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

第二天早晨,同樣的時間點,列車到達了第四個小鎮。

這次池醉沒有再費心費力地去找什麼乘客,而是坐在窗邊,和薄冰一起觀望列車另一邊的景象。

相似的田野,第三個鎮種滿黑玫瑰,第四個鎮則變成了清一色的灰色墓碑。

墓碑上沒有刻名字,本該是名字的位置卻刻著一連串數字,池醉端詳許久後恍然大悟,他想,他大概知道這些墓碑的主人是誰了。

真叫人感慨……

池醉打開窗子,將半個身體探出窗外。

整片田野大到一望無際,可墓碑的數量也不少,竟把大半個田野都占滿了,遠遠望去,淒涼而孤寂。

幾隻鳥落在那些墓碑上,淒厲地叫了幾聲,又瞬間飛散。

薄冰走到他身邊,語氣平淡,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死在這裡的人很多。”

池醉點頭:“是啊,我們看到的或許隻是一部分。”

這些葬身於此的玩家成功避過前三個鎮,卻因為不夠相信自己的判斷而在第四個鎮下車,最終無一例外,儘數變成一塊塊冰冷黯淡的墓碑——

以鮮活的生命警示如他和薄冰這樣的後來者,不要相信遊戲,不要盲從遊戲,從踏進這裡的那一刻起,能相信的唯有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起一句話,”薄冰的神色出現一抹罕見的柔和,“很久以前有人對我說過的一句話。”

池醉喜歡他這副模樣,便很給麵子地說:“嗯,說來聽聽。”

“他說,當你猶豫不決做某件事時,你的內心其實已經為你找到了答案,”薄冰將手放到池醉的心口上,輕輕撫了撫,“這時你要做的隻有一件事,閉上眼,摸著心口數三秒,答案就會出現在你心裡。”

池醉驚訝:“這麼神奇?”

他和薄冰靠得很近,對方將下巴擱在他肩膀處,闔上眼默念道:“一、二……”

池醉突然感到一種難言的悸動,像是整個心間都被一種酸甜鹹澀的情緒填滿,一邊醞釀著更深層次的激蕩,一邊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苦笑:自己的心態的確有些不對,明明一開始隻把神明遊戲當成玩樂的工具,可從什麼時候起,他越來越糾結於是否通關了呢?

歡樂要,通關也要,不然不是正中狗比遊戲的下懷嗎?

欣賞玩家們在遊戲中一點一點迷失自我、失去自信、喪失自尊……遊戲背後的影子一定很高興,畢竟它們是那樣無恥而下賤!

池醉冷笑,自己絕不會如它們所願。

就算死亡如影隨形,他也依舊要做人群中最靚的那個仔……

想通這點,池醉的頭腦頓時清明不少。

他看向薄冰,忽然就笑了。

薄冰的“三”字還未出口,一個吻已經堵了上去,這是個很輕柔的、不帶欲望的吻,感知到這一點,薄冰並沒有推卻。

他的手還放在池醉的心口上,替對方抹去了煩躁、懷疑、焦慮等一係列負麵情緒。

一個吻的時間很長,吻畢,池醉才輕聲笑道:“好像和你組隊,的確是件不錯的事?”

“彼此彼此,”薄冰收回手,“你還覺得困惑嗎?”

池醉拉住他退縮的手,搖搖頭:“腦子不困惑了,下麵還很困惑呢,你也來安慰安慰唄……”

薄冰:“……”

自己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才來開導這個狗東西……

“那你就繼續困惑吧,”薄冰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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