍住了隔壁師姐召喚出的水鏡的凝冰術、把正在欣賞自己術法的師兄絆倒了的固土術,最後他隻能在周遭師兄師姐的抗議下灰溜溜地滾去了學堂的角落裡。正當他鍥而不舍地搓出了火球習得火球術後,轉身卻發現夫子不知道時候站在了旁邊看著他。“你很有天賦,我很少能見到弟子這麼快速地學會將靈氣轉化成不同的屬性。”夫子先是給予了他高度的讚賞,接著又說道:“但是,術法這種東西,貴精不貴多,如果你掌握的術法都無法發揮出最大的威力,那不用也罷。”江安河先後使出了近十種術法,雖然數量並不多,但對於一個初學者而言,如此多的術法隻會導致後期不能專精,夫子不忍心看他這麼一個有天分的弟子走入歧路,自然是要出言提醒。江安河一想,沒錯,如果沒辦法把每項技能熟練度都刷滿的話,那攻擊的時候豈不是很容易像現在一樣誤傷友軍。他連忙向夫子道謝,算是打消了把想到的術法都演練一遍的念頭,開始先專注地練起了他情有獨鐘的火球術。等到下課時,江安河已經能略微控製火球的大小和走向了,隻不過那火團飛遠後還是會跑離軌道,砸到彆的地方。不過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夫子很滿意他的表現,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躍於臉上。火球術,熟練度40.7%。看了一眼技能熟練度,江安河正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學堂,卻又想起之前莫念念師兄提到的練氣期得去報名學習琴棋書畫,不由悲從中來,趕緊去問還未離去的夫子如何報名。那夫子從袖裡乾坤中拿出了四個玉簡,上麵分彆刻著一把琴、一張棋盤、一支毛筆和一個畫卷。夫子指著這四個玉簡,說道:“你要學習哪一藝,隻要拿起相應的玉簡置於額頭處,便會把你的信息錄入其中,屆時安排課程後再自行去上課即可。”江安河細細思索,五音不全自然不學琴,下棋的話他還是五子棋比較拿手,書和畫的差彆好像不是很大,他猶豫了一會,腦海中卻鬼差神使地浮現出掌門岑子越那一夜對林應萌使出的攻擊術法——從扇中跳出的墨點、幻化而生的藤蔓。他咬了咬牙,拿起了刻著畫卷的玉簡。【江安河:莫師兄,你四藝學了哪一項?】【莫念念:當然是棋啦,我平時在家裡也有下棋的!小江不如也報棋吧,我還能給你開小灶。】【江安河:不了,謝謝師兄,我選了畫……】【莫念念:哇,你還會畫畫?】【江安河:不會啊TAT。】他現在總算明白這個表情是怎麼發出去的了。【莫念念:那你完蛋了!據說畫這一門課是掌門親自來教授的,特彆嚴厲,畫不好分分鐘就是打手心!】打手心是什麼奇怪的懲罰啊?不過如果是掌門來上課的話……【江安河:我知道了,謝謝師兄,我現在要去做門派任務,回聊(≧▽≦)/】徒留對話框那頭的莫念念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那個激動的表情。鳳棲樓的門派任務NPC正是當時領著江安河去見掌門的何年,他看著手中那一堆寫滿了任務要求的紙張,挑了半天才找出一份練氣期能做的任務。“沒辦法,不是師兄不照顧你,這練氣期的弟子比較多,任務也就那麼幾個,又不能讓你接高級的任務,那些都挺危險的。”何年抽出那張紙,和一個玉簡一起遞給他,“喏,這份就很簡單啦,把這個玉簡送去給掌門就可以了。”師兄,我要讚美你。岑子越今天換了一身黑色的袍子,正專心致誌地拿羊毫筆在畫紙上勾勒出一朵朵墨梅。江安河到來時,他剛好勾上了最後一朵墨梅的花瓣。“拜見掌門,這是何年師兄讓我送來的玉簡。”江安河向他行禮後,便走上前去將玉簡遞給岑子越。岑子越拿過玉簡,隨手放在桌邊,反而招呼他說:“聽說你也報了丹青一課,那你來看看本尊今日作的這幅墨梅圖。”江安河湊近去看,這幅畫的構圖十分簡單,隻在那乾瘦曲直的枝杈上點綴出星星點點墨色的梅花,而梅花的下方則站著一個影影綽綽的灰色人影,看不清這人的麵貌,作畫人下筆時似乎沒怎麼用心勾畫這人影,但他仍然比那盛開的梅花更加引人注目。這寥寥數筆,就能讓人感受到一種蒼茫寂寥之感。