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前程似錦 萬事順意(1 / 1)

溫爾給的資料果然極為關鍵。薑藝和謝準順著信息查下去,發現男人叫林歡,是席家父母雇來專門保養車子的,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少說也乾了三四年了,很難想到林歡會和華舟牽扯到一起。再一找林歡的蹤跡,才發現謝準被綁架那天,他就在她想要去的那一帶住著,和那幾個亡命之徒為鄰。而亡命之徒消失的幾天後,林歡緊接著就離開了家。薑藝看著手上的資料,心裡的那些猜測也都逐漸得到了證實。華舟這人一開始的大動作根本不是為了那幾個強拆民房的人,而是為了將林歡悄悄送走。想來他們當時動作已經足夠小心卻還被發現,是因為華舟恰好要送走林歡,結果發現了正在踩點的薑藝。於是乾脆借此掩護,把林歡送出了國。不得不說,薑藝他們真的是被耍得團團轉,如果不是溫爾的信息,他們根本不會查到這個林歡身上。她不知道溫爾是怎麼知道林歡這個人的,可能是舊識?也可能是溫爾從被華舟背叛開始就已經有意無意的盯著他了……所有的資料被交上去,警方發現確實存在問題,迅速展開了調查。從他轉移的路線開始,到護照過境一係列裡追查線索,最後通過這段時間的通話記錄查詢找到了一個可疑人物——華舟的秘書。通過聊天記錄可以看出,無論是通知林歡離開還是轉賬都是出自秘書的手,而這些錢款的來源也都來自於這位秘書的賬戶。兩方之間確實存在著某種交易。從某種角度來說,如果沒有人指認華舟,秘書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薑藝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林歡的身上,信息天羅地網的時代,加上警方的輔助,林歡很快被抓了起來。但林歡被抓後什麼都不願意說,一直堅持自己什麼都沒做,但如果問他為什麼認識華舟的秘書他也解釋得含含糊糊,總之就是什麼都不肯承認。調取監控也是死角,沒有確實的證據,警方隻能出動了人去華舟的公司裡,找了那位秘書,也同時見到了華舟。但是,令眾人意外的是,華舟笑著看著警察,突然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不如抓我,畢竟秘書的錢都是我給的。”警察們對於這種不打自招很是懷疑,但是根據華舟給的轉款記錄,他們不得不承認,他才是幕後下命令的人,秘書和林歡都隻是執行人。並且他更是直接袒露了自己的動機,這出乎意料的做法讓所有人感到意外。“動機?席氏搶了我的投標,我當然要給他們吃點苦頭。”“妹妹?嫁出去的兒女潑出去的水,我和她沒什麼感情。”華舟被帶到法庭,被控訴故意殺人、涉及不正當牟利等罪名。薑藝和謝準都出庭了,那輛被燒掉炸毀的車,是席家父母最不常開的車子,那是他們結婚紀念日的時候老爺子買來送給他們的禮物,兩人一直都是在老爺子忌日的那天開車去墓園,並且平常都會進行定期的清理和護養,而這件事隻有最親密的人和負責護養的人才知道。華舟早在幾年前就買通了這個男人,讓他成為專門護理車子的人,而投標失敗後就立刻通知男人動了手腳。夫妻倆用這個人多年自然十分信任,但正是這份信任和日常的行為,讓夫妻兩人送了命。幾年前就準備讓兩個人送命,卻還可以一直維係著良好的關係,這是多麼的用心險惡啊。華舟帶著手銬有些懶散地靠在台子上,似乎對於目前的現狀並沒有什麼意外。他甚至沒有過多狡辯,很快就承認了自己故意殺人的事情,林歡看他承認後,也很快鬆了口,講述了自己因為缺錢所以對車子動了手腳的過程。案子的證據確鑿,法庭當場宣布結果,涉及商業不良競爭及故意殺人罪,念在認錯態度良好,判處無期徒刑。華舟可能這輩子都要在監獄中度過他的後半生。他被帶走之前看了一眼溫鹿的方向,但什麼也沒說。溫鹿旁邊坐的女人,靜靜地看著那個幾天前還笑著和她坐在同一輛車後的男人,他如今披上馬甲戴上手銬,即將被關入暗無天日的大牢。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因為被背叛或被連累而憤怒到扭曲,更沒有大喊大叫試圖咒罵人生,他隻是安靜的接受了這個結局,就像早就等著這一天了一樣,手銬掛在他消瘦的手腕上,反倒有種扭曲的美感。那遠遠的一眼,讓溫爾想到了那天兩人的對話。——我精心設好的局,因為你都變得不牢固了。