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色監控(1 / 1)

阮陳恩靜 愛格天使 1215 字 26天前

恩靜笑了,看著這人小鬼大的家夥刻意裝出的不耐煩神情。嫁進阮家那麼久了,婆婆嚴肅,初雲嬌縱,一行下人則全是看阮東廷臉色辦事的貨,隻有眼前這小小少年,好事壞事全會想到她這個大嫂。俊仔像是看穿了她心思:“大嫂彆難過了,雖然媽咪看上去對你很嚴厲,可其實我覺得,她心裡很喜歡你呢。”恩靜淡淡地笑了:“那俊仔呢?俊仔也喜歡大嫂嗎?”“當然啦!每次看到大哥那麼混蛋,我就巴不得自己可以快點長大,替大嫂揍他!”雖然事實上,全家上下那麼多大人,也沒有一個敢真的跑去揍他。恩靜被他的童言逗笑了:“謝謝俊仔,其實大嫂也很喜歡你呢。”“可大嫂更喜歡大哥吧?”她一怔。“不對不對,我應該說:大嫂‘最’喜歡的就是大哥了。”他特意加重了那個“最”字。一時間,恩靜愣在了那裡:“是嗎?”也不知是問他,還是問自己。可俊宇就當成是在問他了:“難道不是嗎?我都有看到哦,”他神秘地眨眨眼,“大哥每次在書房加班到睡著,都是大嫂偷偷進去,幫他把外套蓋上的!”不過說到這,小家夥又不開心了,“哼,討厭的大哥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更過分的是上次他胃痛你給他送養胃湯過去,那個何秋霜好不要臉,竟然……”“俊仔。”最義憤填膺的話才剛要吐出來,廚房門口竟傳來低沉的嗓音。俊仔嚇了一大跳:“啊——”完蛋了!轉過頭去,竟真是阮東廷。“大哥?”他心虛地叫了一聲,小腦袋無意識地往恩靜那邊縮了縮。這家夥!還說長大要替她揍阮東廷呢,這不阮生一出現,小朋友就怕了。不過話說回來,阮家上下誰不知阮東廷臉臭脾氣差?恩靜朝俊宇笑笑:“沒關係的,俊仔,大哥沒有生氣。不過,你先回房自己玩一會兒,好嗎?”阮東廷就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小弟不放心地看看恩靜,再看看他,那眼神怎麼說呢——簡直就像是怕他會獸性大發把恩靜就地處理掉似的。直到俊仔不放心地離開了,他才踱步過來:“你怎麼知道‘大哥沒有生氣’?”不過不等恩靜回,又兀自接了下去,“我竟然不知道,你去書房給我蓋過外套。”原來他都聽到了!那麼那句“大嫂最喜歡的就是大哥”,俊仔那句無忌的童言,他也聽到了嗎?恩靜垂下頭,有些不知所措地盯著手套上的泡泡。粉紅色的塑膠手套不甚妥帖地覆在她手上,此時成了她目光的聚集點。恩靜雙耳發燙,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阮東廷說:“中午的事,是我誤會你了。”她的手一僵,片刻後再抬起頭時,清秀麵容上卻不見有多少驚喜:“你看過監控了?”他點頭:“是,”頓了一下,“對不起。”恩靜唇角輕輕淡淡地浮起了一道弧:“沒關係。”想了一想,又說,“房間裡沒有監控,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去何小姐那不是要錢,是去還錢的——那三十萬是她自己開支票給我哥的。”他沉默了。信嗎?一旦信,不就說明他知道了何秋霜的蓄意欺騙?不就說明他今晚的那句“十五年來秋霜從沒騙過我”不過是一句荒唐言?可他什麼也沒說,沉默了片刻後,隻是開口:“秋霜那人就是有點大小姐脾氣,其實,也沒有什麼大心眼。”她垂下頭,輕輕地笑了。沒心眼麼?他不知道,那天她帶著一羹養胃湯到酒店,是何秋霜中途截下那罐湯,自己帶進他的辦公室,對他說:“看,人家親自熬的,弄了一上午呢!”他也不知道,那天她陪他出席大陸某富商的六十歲壽宴,是何秋霜在她敬酒時踩下她長禮服的裙角,害她整個人往前傾去,成為全場笑柄。他甚至不知道,那天她三十九度高燒,在醫院裡打著點滴,是何秋霜聲稱自己尿毒症發作渾身酸痛,生生將他從醫院裡催走,可後來酒店的員工告訴她,事實上何秋霜剛到銅鑼灣血拚了一大袋裙子包包,精神奕奕戰鬥力不知有多強!嗬,男人眼中的“沒心眼”,就是這麼個概念嗎?不過這一些她都不曾說過,不是怕生事,不過是不想自取其辱——你看,這世上真正的可悲,是名為“丈夫”的男子實為他人的“丈夫”,山無棱,天地合,未敢與伊絕;無論她犯了什麼錯,未敢與伊絕;儘管她傷害的是他的“阮太太”,依舊……未敢與伊絕。她不會不懂,因為,她還有自尊。“阮先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恩靜垂下頭,又開始撿起水池裡的碗,口氣似不經心。“你說。”“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呢?”他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聽到後頓了一下。恩靜沒有抬頭也沒看他,許久後,才聽到他低低的聲音:“你想看她笑,想讓她快樂,無論她犯再大的錯,你都會原諒。”“你想看他笑,想讓他快樂,無論他犯再大的錯,你都會原諒。”他說的時候,深邃的眼看的並不是她,可她輕輕跟著這麼念的時候,腦海裡浮起的卻是1979年那晚,十四歲少女看著男子眼中巨大的悲愴,那時候她想:怎麼可以呢?這樣好看的人,怎麼可以這麼難過?那時她多麼希望自己能夠伸手拂一拂他眉間的褶皺,隻不過這麼小的一個動作,她從當年至今,走了長長十一載,卻依舊徘徊原地,遙遙無期。是水池裡的聲響拉回了陳恩靜的思緒,她回過神來,竟看到水池裡多了一雙手——古銅色的,比她大了好多的手!“阮先生……”“這麼多讓你一個人洗,我看等你洗完,天也就亮了。”“可也不應該是你……”“‘阮太太’都能動手了,‘阮先生’為什麼不行?”他的聲音依舊是冷淡的,明明是溫暖的話,可這人就是有辦法把它說得這麼公事化。不過話說回來,阮東廷洗碗的效率還真不是蓋的。恩靜還在左右為難中,一個碗磨磨蹭蹭洗半天,他已經解決了好幾個,最後看不得她動作慢,他索性命令:“去拿擦碗巾來,我來洗,你來擦。”“可是……”“嗯?”“要不然、要不然還是我來洗吧?”“囉嗦,快去!”全世界都知道阮先生耐性有限,恩靜隻好站起身,四處尋找起擦碗巾。可到底是找得太急還是對廚房太不熟悉,她一不小心踩到了個什麼東西,腳一崴:“啊——”“怎麼了?”阮東廷轉過頭,就見她整個人已經跌坐到了地上,被崴到的那隻腳迅速腫起來。他簡直哭笑不得:“你到底有沒有腦子?竟然穿高跟鞋來洗碗!”下午那套禮服這女人竟然連換也沒換,隻將首飾解下,就匆匆趕來做這堆繁重到死的家務!他站起身,本來好自然地就要過來扶她,可那雙眼——就在來到恩靜身旁時,那雙眼卻驀地一黯:角度的問題,他竟看到離流理台不遠處的牆角上,有一隻極小的黑色監控——正對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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