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書沒要那張支票，作為交換，她拿下了寰宇與瑞士公司的官司，不管沈憲怎麼想的，她都要他兌現那個賭約。 齊宣和法務部開始也很配合她，她想要的法務合同與資料都會給她，她私下也去調查了很多關於瑞士公司之前違約的行為，整理成了一個合集。 她把它放在U盤裡，明天開庭，她想，她贏定了。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有人不想她贏，睡一覺起來，U盤裡的東西全沒了。 很明顯，有人請了黑客，不過顯然不是瑞士公司那邊做的，因為沒理由，她自認為私下調查這件事做的算是天衣無縫，而唯一知道這件事的，隻有公司內部人。 顯然，他不想讓她贏。 “混蛋！”她把U盤從電腦裡抽出來氣得直接扔在了牆上，再順勢滾到地上。 她努力了這麼多天，熬了那麼多夜，就是為了能贏這場官司，給她一個機會，給他們一個機會。 可他就像看一個小醜一樣看著她玩兒呢，她怎麼可能不氣憤！ 既然這樣，當初就不應該給她希望，倒不如把她拒絕得乾乾脆脆的。 她駕車直接到了寰宇大樓樓下，沒管彆人允許不允許，她乘坐了總裁辦公電梯上去，她現在心裡沒彆的想法，就想把他怒罵一頓。 保安也沒攔她，見她多次出入總裁辦，還以為是沈憲的新寵。 秘書室的人見來人來勢衝衝，想也沒想就上前去攔她。 “闞律師，抱歉！沈總現在不在！” “不在就讓他滾回來！” 她直奔總裁辦公室去，秘書室的人連忙撥打了保安室的電話，叫他們來人。 今天要是讓這位闞律師鬨起來了，她們總裁辦的人就等著卷鋪蓋滾人吧！ 總裁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沈憲正專心致誌地看著報告，鋼筆時不時地在上麵圈一下。 闞書推門而入的一瞬間，沈憲因為被人打擾而微微蹙起眉了眉頭。 闞書進來就看見沈憲一臉厭惡的表情。 她今天可不是來看他發脾氣的，是來解氣的。 闞書沒等他開口，直接走到辦公桌麵前，放下手裡迪奧的女士藍色短款包。 “沈總，我該說你是太低估了我呢，還是太看得起我？對我可真是揮金如土啊！不惜賠上整個寰宇的名聲，也不肯讓我贏這場官司。” 他放下手裡的鋼筆，戲謔地抬眸望著她動怒的模樣，一雙水靈靈的秋眸充滿著怒氣，微長卷的睫毛眨得有些用力。 “闞律師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他雙手環胸交疊著，像看一隻戲猴子一樣看著她表演。 她望著他一臉淡然的模樣，苦笑了一下，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沈總，恭喜您，我人生中輸的第一筆官司拜您所賜。” “榮幸之至。” 她在說這方麵好像在他麵前永遠也討不了好，他不怎麼愛說話，就愛腔她。 她拿上包，瞥了一眼沈憲，就出去了，隻是出去時，門聲撞得極大。 你看，他的事隻有想或者不想，他不想兌現承諾，無論她怎麼努力，他總有辦法讓她失敗。她忽然不想爭取了，不是她沒有爭取過，而是爭取不到。 或許就像顧少東對她那樣，他一門心思在她身上，可她除了友情之外就剩感激了，或許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對他，還多了些親情。顧少東對她努力了這麼多年，可她就連強迫自己都強迫不來。 有時候想想，自己又和顧少東有什麼區彆。 沈憲訂婚的消息幾乎傳遍了整個商界，凡是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主動應邀，就連以往和沈憲有過交道的幾個歐洲皇室的貴戚也是應邀而去。 這樣的場麵讓施柔很是滿意，她原以為沈憲隻是敷衍她，她沒想到沈憲是如此用心地策劃這場訂婚典禮。 但她始料不及的不止典禮的華麗，更是始料不及出現了闞書這個不速之客。 她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八年？就連時間她都快記不準確了。 那個記憶中，高中時代最耀眼的女孩子，她怎麼也仰望不到的高度。 “施柔，你的眼睛很好看。” 後來，沈憲也這樣誇過。 闞書是從彆人那兒得到的消息，就連財經頻道今天都在報道，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當然得知道，她得親自來祝福他，訂婚快樂。 周哲宇他們也來了，看見闞書的身影，還以為依照她的脾性是來砸場子的。 她今天穿得很好看，淺藍色的露肩裙到腳踝處，配了雙同色係的高跟鞋。 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憲哥，人來了。”周哲宇撞了一下正在被一個房地產老總纏住的沈憲。 沈憲順著周哲宇的方向望去，她也望著沈憲。眼睛裡沒什麼波瀾，隻是今天的她，格外清冷。 雖然外界一直傳聞說是沈總的未婚妻是一位姓施的內地女明星，但是她也沒想到是施柔。這些年她沒在中國，自然也是不知道一位姓施的女明星是誰。 有些事，有些人，她都快記不清了，記憶中那個羞羞噠噠的女孩子，會在她被老師抽背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給她提醒，她們會一起坐在操場上曬太陽，她們會一起押題...... 太多太多零碎的記憶，多得她快要拚湊不起來。 當年，顧少東去調查她被舒可依堵在小巷子那一夜的情況時，費了很大的功夫，依舊沒有查到有效的監控。 不過在巷子前的一個超市門口，她從監控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闞書不怪施柔當年沒有幫她，任何人都不必被道德所綁架，隻是她選擇了在暗處觀摩也沒有報警的行為，確實讓她寒心了好一陣。 從時候開始的？ 從什麼時候施柔開始喜歡上沈憲的？她為什麼一點都不知道。 看到監控的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施柔並不是她想象中那個文靜內斂的模樣。 今天她穿得很好看，潔白的婚紗，脫下了當年厚重的大眼睛，她的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不過闞書看久就會覺得一股從心底起來的厭惡，是單純的因為施柔這個人還是因為沈憲，她自己都不曉得。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