——溫爾,你是想要我死嗎?——華舟,你還要繼續錯下去嗎?你覺得有意思嗎,這樣的生活,離開我的這麼多年,你那點野心還沒有得到滿足嗎,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你才能知足?——你的野心……是無底洞嗎?——溫爾……你想要我死嗎?——你該為自己的錯付出代價。——我的錯?我錯在哪?——你最大的錯,在於不該認識我。華舟看著她笑了好久,她可以看得到他眼角的魚尾紋,還有他手掌上已經老化的皮膚。那一刻,溫爾才清楚的意識到,他們倆個人,已經錯失了這麼多年了。她也不會再對這個男人心軟了。華舟說:“你知道嗎,我的人根本不會背叛我,蛇打七寸,人也一樣,就算他們找到那個人,不承認依舊沒辦法給我判刑,我有各種各樣的借口可以避開這個案子。”“但是……溫爾,你是我的七寸。”“現在你要打這個地方,我隻會如你所願。”他看向她的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四目相對的時候,她都快要相信這個男人是一直愛著他的,就像他曾經說過的承諾和愛情一樣。——“溫爾,我想帶你去看看更繁華的世界,你呢,就在最好的舞台上跳躍,我呢,授業解惑,以後生的孩子肯定也會繼承我們的所有優點。”——“溫爾,每次注視著你的時候,我就覺得,我的眼裡再也裝不下彆的人。”——“溫爾,看著我的眼睛,是不是滿滿的都是你?”他走的那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就是毅然決然的踏上了另一條路,把所有的愛與夢想都拋到了腦後。也把她溫爾拋到了腦後。溫爾心尖上一閃而過的後悔兩字,讓她突然紅了眼眶。“媽?”溫鹿輕輕念了一聲。溫爾回過神,平複下心底的情緒,垂了垂眼:“沒事,我們回家吧。”——薑藝在他正式入獄前去見了一次他。“好久不見,舅舅?”華舟消瘦了點,白皙的臉上已經胡子拉擦了,他垂著眼看起來安靜極了。“送走年幼我的那天,你在想什麼?”華舟抬了抬眼,輕輕笑了笑:“真是久遠的事……好像是,想讓你平凡的過一輩子吧。”“你還真是敢說。”薑藝笑了笑,看著他的眼神冷了幾分。“說起來當年,我妹妹好像還找過你,哭得挺傷心的,但我說啊你放在家裡會影響席家的發展,就算丟了也可以好好活著的,她可一下子就信了。真蠢啊……我那個妹妹,這輩子什麼都比我好,嫁得好,長得好,學習也好,所以啊,我就見不得她好。”“你看啊,其實我在救你,免得你妹妹看你不爽也會像我這麼做呢。”華舟摸著手腕上因為手銬磨出來的痕跡,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你真是個瘋子。”“不但如此,我還養了個瘋子,”華舟突然靠近眼前的薑藝,雖然隔著一層玻璃沒什麼危險,但薑藝還是嚇了一跳,隻聽他逐字逐句補充完了後半句話:“長得和你一模一樣的瘋子。”薑藝隻覺得身上的血液都有一瞬間凝固了。“你……為什麼突然站出來認罪,如果把罪名推給秘書,你可以全身而退的。”她握緊拳頭,忽視掉席天欣的內容,問出了這幾天來她心裡最大的困惑,她們其實做好了很多準備來應付他可能做的抵抗。但是都沒有。他承認得很平靜,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本不該是這樣的。華舟看著他晃了晃手上的鏈子,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等你有這一天的時候,你就清楚了。”“我和你不一樣,也永遠不會落得和你一樣的下場,你好自為之吧。”薑藝垂了垂眼,淡淡地看了一眼他就離開了。她清楚,自己再問不出什麼東西了。而眼前的這個無情的男人,永遠都不知道,那個被困在一方的病弱女孩,到底是在用什麼樣的信任去麵對他,去等待他,隻因為她以為自己遇到的,是可以守護她帶給她最後溫暖的人。而這個人,從始至終都隻是在進行自己的一場病態般的金錢遊戲罷了。薑藝走後沒多久,溫爾就來了。她靜靜看著眼前的男人,狼狽得都快要不像那個乾淨整潔的他了。“滿意嗎?”溫爾沒說話,華舟反倒先開口了。溫爾垂了垂眼,一時間竟然回答不上來。“那年的國際賽……”華舟也沒等她的回複,突然提起了另一個話題。“是……溫鹿降臨了,我放棄了一切。”華舟突然低低笑了起來,嗤嗤的,明明是在笑,卻像哭一樣讓人聽得難受。