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軟軟糯糯的南方口音,語氣帶著兩分輕佻,沈憲頓了頓。抬眸看清門口的女子,長相沒什麼變化,依舊是記憶中那副溫婉可人的模樣,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閱曆給她多增添了些歲月靜好的樣子。她見男人沒什麼表情,該不會把她忘了吧,她又試探性開了口:“沈總?”“出去。”他沒什麼麵部表情,語氣有些冷,就好像從來不認識她這個人一樣。齊宣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位華人闞律師,還是花了大價錢從英國撬過來的,沈總怎麼和她連話都沒說上一句,就讓人出去。隻是老板向來不喜歡說話說第二次,他也不會懷疑自己耳朵的聽覺,禮貌地給闞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先出去。她沒動,臉上的笑意漸漸咧開,說話依舊還是那麼溫聲細語。“沈總可要想好,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被人拒絕,若是今天做不成寰宇的朋友,可能明天就是寰宇的敵人......”她踩著細跟絲帶的高跟鞋朝男人走去,走到辦公桌前,手撐著從加拿大進口的黑石辦公桌上,俯身,隱隱還是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還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很淡很淡,這個牌子她以前很喜歡用,不過永久了便覺得太膩味了。能近他身的,並且能留下味道的女人,想必一定與他關係匪淺。紅唇輕揚:“沈總,要知道,我手裡還沒敗過一件案子......”他抬眸望著她,眼裡沒什麼波瀾,隻是一雙深色的雙眸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緒:“威脅我?”“沈總,我這是在勾引你.....”她貼近他耳朵,語氣吞吞地打在他耳邊,遠處乍一看過去,兩人倒有一些耳摩絲鬢的模樣。話還未說完,下顎就被人緊緊地捏住,一瞬間,闞書從他眼裡仿佛看到一絲厭惡。沒有絲毫憐惜,他大掌捏著她的下顎的力度有些大,闞書想辛苦自己沒整過,不然假體肯定都被他捏爆了。“知道自己像個什麼?”他話語太過冰冷,記憶裡的他還停留在那個寵著她,護著她的年少時代。“沈總想多了,我這是在提醒沈總考慮好了再說話。”她用力地掰開他的大掌,輕扭了一下下巴,哢嚓的一聲讓她一瞬間覺得下巴都快裂開了。她往後退了幾步,隨後又從辦公桌邊繞到他身後,雙手搭在他肩上,卷發垂落在胸前,添了些魅惑風情。“沈總,我敢保證,你輸定了,因為目前律師界,能贏過我的,我還沒發現。”沒等沈憲轉身推開她,她就自覺地往後退了一大步,踩著高跟鞋碎步地往後移。臉上掛著明媚的笑意,邊走邊說:“沈總,要不我們打個賭,就賭你能不能贏過我。”“一個月,如果我替你打贏了這場官司,你就娶我。”沒等沈憲拒絕,她挎著包,扭頭就走,高跟鞋跺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亮。齊宣站在原地都快傻眼了,他隻知道這個女人是倫敦律師界出了名的闞大狀,可沒想到她竟然和沈總還認識......這是個什麼淵源?不過看沈總的模樣,可能,大概是孽緣?“齊宣,叫Jonathan給我滾回來。”Jonathan是華盛頓律師界的頭牌,當初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竟然簽在寰宇簽了二十年。不過前些日子他休假去了,看總裁這模樣,他這假怕也是休不成了。*闞書雖然嘴上說得厲害,可為這件案子還是花了不少功夫,就像學生時代,沈憲好像不怎麼學輕輕鬆鬆就能考第一,可她不行,她一半靠天賦,一半靠情分。跨國公司的合同很不好處理,畢竟兩國的經濟法律糾紛涉及很多層麵,而且兩國這方麵的法律知識也不同,她需要下很多功夫。目前所掌握的資料,根本不足。這些年因為常年看這些細小文字的原因,而且不是母語,不管她英文學得有多好,適應得有多強,總歸不是大腦的第一反應,看得也會有些吃力。工作了這麼多年,眼睛也有些近視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帶著隱形眼鏡。她扶了扶鏡框,屏幕上的德語和法語讓人看著有些頭暈腦脹,有些特殊名詞她還得現查。一直忙到半夜,才把合同給基本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