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曉壓著火氣，說:“我要去問問這個所謂的上層，憑什麼做出這樣的決定。”程美也來了脾氣，覺得自己被趙曉曉駁了顏麵失了威信，道:“趙曉曉，你不要以為顧晚飛護著你，就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咱們嚴氏的製度你也不是不知道，所有人都有權利決定公司的事，並不是僅憑一人說了算。”“你說的沒錯，所有人都有權利決定，那開除何姐這件事，為什麼我們不知道？你們是否應該提前告知一聲也好讓何姐做個準備？結果連個屁都不放，到現在才跟人說你被開除了，換了是你們，你們能接受嗎？”趙曉曉說著說著，嗓音加大，越覺得魏晴裝成陸氏集團的向總來試探何歡是一種過分的行為，她不服氣地指責說，“更何況是你們這種有預謀的逼著何姐離開。”“什麼叫我們有預謀？”程美氣道。趙曉曉說:“沒有預謀那為什麼魏晴要冒充陸氏集團的向總去騙何姐？”程美啞然了一下，道:“那是因為何歡本人想跳槽在先。”“就算何姐想跳槽，至少她沒有說走就走吧？沒有扔下一大堆的爛攤子等著你給收拾吧？至少到現在為止，她的工作崗位沒有出一次過錯吧？你要開除人，可以！一切照著《勞動法》的程序來，該給人賠償的賠償。”趙曉曉步步緊逼地說。程美怒視著趙曉曉。趙曉曉也不甘示弱，眼眸不虛，回望程美。一直沒說話的當事人何歡站起身來，對趙曉曉說:“曉曉，謝謝你。謝謝你替我說話，不過——”轉身看程美，眼神變得異常堅定，道，“我接受公司開除我的決定。”“何姐——”趙曉曉不解地看著她。她又看向趙曉曉，眸光滿是真誠，她說：“曉曉，在咱們部門，因為有你，才讓我對去留如此糾結，我不舍得你。但如今看來，我不得不離開，因為有這麼一群挖著坑等著埋你的同事，再繼續共事下去也太沒意思了。”魏晴要說什麼，被程美一個眼神壓了下去。其餘同事對於何歡的挖苦嘲諷，也不由低下頭去。在策劃部，隻有跟程美抱團才能生存，像何歡與趙曉曉這樣的“刺兒頭”，被擠兌走是遲早的事。何歡繼續說：“曉曉，你不用再為了我跟她們浪費口舌，真的，不值得。”“不值得”這三個字，從何歡的嘴裡說出來，仿佛道儘了她這七八年來在策劃部的所有委屈。“何姐……”趙曉曉說不出什麼，隻覺得心裡頭有什麼堵得慌。“我去收拾東西。”何歡說著，離開會議室。趙曉曉跟了上去，出門前，她扭頭，看了一眼程美，又朝魏晴瞪去。魏晴一臉的無所畏懼。趙曉曉跑出門後，叫住何歡：“何姐，為什麼不要公司賠償？”何歡歎了口氣，說：“曉曉，這麼多年，你還不了解程美嗎？跟她繼續鬥下去，吃虧的隻會是我們自己。反正我早有想離職的心，早走晚走都一樣。”“可陸氏集團那邊還沒給信，你現在離職了怎麼辦？果寶的學費，還有阿姨每個月的藥錢，沒有了你這份收入，該怎麼辦？”趙曉曉同情又擔憂。何歡笑了笑，說：“放心，我會想辦法的，即便陸氏不錄取我，我相信，憑我這麼多年的工作經驗，總能找到個地方混口飯吃。”“要不我跟顧晚飛說說，你去他們公司吧？”趙曉曉說著就要拿出手機給顧晚飛打電話。何歡製止住她，說：“彆，顧晚飛的公司並不適合我，他們工作強度太大，像我這種到點來到點走的人來說不適合。如果去了他的公司，我就不能時不時偷個懶回去照顧我媽跟果寶了。”趙曉曉不介意道：“沒事，我讓顧晚飛給你安排一個可以讓你自己控製時間的工作。”何歡又要拒絕，趙曉曉說：“讓顧晚飛給你安排一個時間點自由的工作，這樣在陸氏下來通知前，你也好歹可以先應付一下經濟狀況，總比沒有收入空等著強吧。”何歡感激又有些發窘地說：“曉曉，我、我真不想麻煩你。”趙曉曉握住她的手，說：“怎麼跟我這麼客氣？是不拿我當朋友嗎？”何歡一笑，感慨說：“你不嫁給顧晚飛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你堅強的後盾，因為我比你大，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多照顧你一些，所以你一有什麼事，我比你還著急。現在你嫁給了顧晚飛，舉手投足間都比人強勢了許多，反過來我要倚靠你了，還真有些不習慣。”趙曉曉被她說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想想這麼多年，的確都是何歡在照顧她，有什麼事，也是何歡與她風雨並肩，從未讓她感覺到自己是孤軍奮戰過，現在何歡走了，獨留她一人，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她仰了頭，不讓眼淚滑下來，說：“何姐，這麼多年咱倆一直相依為命，現在你走了，我一個人該怎麼辦？要不是還有幾個稿子沒畫完，我真想甩手不乾，跟你一起離開。”“說什麼傻話，顧晚飛為了你，在嚴氏投資這麼多錢，你能說不乾就不乾嗎？”何歡輕輕一戳她腦門，說，“行了，我去收拾東西，你回去繼續開會吧。”“我不回去。”趙曉曉說。何歡勸道：“曉曉，既然你回策劃部了，以後還是儘量聽程美的，少跟她起衝突，雖然她現在忌憚顧晚飛，多少給你幾分麵子，不敢明著對你怎麼樣，但我怕她會出陰招，她那種人，是我見過心眼最多的，可憐魏晴被她當槍使還不知道。”趙曉曉說：“魏晴也是活該，反正她們都是一丘之貉。”“總之你以後要小心點。”何歡說。“我知道！”趙曉曉道。何歡回到座位，開始收拾她的東西，趙曉曉也拿手機，給顧晚飛打電話，準備讓顧晚飛給何歡安排一個職位。“顧晚飛，你現在在哪？”她問顧晚飛。顧晚飛說：“還在昭霆辦公室。”趙曉曉突然腦子裡閃過什麼，道：“你在那等著我們，我們馬上過去。”“你們？”顧晚飛剛要問點什麼，趙曉曉已經掛了電話。趙曉曉攔住何歡收拾東西，拽著她的手，說：“走，何姐，我帶你去找龍總。”“找誰？”何歡一愣。“找龍昭霆，我們找他討個公道。”趙曉曉說。何歡震住了，驚道：“沒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