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曖昧氛圍(1 / 1)

知道夏螢收到神秘快遞後,辛翼便去檔案室調取了夏螢的檔案。這份錄音對案件進程很重要,快遞人沒有匿名寄給警局的陳局或是葉文暉,而是直接寄給夏螢,這裡麵明顯帶了私情。這是一份禮物,給夏螢的禮物。並且當事人,並不願意露麵。拿到檔案的那一刻,辛翼就明白自己猜對了。9月21號是夏螢的21歲生日,這份錄音,想必就是寄給夏螢的生日禮物了。至於蛋糕,完全是個巧合。午飯的時候辛翼想去麵包店買幾個麵包,恰逢麵包店做促銷,充值500元送個四寸小蛋糕。推銷員是個兼職大學生,許是剛入職不久,說起話來都磕磕巴巴。辛翼看她想推銷詞想得辛苦,便隨手成人之美,辦了個會員卡,拎了個蛋糕回來。至於轉手送給夏螢這一舉動,純粹是辛翼提到生日時的靈機一動。反正他不愛吃甜點,眼前這人有剛過生日,做個順水人情,豈不妙哉?隻是沒想到夏螢竟意外地感動,以往冷冰冰的麵孔都柔和了幾分。早知道美人如此吃“生日蛋糕”這一招,他就去買個雙層大蛋糕了。想到這,辛翼悄悄瞥了一眼這四寸小蛋糕:四四方方的正方形,不均勻地分成四半,上麵隨意撒些水果做裝飾,一排草莓已經倒塌,歪歪扭扭在奶油上癱開,看起來不太美觀。即使辛翼不愛吃甜食,但他也從未見過這麼寒酸的蛋糕,因此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知道得匆忙,沒買到其他大蛋糕,你要是不喜歡,改天我……”“不。”夏螢飛快地打斷他,迅速掀開盒子,用食指蘸了一點奶油放進嘴裡舔了舔,笑著說道:“我很喜歡。謝謝。”辛翼頭一次看見夏螢笑得這麼甜,不禁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蹦出一句“沒事”。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明明辦公室空間很大,但兩人都覺得手腳沒處放。辛翼右手握拳輕咳了兩聲試圖緩解尷尬,但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此時說公事,是不是太破氣氛了一點?但是不說公事……說什麼呢?幸好夏螢及時開口,將話題拉回了正軌上:“所以這個U盤,跟我的生日有什麼關係呢?”辛翼立刻抓住時機,說回正事:“寄件者特地挑了這個時間寄給你,一定有TA自己的原因。上麵的文件成立時間是在三天前,他完全可以在這三天內的任何一個時間寄給你,但他挑了昨天。”“你的意思是,他特地挑了我的生日時間寄給我?”夏螢微微皺眉:“為什麼?”“這點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想問問你。”辛翼道:“能拿到這段錄音,說明他肯定是劇院的人。劇院的人可有你認識的?”夏螢搖了搖頭:“要是有,我早就說了。”“那就說明,是他認識你,但你不認識他?”辛翼道:“你去便利店看了監控,見到那人,你也不覺得眼熟?”夏螢搖了搖頭。“好吧。”辛翼放棄似的往後一躺:“這也是我的猜測。你先出去吧,郭德鳴的事我知道了,我會跟葉文暉說。”“好。”夏螢依言站起身,退到一半又停住腳步。“怎麼了?”辛翼察覺到她有話要說,抬起頭問道。“之前你說,我就是太急了。”夏螢歪了歪頭,看著他:“這話什麼意思?”這話什麼意思。這話沒什麼意思。辛翼貧嘴慣了,這幾天警局裡無論男女老少通通掛著個黑眼圈到處跑,辛翼看到都會丟一句“彆太急了,慢慢來,好好休息。”隻是夏螢這麼問了,他總不能說自己隨口一說。但鑒於剛剛氛圍的微妙,辛翼又不想再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萬一日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那就尷尬了。“意思就是,注意休息。”辛翼簡簡單單丟下幾個字,衝她微微一笑。夏螢也回敬一個微笑表示知道了,然後輕輕帶上門。等人出去後,辛翼收起笑容,頭仰在椅背上,直直地望著天花板發呆。她是個好姑娘。可不能栽在我手上了。郭德鳴被押在審訊室已過了20個小時。他又困又餓,雙眼幾乎睜不開,垂著頭想眯會,剛要睡著,鐵門又發出“嘩啦”聲響。有人進來了。郭德鳴已經沒有力氣了,喃喃道:“說了多少遍了,人不是我殺的……”“我知道人不是你殺的。”清脆的女聲從頭頂傳來,郭德鳴身形一頓,緩緩抬起頭。一名女警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雖然穿著警服也能隱隱綽綽看出她的好身形。她不苟言笑,眼神疏離,看起來對他的死活並不感興趣,伸手撣了撣桌上的灰,並不看他,又將話語重複了一遍:“我知道,人不是你殺的。”郭德鳴困得有些發懵,因此好一會才緩緩露出一個笑容:“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放我走?”“放你走?”