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的人本來是想要將肖安帶回來交給爺處置的,沒想到居然會被他逃脫,說起來那個肖安也真是個人物,偷溜的地方是一片農田,旁邊就是村民做的糞田,當時咱們的人以為肖安不會跳入糞田逃跑,所以便沒有在意他,哪裡想到,他不隻跳了,還在裡麵遊了很久靜靜地跑了。”想到那個場景,左木不由抖了抖身體,能夠忍常人不能忍的事,這肖安也是個人才。“肖安自作聰明,以為他帶走的人,都已經被他蒙蔽,可進暗屬之人,心誌自然與平常人大不相同,況且很多人都與本相有生死之交……”樓澈之冷笑,肖安雖然逃跑,可也是個廢人了,他之所以被叛軍容納,不過就是因為他所帶著的這些暗屬之人,如今這些人將叛軍內部澆的一團亂,那些人自然會將恨都轉移到將他們帶去的肖安身上,往後的日子,肖安隻會過的如喪家犬一般,四處遊蕩四處躲藏,樓澈之對肖安,一開始是起了惜才之心,後來肖安的背叛,樓澈之雖然有些驚訝,卻並不震怒,倘若他連這樣的小事都接受不了的話,這麼多年,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樓澈之的眼睛深沉的可怕,讓一旁的花念奴暗暗吃驚。“爺,現在您的身世在外麵傳開,更有人造謠,說是您害死了少帝,目的就是取而代之,那些叛軍如今找到了足夠的借口,說是要攻打進汴京城替少帝報仇。”左木的語氣諷刺,那些皇子們,知道相爺不好對付,借此機會,極儘可能地抹黑相爺的名聲,口口聲聲說是要替少帝報仇,可他們自己的醜惡自私嘴臉,早就暴露在了世人的麵前。隻不過左木雖然痛恨這樣的謠言,卻也無可奈何,因為普通的百姓們,壓根不在意這些事情,隻怕在百姓心目中,真的認為就是樓澈之害死了少帝。“爺如果想要取而代之,何必等到今天……”花念奴的神色難看,她雖然對於樓澈之的身世感到驚訝,卻從來不會懷疑樓澈之對安以麒的心,樓澈之在安以麒麵前冷淡,可是卻事事替他處理好,全心全意地輔佐他,如果沒有樓澈之,一個剛滿月的孩子,如何能夠坐穩皇帝之位這麼多年。安以麒的死亡,樓澈之雖然表麵上沒有表現出多少傷痛,可是他心裡的痛又有幾個人知道,那可是他費勁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帝王,乖巧懂事,花念奴忍不住替樓澈之覺得不平,現在所有的人都在逼他,有誰真的想要幫他?樓澈之聽著身旁兩人的對話神色沒有變化,那些個謠言對於他已經造不成傷害了,在房間裡待了許久,樓澈之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當初他的父母做出亂倫之事,不過是意外罷了,並不是他的父母故意為之,事情出了之後,相信他們的心裡也是也是不好受,他們畢竟給了他性命,讓他能夠在這世間生存,就算是樓澈之對他們還有怨恨,可他們都已經沒了,樓澈之就算是再怨,他們也不會知道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殺害安以麒的凶手,穩固局勢。蘇蘇靜靜地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呼吸微弱到幾乎沒有,她的皮膚蒼白的仿若透明,這種狀態,證明著蘇蘇,即將陷入又一次的沉睡。 長老雖然心痛,卻又無可奈何,幽冥果已經被樓澈之吃了,這麼多年來,早已融入他的骨血,就算是她現在將樓澈之扒皮拆骨,也沒有辦法讓樓澈之將幽冥果完完整整地還回來,更何況如今蘇蘇孱弱,血琉璃起不到作用,她外域雖然奇能技藝眾多,可人口遠遠少於中原,豐國雖處於戰亂之中,可依照她多年來對樓澈之的認知,樓澈之定然能夠有能力處理好這次叛亂,更何況如今豐國少帝已亡,放眼整個汴京城,能夠順利繼位的也就隻有樓澈之一人。她不能為了一個沉睡的聖女,去得罪未來會成為豐國皇帝的樓澈之,不過倘若蘇蘇的身體是完全健康的,縱然樓澈之有千軍萬馬又有何可怕。“長老,蘇蘇這是……”雪紗端著粥進來,看到沉睡中的蘇蘇,眼睛閃爍了一下,換成一副心痛的神情,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總算等到了蘇蘇的沉睡,想到日後外域在這幾十年中隻剩下她這一個聖女,雪紗的心中充滿得意,備受寵愛又如何,身份尊貴又如何,不過是靠沉睡活了幾百年的怪物罷了。長老是活了多少年的人,就算是不看雪紗,她也能夠感受到雪紗的心思,臉色陰沉沉的,不願意搭理雪紗,隻說道:“將粥放下,你出去吧。”雪紗愣了一下,聽出了長老語氣中的冰冷,雖然生氣,不過雪紗並未在意,隻當是長老看到蘇蘇沉睡心情不好而已。 “咳咳。”雪紗剛剛離開,蘇蘇便從昏睡中清醒過來,她的一雙眸子暗淡,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靈氣,長老看到這樣的蘇蘇,簡直是心如刀割,雖然她的年紀,實際上要比蘇蘇小許多,可是她們這些個老婆子,一輩子沒有婚嫁,也沒有子嗣,所以便將因為沉睡而長不大的蘇蘇,當成了她們的孩子。“長老,你能給我說說,我父母的故事嗎?”蘇蘇醒來之後,什麼都沒有問,隻是靠在長老的懷中,乖巧地詢問著關於自己父母的事情,她這次來中原,就是想要親眼看看,自己父母曾經生活的地方,當初父母除了她之外,還生下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現在他們的後輩都生活的很好,沒有入職官場,過著平靜安然的日子,蘇蘇沒有去打擾他們,在他們的心中,她已經是個死人了,隻是看著那些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蘇蘇就已經很開心了。長老撫摸著蘇蘇的長發,語氣溫柔地說著那段過往,不大會兒,蘇蘇的眼睛便又閉上,長老知道,蘇蘇這一睡,又會是幾十年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