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陰山生死戰—瘋馬戰術(1 / 1)

朝與安寧 十二姑娘 1674 字 19天前

戰場上,喻知白與顧曜都站在高處,看著眼前的局勢。顧家軍沒有派出騎兵,目前的戰況下他們有兵敗如山倒之勢,近百萬大軍在沈長安和楚天賜帶領的精兵近乎瘋狂的殺戮下,屍橫遍野,數量在急劇地減少。顧曜遠遠看著,麵容有些扭曲。不夠!這些鮮血還不夠!另一邊,鄭恒與沈懿安正在待命,見到此景不禁開口問道:“殿下,顧曜還不放戰馬嗎?”喻知白麵容嚴峻,道:“這些血還不足以讓戰馬達到他想要的程度,他這是在用自己士兵的性命做賭注。”說著,喻知白遠遠看著楚天賜所在的方向,見黑煙慢慢淡了下去,他吩咐道:“擊鼓,通知安王撤退!”“咚咚咚”的鼓聲,有節奏地響起,瞬間便穿過戰場,傳到了正與顧人傑大戰的楚天賜耳中。楚天賜知道這是在叫他撤退,他雙瞳在烈日下由於歃血般的紅,不顧鼓聲,招式開始愈發淩厲,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在地上與顧人傑打鬥。楚天賜更擅長地麵打鬥之法。落了地猶如蛟龍進了海,他以長劍為支撐,雙腳結結實實地踢在了顧人傑的馬肚上,後者頓時人仰馬翻。顧人傑被迫下馬,但是地上戰鬥他遠遠不及楚天賜,過了兩招便被楚天賜壓得死死的,防守起來都有些吃力。他甚至有種感覺,他會被楚天賜殺死在這裡。就在此時,卻隻聽得震耳欲聾的戰馬嘶鳴聲一齊響起,它們嘶吼著,猶如這天地間的王者降臨。顧人傑幾近絕望的臉上忽然出現一抹驚喜。戰馬發狂了!遠遠望去,隻見顧家軍那一直毫無動靜的騎兵隊裡,所有馬匹頭上的布都被扯掉,血腥味如長蛇一般鑽進它們的鼻中,一瞬間它們那黑亮的大眼眸被血色浸染,通紅一片,猶如夜半的豺狼虎豹。它們嘶鳴著,開始撒蹄狂歡,哪怕被人用劍刺入,也沒停下,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而他們的背上,坐著顧家士兵,狂馬奔騰,踩死踩傷無數。馬背上的士兵則舉著長矛,一路殺戮,無人敢擋。片刻之間,局勢就逆轉了。顧曜老臉終於放出了喜色,他哈哈大笑著,道:“喻知白,老夫看你有什麼辦法攔我這不知疼痛的鐵騎!”“衝!”顧家軍將士們激情昂揚,開始了反撲。楚天賜與沈長安本就以少戰多,已是十分不易,這廂敵軍士氣大漲,以崩山之勢湧來,他們瞬間從優勢成了劣勢,完全進入了防守狀態。“哈哈哈,想不到吧?”顧人傑摸了摸嘴邊的血漬,提著武器站起來,“既然來到了這裡,那就不要走了,今天我定要拿下你的狗命,給我二哥報仇!”“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楚天賜絲毫未因處於劣勢而動搖心性,他臉上滿是桀驁的神色,眼神充滿了不屑,“就憑你和顧武傑,還真的不夠這個分量。”“這些話對我大哥興許有用,我卻不吃這套。”顧人傑陰笑著,轉頭對身後的士兵吼著,“給我衝!”刀劍之聲,不絕於耳。另一邊,正與顧武傑對戰的沈長安也發覺了敵軍戰馬發狂,正橫衝直撞,瞬間扭轉了戰局。戰鬥之餘,他遠遠瞥見敵軍後方,似乎楚天賜還沒有回來。想到此,他輕巧地躲開顧武傑的攻擊,不再回擊,反而駕著馬往大軍後方疾馳而去。顧武傑怎麼會放他離開,見他禦馬脫戰,他使勁一夾馬肚,直直地追了上去。後方,楚天賜與顧人傑正在戰鬥,忽然從前方疾馳來了兩匹戰馬,一前一後衝向戰圈之中,瞬間打斷了兩人的戰鬥。“沈將軍!”楚天賜看清楚來人,急急地叫了一聲,“你怎麼來了?”“撤退令早已響過,還沒見你回去,想你肯定遇到麻煩了,趕來支援。”沈長安翻身下馬,與他並肩而立。“麻煩算不上,就是遇到個絆腳石。”他朝沈長安挑挑眉,一臉的自信。沈長安舒朗一笑,道:“這個絆腳石交給我,那個交給你了!”“好說!”楚天賜舉起武器,“那就來吧!”兩人互相換了對手,楚天賜對顧武傑、沈長安對顧人傑,四人再次交鋒。這次的戰況卻完全不同了:沈長安與顧人傑,兩人的風格都是偏向快劍,一時間電光火石,隻見兩道身影上下翻飛,快得人眼都跟不上。楚天賜與顧武傑卻是招招淩厲,劍鋒十分偏激,每一招一式都朝著對方命門而去,不做多餘的動作。一時間,驚心動魄,稍有不慎的一方就會被對手直中要害。這邊戰鬥進入白熱化,而戰場另一邊,發狂的馬身上被多次刺傷,卻仍舊不知疼痛,紅著眼睛奔騰不止。喻知白遠眺著戰場,見時機已到,他不再猶豫,轉頭對鄭恒與沈懿安道:“你們上!”“是!”早已等候多時的鄭恒與沈懿安兩人齊聲應道,開始跨上馬,帶領著三萬騎兵,開始衝向那狂馬奔騰的戰場。沈懿安等人帶出去的騎兵,與之前的不同。