夏螢淡淡一挑眉,道:“也行,錄個口供。區隊那邊最近忙著掃黃打非,那個叫任小盈的女人,你認識嗎?”郭德鳴臉色變了變:“她怎麼了?”“被抓了。”夏螢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道:“說了,掃黃。”“咚!”一聲巨響從審訊室傳來,正在隔壁悠哉悠哉品咖啡的辛翼,看到這一幕,不由愣住了,不可思議地望著站在身邊的葉文暉:“要不要讓法醫來一趟,這個人看起來腦子不太好?”“……”葉文暉道:“法醫是看屍體的。”辛翼又抿了一口咖啡:“活人也沒這麼蠢的。”“……”夏螢依舊是麵無表情,一臉冷漠地看著麵前突然用頭撞桌子的郭德鳴,確定他額頭沒滲血不需要叫醫生後才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什麼?”“你認識她嗎?”郭德鳴覺得好笑,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我認不認識她,和何路夫被殺有關係嗎?”“有。”夏螢乾脆利落道:“我們懷疑任小盈於9月13日晚殺害了何路夫,目前正在調查她的不在場證明。”夏螢直直地盯著他,道:“她給不出。”“這件事跟她有什麼關係?!”郭德鳴怒吼道。“可以有,也可以沒有。”夏螢故意用輕鬆的語調說道:“反正她對你那麼死心塌地,即使真的替你背了殺人的黑鍋,我想,她也不介意吧。”“我說了!人不是我殺的!”郭德鳴怒吼道。即使對方情緒已經失控,夏螢依舊麵不改色,語氣平靜道:“想救她,可以。告訴我,9月13日晚上,你在哪。”郭德鳴目光陰鷙,狠狠地盯著她。任小盈是夏螢走訪過程中的意外收獲。夏螢跟街上的流動商販打聽了附近的紅燈區,他們對周圍的消息總是很靈通。接著夏螢找到了紅燈區,隨便找了個路邊的站街女子攀談起來,便知道了任小盈的名字。據女子說,郭德鳴有段時間酗酒,喝完酒就在這一片逛,漸漸認識了任小盈。時間一長,任小盈對他似乎產生了感情,有時候會念叨著這行不做了,跟他遠走高飛。女子說到這,臉上還帶著鄙夷:“當妓女的,要真想脫離這行,好歹要等賺足錢了換個城市,找個不知情的男人結婚還差不多,那個男的才不會帶她離開呢。我聽任小盈說,那個男的,有自己喜歡的女人。”那個喜歡的女人,就是邱一寧了,夏螢心想。這麼一來,事情變得明朗起來。案發當晚,郭德鳴應該是和任小盈在一起。至於郭德鳴為什麼不願說出這一點,是怕嫖娼違法,還是另有考慮?不過這些並不歸刑偵支隊管,所以夏螢也不在意。她隻需要讓郭德鳴承認案發當晚,他又不在場證明。他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郭德鳴沉默了許久,許久,久到夏螢懷疑這一招是不是沒用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任小盈和這件事無關。”郭德鳴沉著臉,道:“9月13號晚,她住在我家。我們整夜都在一起。”這便是夏螢想要的話了。隻是臨走的時候,夏螢到底沒忍住,問他:“承認那晚你們呆在一起很簡單,你為什麼遲遲不願開口?”對此,郭德鳴沒有回答。這件事過了很久之後,夏螢才知道,任小盈買了這個周日的飛機票,要離開這座城市。郭德鳴想讓她忘記過去,乾乾淨淨地離開。他不想說出來,不想因為任小盈被掃黃大隊抓起來。任小盈的母親這段時間住在海城,他不想讓她的母親知道,自己淳樸可愛的女兒,在海城做這一行職業。人性真的很有多複雜之麵,夏螢這樣想著。何路夫之案仍在追查中,從便利店獲得的錄像截圖被打印出來,貼在大街小巷的圍牆上、電線杆上,投放在地鐵、電梯裡的顯示屏上。全城都在搜尋這名戴著口罩的神秘男子,警方更是將劇院每一位工作人員的檔案翻來覆去的查看,希望能找到一絲突破點。夏螢趴在自己的桌子上,仔細想著辛翼跟她說過的話。那個U盤,是神秘男子寄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他到底是誰?還有誰知道自己在海城分局上班?夏螢想得正頭疼,突然想起了什麼,抓起電話就給母親去了一個電話。“媽。”“怎麼了?”夏母似乎對這一通電話頗感意外,問道:“出什麼事了?”夏螢單刀直入道:“你有沒有認識的朋友,是在劇院上班的?”“劇院?”那邊明顯頓了頓,才開口道:“怎麼了?”“有是不是?”夏螢抓住了母親的猶豫瞬間,立刻登陸網頁版微信,將神秘男子的視頻截圖發給她。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後,母親的聲音才悠悠地傳來:“……是他啊。”“你認識?”夏螢的心立刻提了起來。她緊緊握住手機,生怕漏聽一個字。“……他是不是牽扯到什麼案件中了?”“媽!”夏螢不耐煩地喊了一聲:“告訴我,他是誰。”又是許久許久的沉默過後,母親緩緩報出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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