“我以為你不會變,但其實你變了。”溫爾安靜地看著他,視線幾乎要燙傷他的每一寸皮膚。“那也得要看是基於誰的改變……不過,你倒是沒怎麼變。”華舟垂了垂眼收住笑聲,不再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我始終如一的對待著我的生活,又有什麼可改變的呢?”溫爾輕歎一聲,嘴角有了一絲苦笑。華舟手指交錯,沉默了片刻:“愛變了嗎?”溫爾頓了頓,反到笑了:“你不如問問你自己。”華舟抿了抿嘴,沒說話。“這七寸打得不溫不惱,但心裡著實打碎了,華舟,我不想和你一起贖罪,所以,你要好好改造。”溫爾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他,就轉頭的離開了:“不再見了。”華舟看著她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視線裡,隻覺得眼前突然模糊了起來,但很快他就被粗暴地拉起來,從這個房間帶到陰冷黑暗的監獄裡。他抬眼看了看來源於監獄縫隙牢門外的一點點光線,隻覺得無儘的悲傷鋪天蓋地的幾乎要把他淹沒,溫爾的眼裡再也看不見那個溫潤笑著的自己了。但他,一點也不後悔。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他幾乎每天都在準備著。隻要她一句令下,他就無法抵抗。這麼多年的掩耳盜鈴,到底還是輸了。“爾爾……”——華舟入獄後,華氏卻依然正常運作著,溫鹿被推到了最高的位置上,所有的高層都口徑一致,像是被下達了什麼指令一般。而且所有的高層都允許他先上學,進行自己的音樂事業,公司隻有最大決策的時候會來找他簽字,其餘時候,都由華舟最忠心的秘書代勞。像是架空了他,但又好似給了他無限的權力和金錢。而華鈺和她那個哥哥,拿著一筆錢前段時間突然被遣送出國,沒有了蹤跡。溫鹿甚至不清楚,那個鬨騰最厲害的華鈺,怎麼就突然妥協了。至此之後他再也沒見過華鈺,不過聽說她母親後來也跟著移民了。不久後,溫鹿才從抽屜裡的文件裡知道,華鈺和她哥哥根本不是華舟的親生女兒,華舟自始至終,隻有他一個孩子。薑藝正式接手了席家的產業,在之前謝準的幫忙下,整個偌大的產業已經穩定了下來,加上之前買的幾塊地都快速升值,歸入未來發展區,讓薑藝在公司得到了一片讚賞。之前拍的青春片也終於製作完成,在網絡上和電視上開始播出,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批粉絲。畢竟這是謝準第一次出演電視劇的男主,還是校園青春片,就像是所有人最期待的青春裡的乾淨男生,帶一點冷漠的樣子,卻又可以笑得張揚而肆意。兩個人也雙雙改了微博名字:@是薑藝啊,@是謝準啊。謝準也開始把工作重心轉移到謝家的產業上麵,雖然謝父對此表示不用著急,但對於謝準來說,上輩子已經管理過的東西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年渡一和豐千涵和好了,再次見到豐千涵的時候她已經褪去了浮躁的模樣,攔著年渡一笑意盈盈的,而年渡一也逐漸走出了自己哥哥的陰影,處理起工作遊刃有餘,臉上也開始有了幾分成功男士的風貌。“好像又可以聚在一起了。”單張拿著酒杯看了看成雙對的四人,像是感歎一般的舉了舉酒杯,還沒等碰杯就看到一個男生探了頭進來。“加我一個,不算打擾吧?”溫鹿笑眯眯的靠在門口,身形挺拔,墨鏡下拉,看起來更有幾分大歌星的模樣了。“喲,大歌星,來來坐!我正想說我這個單身狗太慘了,你就來跟我配對了,夠意思啊!”單張連忙起身拉開旁邊的椅子。溫鹿一屁股坐下來:“誰跟你配對!”薑藝頓時在謝準旁邊笑成一團。“看看,談了戀愛的女人,感覺都不一樣了!”年渡一忍不住調侃道。謝準抿了抿唇,笑著攬了攬薑藝:“那是,我寵著,自然可以放肆一點。”溫鹿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跟著大家揚起了手裡的杯子。“祝我們……”“啊,詞窮了,來來導演誰說一句。”“說個話都不會說!菜!”“那就……”“哈哈哈。”“祝我們……”“前程似錦,萬事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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