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弄疼你了嗎?(1 / 1)

曼君從沙發上坐起來,說:“我發現你喝醉了話特彆多,也對,誰叫你平時說話過於簡練,原來物極必反。”佟卓堯沒再言語,臉色陰翳,說:“我去洗澡,如果你要走的話,自己走吧,桌上的皮夾有現金,拿去叫計程車。”說完看也不看她一眼就進了浴室。她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了,也許,是她揭開了他倨傲的麵具,她摸摸自己的衣服口袋,僅有幾塊錢,這麼晚了,叫計程車回去是肯定不夠的了,但她是絕對不能拿他的錢,或者,叫多多開車來接自己,也不行,都這麼晚了。突然浴室傳來了一聲悶響,她忙跑過去,敲浴室的門喊道:“卓堯,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你喝醉了就不要一個人洗澡。”門“唰”的被打開,他滿是水珠的一隻手臂伸了出來,攬過她的腰,迅速將她拉進了浴室,再用腳勾門關上。“既然喝醉了不能一個人洗澡,不如你陪我洗。”他身上的水都沾濡在了她衣服上,雙手握住了她細細的腰。浴室裡都是水霧,他發絲上滴著水珠,棱角分明的臉,古銅色的上半身,肌肉有力而不過於誇張,她沒有敢再往下看,忙用手遮住了眼睛,說:“卓堯,對不起,你慢慢洗,我出去。”他的手臂沒有絲毫鬆開的意思,他輕輕地拉開她遮在眼前的手,說:“我圍了浴巾的,逗你的,傻妞,看把你嚇的,回去吧。”她羞澀著臉正欲離開,他卻低低地在她耳畔上親吻了一下,他撫摸著她的臉,說:“謝謝你,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知道嗎?”他說他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他向她道謝,這倒叫她無所適從了,他溫柔起來的樣子還是挺像一隻小羊羔的,她點點頭,試圖逃竄出他的手掌心,她想,如果再不走的話,她也許會迷失自己。慌亂中,她的腿碰到了他的膝蓋上,他微皺眉,似乎被觸碰到了疼痛,她低頭看見了他膝蓋上的傷口正汩汩往外冒著鮮血,她瞧著傷口,眼睛裡閃出了自己都沒有在意到的緊張,她說:“怎麼受傷了呢?”“是你踢的。”他無辜地望著她,一副受傷後的委屈和可憐狀。想到之前聽到浴室裡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她想肯定是他醉意深了摔倒了,地麵上還倒落著洗發水,她故意取笑他說:“明明是自己摔倒了,還說是我踢的,本來我還想給你包紮一下的,看來是免了,我走了。”“不,彆走。我隻是覺得承認摔倒會很沒麵子。”他隻好答道。原來醉了的男人都會展現出孩子氣,她拉著他的胳膊牽著他走出了浴室,又問他藥箱在哪裡,她取來藥箱要幫他消毒包紮。她卻忘記自己全身幾乎都是濕的了,衣服貼在身上,姣好的曲線忽隱忽現,他隻是圍著一個浴巾坐在沙發上,看著她蹲在他腿邊輕輕地給他上藥。他的腿稍稍往後縮了一下,她說:“弄疼你了嗎?”“你給我擦的是什麼藥水啊?”他吃驚地問,雖然強忍著,但是卻感到了火辣辣的刺疼。她拿著剛用棉棒沾出藥水的藥瓶看,上麵寫了五個字:“高濃度鹽水。”他接過藥瓶一看,靠在沙發上手撫著額頭,天啊,這個女人腦袋裡長的是什麼物質啊!他說:“你沒聽說過往傷口上撒鹽這句話嗎,你居然用高濃度鹽水給我消毒。”“啊,我可能是醉了,我本是想找生理鹽水的。”她又趕緊在藥箱裡翻找。他自己抱起了藥箱,找了一瓶碘酒,遞給她,說:“用碘酒會效果好一點,還有,小時候我受了傷,我媽在給我上藥之前,都會在傷口上輕輕吹幾下,那樣就不疼了。”曼君看他又擺出了一副倨傲的樣子,於是把碘酒放到他手上說:“你自己弄吧,我該回去了。”“可是我自己又不能彎腰對著膝蓋吹氣。”他睜大著眼睛望著她。“你好煩啊,你可以把膝蓋抬起來啊,我又不是你媽媽。”她說著就準備走,卻察覺到自己衣服濕了緊貼在身上。他攔腰就抱起了她,往浴室裡走,也不顧腿上的傷口,然後就把她丟進了放滿了水的浴缸裡,關上了浴室的門,說:“你這樣出去肯定會被外麵的男人餓狼一般盯著的,洗澡換身乾淨的衣服。”又聽到他在門口小聲念著說:“竟然敢說我煩,她一定是醉了。”曼君不清楚自己怎麼就會跟著這個男人進了家,還喝了酒,最後被丟進了浴缸裡泡著,好像他身上就有一種看不見的引力在吸引她,莫非,是因為他的那句生日快樂。好像前三次遇見他,他都是倨傲而冷漠的樣子,他爺爺是紅軍,他父親是身價顯赫的商人,聽多多說他爺爺和父親都去世了。他是名副其實的高乾子弟,高高在上的樣子也是可以理解的。隻是他好像就是她的煞星一樣,每次他出現都要和她做對。曼君躺在浴缸裡,觀察著浴室裡的每一樣物件,居然在浴缸旁看到了一隻黃色的玩具小鴨子,她拿在手裡,捏了幾下,發出了“嘎嘎”的聲音,她搖搖頭笑了。他冷峻的外表下,其實是有純真和簡單一麵。既然是這樣,為何要戴著一副驕傲的麵具呢。或許,他也有他的故事。好像每個人,都會選擇一副麵具,選擇麵具上的表情,或卑微或孤傲,她想自己,是戴上怎樣的麵具呢,歡喜的麵具?對遇到的人微笑感恩,可是,誰又能懂得麵具背後的孤單?仿佛越長大越孤單,好久沒有開心過了,也好久沒有過生日了,距離上一次過生日,已經兩年了。馮伯文給她過的那個生日,是她最美好也是最殘忍的記憶。卓堯,佟卓堯,多好聽的名字,輕輕地念著,好像所有的女人念這個名字都會一下子變得一往情深。難怪多多說每一個女人都愛他,想必他身邊不乏美女獻寵。忽然浴室門被拉開了,她嚇得趕緊連腦袋都縮進了水中,蜷縮在浴缸裡。“洗好把衣服換上。”他說著就關上了門。她確定他離開後,這才小心地從水裡探出了腦袋,見一條墨綠色的裙子搭在掛鉤上,原來他這裡有女人穿的衣服,想必是經常帶女人回來小住了,見怪不怪,這樣的男人怎麼會缺女人。那是極美的一條裙子,墨綠的緞,上麵手工繡著朵朵白色的小茉莉花,細致到茉莉花裡的花瓣都栩栩如生,她撫摸著這條裙子,這條裙子的主人一定是一個很優雅且精致的女人,也許是他邂逅帶回來的某位佳人。如果是一般的關係,又怎麼會把裙子遺落在這裡呢,至少和他住在一起過,雖然這套房子裡已經看不出任何女人的痕跡了,但他依然保留著這條裙子,可見,他仍是念念不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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