“這人好像很孤獨……”江安河不禁把心中所想講了出來,反應過來後趕緊看了岑子越一眼,見他臉色沒什麼變化,才小小翼翼地說道:“我說的不好,請掌門不要放在心上。”岑子越微微一笑:“不,你說的很對。”他的眼神變得有點深遠,“天地不容人,自然孤獨。”江安河雖然不懂,但也不敢多問,本來想在這裡磨嘰多一會的,這下子隻能跟岑子越告辭離開了。直到走出樓閣,江安河看著外麵的藍天白雲,忽然又想起了那個孤寂的身影和岑子越最後的眼神。江安河總覺得岑子越是把他自己畫在了梅樹下。在何年那裡交完任務,江安河以十分想為天下無雙的掌門鞠躬儘瘁的理由,想說服何年今後把與掌門相關的門派任務都留給自己,作為岑子越忠實擁護者的何年倒也理解他這個想法,遂同意了。回到房間後,江安河按照飛鴿傳書過來的課表設定了鬨鐘,便繼續讓自己沉浸在無邊的靈氣海洋中。隔天上完練氣課堂的術法課,江安河的火球已經搓得爐火純青了,指哪打哪,火球術的技能熟練度正無限接近99.99%。他也問過一起上了兩節課的師兄師姐們,大部分人還停留在能稍微控製住術法的水平。江安河思考了一下,自己掌握術法的速度好像有點快,再加上之前莫念念師兄對自己快速進入練氣期的反應,自己吸收靈氣的速度好像也有點快。難道……這是小粉給自己的加成BUFF?!嗯,不枉自己每天都把它擦得乾乾淨淨!心眼大過天的江安河跟夫子道彆後,就直接轉到畫室去上丹青課程了。他到畫室時,岑子越已經坐在裡麵了,正在那看著他那柄雙麵都是墨色的畫扇,仿佛能在黑漆漆的扇麵上看出花來。江安河行了禮,找個了靠前的座位坐下,桌案上規規整整地擺著筆墨紙硯,他把筆拿起來看了一會,這才想起自己是個連雞蛋都畫不圓的人。接下來又陸陸續續進來了七八個人,等到敲鑼聲響後,岑子越看了一下這幾個弟子,說道:“一個時辰為限,自由作畫。”說完就自己展開宣紙畫了起來。江安河看左右的師兄都應了聲“是”後拿起了畫筆,他也連忙把筆拿在手中,卻怎麼也想不出該如何下筆,等他一頓抓耳撓腮後,其他人已經畫完一張宣紙換下一張了,江安河這才下定決心,凝神揮動畫筆。眨眼一個時辰便過去了,岑子越收了畫筆:“現在逐個上來檢查。”坐在江安河左邊的師兄縮頭縮腦地站了起來,抿著嘴唇把他畫的那幾張遞交給岑子越。隻見岑子越將他的畫作一一排開,右手一抓,畫紙上的墨跡就淩空漂浮起來,立體地展現在眾人麵前。“宮三,你這次有點進步。”岑子越點點頭,而江安河看了半天隻能從那堆墨團裡依稀辨認出一條龍和一隻鳳,其它的便看不出來了,這讓他不禁有點憂心待會岑子越對自己“大作”的評價。宮三如釋負重地對岑子越作揖道謝,高高興興地回了自己座位。江安河本來還在等下一個人上去,卻發現眾人都看著自己,右手邊的師兄對著他擠眉弄眼了好一會兒,他這才反應過來好像是按座位排序的……江安河隻好一臉歉意地上前將那張宣紙遞了上去:“掌門,弟子隻畫了這一張。”“無事。”岑子越照例將那紙上的墨跡提煉出來,這時江安河驚覺那紙上畫的明明是歪七扭八的人體,被抓出來後變成的墨團卻隱隱浮現出他心目中所想的那一個背影。不會被發現吧。岑子越看著那墨團,眉頭皺了起來,過了一會,他才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戒尺,示意江安河伸出手。江安河痛並快樂地想著,他應該是沒認出來的。等到所有人的畫作都被點評一番後,岑子越說道:“今日大家表現都還算可圈可點,我的要求是,不求形似,神必須似。墨魂可以很好地反映出你們作畫時有沒有注入自己的心神。”他點了點江安河:“小江第一次來上課,墨魂已能展現出四五分,可見他是有用心的,隻是功底還是差了些。”他似笑非笑地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謹慎選材,莫要過了。”其他上弟子都有點不太明白,畢竟掌門從來沒有限製過他們作畫時的題目。而江安河在他的注視下,臉都要燒起來了,他摸著自己被戒尺打紅了的左手心,覺得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好似被人剝開來攤在了日光下。曬得有點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