這些騎兵沒有帶兵器,反而每人腰間佩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裡麵好像裝著什麼東西。以兩人為首,這些騎兵衝進戰圈中,儘量避開發狂的馬,從腰間布囊中抓起一把把粉末狀的東西,拋灑到空中。頓時,嗆鼻的氣味彌漫開來。這些騎兵繞著戰場奔跑,將袋中的粉末物隨手拋灑。其中幾十匹被狂馬撞上,當場便口吐鮮血而亡。但是這點小意外絲毫沒有影響整個騎兵隊的進度,他們取下布囊,將所有粉末撒入戰場。而主戰場,喻知白與顧曜兩人,終於禦馬相碰了。看著滿場撒粉末的騎兵隊,顧曜大聲道:“我這馬隻要聞著血腥味兒便會狂跑不止,你用什麼辦法來阻止呢?”“聞不見是不是就會停下來了?”喻知白唇角微揚,有一種天然的自信。“聞不見?莫非你要士兵們一個一個去砍下它們的鼻子不成?”顧曜哈哈大笑,再次帶著得意之色。“這倒不必。”喻知白忽而一笑,“一點點胡椒粉而已。”“什麼!”顧曜的笑僵在臉上,他終於知道騎兵們手裡拋灑的是什麼東西了,可是這時候根本來不及阻止,騎兵們已經灑滿了整個戰場。“胡椒粉味道重,能擾亂動物的嗅覺。”喻知白笑笑,道,“顧將軍,對我的辦法可還滿意?”“這件事是我們大侑的秘密!為什麼你會知道?難道大侑朝廷有大宣的人?”顧曜自顧自說著,有些心驚。喻知白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你覺得呢?”不欲與他多費唇舌,喻知白眼神突然凜冽,手腕一動,破風長戟如索命厲鬼朝著顧曜呼嘯而去。顧曜急忙俯身躲避,頭上鐵盔卻被長戟碰上,隻聽見“梆”的一聲,顧曜頭盔應聲落地。他嚇得臉色發白,方才再晚一點,此刻落在地上的就是他的頭顱了。後生可畏!他麵色十分嚴肅,看著喻知白再次持長戟揮來,他急忙持刀回防。一攻一守,戰鬥愈發激烈。戰場上,發狂的駿馬漸漸出現了疲軟之態,不知疼痛的逆天之馬渾身是血還在奔跑,不過速度卻是慢了下來,眼睛裡的血色也逐漸消退,慢慢恢複成了漆黑的色澤。恢複常態的馬匹,馬腿發抖,哀鳴聲一陣一陣。見馬匹不再狂奔,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顧家將士愣了愣,先前的反撲之勢一瞬間弱了下去。見此,禦北軍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鄭恒與沈懿安帶著數萬鐵騎,抽出腰間佩刀,開始向戰場進發。沒有戰馬參戰的顧家軍就如同砧板上魚肉,任人宰割。幾個呼吸間,戰況再次逆轉。後方,楚天賜與沈長安帶著禦北精兵開始反撲。幾乎是同時擊退顧武傑和顧文傑,楚天賜再次淩空一腳,踢在顧武傑胸腔上,力道之大,讓後者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哥!”顧人傑見狀,滿臉擔憂喊叫出聲。沈長安卻眸色微暗,內力運到掌心,推動手中長劍,朝著顧文傑心口而去。顧武傑倒在地上,滿口鮮血地咆哮:“人傑!”然而還是來不及了。長劍快如閃電,眨眼間便插入了顧人傑胸口。他瞪著眼,滿臉不可置信地低下頭,看著眼前的血窟窿不停地冒著血,然後身子一歪,轟然倒地。沈長安拔出長劍,劍刃不斷淌著血。他略微挑了挑眉,說道:“對戰居然還敢分心。”顧武傑冷冽的麵色瞬間煞白如紙,他仿佛瘋了一般,麵色猙獰地盯著沈長安,含血道:“還我弟弟命來!”“你以為是小孩子玩遊戲嗎?”楚天賜冷冷看了他一眼,“我早說過,你們顧家今日會在這陰山腳下、黑土平原,斷子絕孫!”“噗!”一口鮮血,翻湧著從顧武傑胸膛噴出來,他被楚天賜踢得重傷的胸口火辣辣地疼痛。楚天賜蹲下身子,冷笑著說道:“早在一年前你們害死永賢公主和侑威帝之時,就該想道會有這麼一天。”聽見“永賢公主”和“侑威帝”這的時候,顧武傑滿是怒氣的臉忽然怔了怔。見他有此反應,楚天賜再次確認顧家與這一切都脫不了乾係。他冷哼一聲,再次抬腿,一腳踢在顧武傑的胸腔上。顧武傑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直接暴斃。楚天賜在他鎧甲上蹭了蹭,擦拭手上沾染的血跡,然後起身,看見沈長安的白袍幾乎變成了血袍,桀驁一笑:“沒受傷吧?”“彆人的血。”沈長安俊朗的臉上滿是凝固的血液和泥土,汗水順著臉龐滴下來,也帶不走滿臉血液。楚天賜抹了抹臉上同樣的贓物,道:“我這也是!”沈長安笑得舒朗,看著剩下的殘兵敗將,朗聲道:“或死或降?”一瞬間,顧家軍後方,與主戰場脫離許久的後半段士兵們,紛紛丟下武器,跪下受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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