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遠遠的就看見車邊那道惹眼的身影。蘇橙走過去。來到跟前，時牧弦說：“我以為你會讓我接你。”蘇橙：“我當時是嚇壞了，也嚇哭了。現在沒事了。你不是收拾他了嘛！”“你怎麼知道是收拾？”時牧弦拉開車門看她上車，也隨後上去。等人進了車，蘇橙才回：“就你這種無奸不商的本性，想想都知道給他使絆子。傻子才會信你給他介紹工作，你肯定就沒安好心！”完了，她還補一句：“我說的對不，時大哥？”學著林洛她姑的口氣。時牧弦氣笑了：“好好說話。”蘇橙沒再說了，躺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她本來想問怎麼處理的，想想又懶的問，也就不問了。車開了有十分鐘左右，蘇橙才猛地想起來一件事，睜眼問：“我去哪兒？”時牧弦看她：“你說呢？”蘇橙看了下路況，朝東走，是他回家的路：“去你那兒？”時牧弦認真開車，沒看她：“不然你想去哪兒。”見蘇橙不吭了，他問：“當初怎麼想租這兒了？”知道他在問林洛的公寓，蘇橙說：“估計便宜吧。聽林洛說，房租每個月兩千八。”她偏頭：“怎麼了？”時牧弦：“地理位置不好。可以的話，讓你朋友能換地就換個。”“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有錢啊。”想到林洛的情況，蘇橙心裡澀澀的。時牧弦糾正：“這跟錢多錢少沒關係！”跟安全有關！蘇橙說：“林洛家裡條件一般，一室一廳一衛的房子，每月兩千八的房租在上海算便宜的，可對林洛來說算是很貴了！彆說她了，就說我，彆說兩千八，就兩千的房子我現在也舍不得租。自然比不得你們這樣的！”不說蘇家，就說時牧弦的彆墅。光上次她住的那間客房就快四十平方了，更彆說他家其他的房間和主臥，這還是隻是臥室而已。而林洛住的地方，廚房，衛生間，臥室，客廳加起來才三十平方。擁擠而緊塞，小的可憐。人和人果然是沒法比的，一比，就心塞。說這話時，蘇橙自然想起了方檸，不覺得心裡就有了氣。她現在落魄了沒錢了，方檸自然就贏了。贏就贏了吧，既然不再是一個層次，她也已經避開了。但方檸卻不放她，還會有事沒事刺激她一下，各種顯擺秀炫滿足她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不就是有錢嗎！她蘇橙以前什麼時候缺錢過！想到現在淪落到舍不得花錢，要精打細算才能活著，需要借睡好友家沙發的命運，她又確實感到了自己的悲哀和淒涼。她是真為錢發愁了！十字路口紅燈，車停下。時牧弦伸手扣住她後腦壓向自己，柔聲：“我們哪樣的？我那有房子，用你再為租房去發愁嗎？”蘇橙愣著：“你意思是，我跟你同居？”時牧弦：“你介意這個？”蘇橙搖頭：“我們隻是太快了。”她愛陸雲淺兩年，都沒跟他同住一起過。時牧弦也不否認：“跟一些人閃婚比，我們剛好。”蘇橙一時找不到什麼理由反駁。想起那天蘇橙電話裡說的，時牧弦問：“你不是有事要和我商量嗎？”蘇橙這才想起來。其實她想說住房的事。今天這事兒一出，林洛這兒算是沒法再住了。而住辦公室也不是長久之計，不方便不說，還容易惹人爭議。要是住在時牧弦那兒，又怕被人說巴結時牧弦，怕自己影響到他。想來想去，沒個頭緒，蘇橙一臉糾結。時牧弦見她歪頭沉思著，輕蹙眉，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見紅燈還有二十秒，他打開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綠燈亮了，車重新啟動上路。時牧弦：“以後就住我那兒，上班也順路，早上能送你。”蘇橙抿了下唇：“跟你住，萬一哪天你禽獸了咋辦？”時牧弦：“……”偏頭見蘇橙滿眼戲謔的笑，時牧弦順她話：“嗯。晚上就禽獸一次，辦你！”“……”明明是蘇橙先撩的他，時牧弦一臉淡定，而蘇橙卻不由得臉一燙。“不要臉！”蘇橙說。扭過臉去，打開車窗，玻璃緩緩降下。風一吹進來，絲絲清涼，緩解了臉熱。時牧弦無奈一笑：“下次彆亂說話。聽到沒？”蘇橙當沒聽見。*到家沒多久，門鈴就被人摁響，時牧弦去開門。蘇橙回頭，是個女人。她就站在門口沒進來，微笑著跟時牧弦說話。白襯衫小黑裙的工作套裝，氣質乾練穩重，像女高管什麼的。是個挺漂亮的女人。她手裡還伶著一堆白色商品袋，不知道裡麵裝了什麼東西。蘇橙就看了一眼，轉頭上樓了。到隔壁衛生間洗完澡，穿上衣服，蘇橙晾著一頭濕發，去了臥室。時牧弦敲門進來的時候，蘇橙正趴在床上塞著耳機看手機。她衣服沒換，還是原來那一身。背上的長發一部分散開到床單上，浸濕了一大塊水漬。見她看手機入迷了，絲毫沒點兒感覺，時牧弦皺了下眉，走過去。蘇橙坐起身，看到時牧弦手中的白袋子，愣了下。“憑感覺給你挑的，試試喜不喜歡。不喜歡拿去換。”話說著，時牧弦將六個衣袋放她旁邊的床單上。蘇橙看了眼，除了一個吹風機，其他都是衣服，帶著吊牌。她心口滯了下，抬頭問：“給我的？”時牧弦就站那兒沒坐下：“嗯。都給你買的。去試試，把你身上衣服換了。”蘇橙沒矯情，大方接受了：“謝謝。”時牧弦揉了下她頭：“看得什麼？”“視頻啊。”蘇橙順手掏了一件淡藍色睡裙出來，看了一下領口標簽，L，是她的尺寸。見時牧弦看著她手機，蘇橙說：“挺火的，就是消遣娛樂，有錢人玩的也挺多。要不你也注冊個號玩玩？”蘇橙心想，就時牧弦這種高顏值，說不定開個號就立馬火了呢。時牧弦：“不玩。”蘇橙：“怎麼了？”他目光淡淡：“那是你這年紀玩的東西，我沒精力。”也沒時間興趣。蘇橙瞥了下嘴，不玩就不玩唄。揚揚手上睡衣催他走：“我要換衣服了。”時牧弦拉過她親了下：“換好了出來。我看看。”蘇橙瞪他：“換好了我直接睡覺！”時牧弦鬆開她，轉身朝外走：“換過了一會兒來找我，給你帶禮物了。”他替她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