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即逝，老爺子給的二十天時間轉眼來到了第十天。
十天時間，對於兩案涉案人員的抓捕，不但沒有絲毫的停息，反而進入了持續高速發酵狀態！
偌大的長安城中，各品秩不同的官員，每日至少有數十人被不同司法衙門的衙役上門直接帶走。
偌大的長安弄得百官人人自危！
但即便如此，往日見狗不順眼都要罵上兩句的言官，這次卻出奇的安靜，無論是太子顧商，還是逍王顧幸，都無一人敢參奏。
同時隨著老爺子給的期限越來越近，被抓捕的官員已經不再局限長安，而是以長安為中心，迅速朝全國蔓延開來。
十天的時間，全國各地抓捕人員高達數萬之巨。
都察院一處看似還算豪華的院子中，顧幸坐在一張案桌前方。
案桌上是堆積如山的卷宗，每張卷宗上都清晰的記錄著一名官員亦或者地方鄉紳的口供。
“王爺，昨夜抓回昭獄的嫌犯，口供出來了，”就在顧幸瞪著兩黑眼圈，審閱卷宗時，劉子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幸抬頭看了一眼劉子冠，此時對方滿臉疲倦之色，但眼底卻炯炯有神。
顧幸眉頭微皺：“口供出來了，就派人去抓，來給本王說甚？”
劉子冠麵露一絲為難道：“王爺，昨夜嫌犯招供的人員名單中，有數人目前身處邊軍。”
“並且品秩還不低，若是直接抓人，我們人手恐怕不足。”
“人手不足？”顧幸麵露一絲疑惑：“什麼意思？前往邊軍抓人你怕了？”
跑邊軍抓人，確實是一件危險的事，尤其是有身份地位的將領，都有屬於自己的親軍。
所謂親軍那可真是一群死忠粉啊，他們不一定認朝廷，認皇帝，但絕對認自家的將軍。
若是抓人時，一個處理不好，這群愣頭青可不管你是乾啥的。
隻要你敢抓他家將軍，那是真敢跟你玩命，提著刀子乾你，除了自家將軍，誰說都不好使。
但此時的劉子冠顯然不是這個意思，麵色頓時就急了：“王爺，屬下身為朝廷臣子，何時麵對賊人心虛過。”
“隻要王爺需要，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屬下若是皺一下眉頭，眨一下眼，屬下都不是爹娘養的。”
劉子冠先表明了態度，才麵露為難之色：“王爺，目前我們人手是真的不足啊！”
“太子那邊也在到處抓人，兩邊抓人的地方還都是越抓越遠，很多人一旦出了城，數天時間都回不來。”
“現在無論是刑部還是大理寺亦或者都察院，都已經人手嚴重不足了。”
“就這樣，還是各衙門將以往的案子全部壓著，全麵投入王爺與太子主審的兩大案件中來，才勉強能將人手使喚過來。”
“但若是繼續往更遠的地方進行抓人，人手確實不足，需要加人。”
“更何況是前往邊軍，”劉子冠麵露一絲尷尬：“邊軍抓人若是人手太少，恐怕真會鎮不住場子。”
曆朝曆代前往邊軍抓人，結果人非但沒要帶回來，前往抓人的隊伍，卻憑空消失的案例，並不在少數。
當然此類情況，主要是各朝各代末期出現的最多。
像大周現在這種皇室還在如日中天的局勢下，一般人沒這狗膽。
聞言顧幸沒有直接說出應對之策，而是問了一聲：“太子那邊現在進展如何了？”
劉子冠搖頭道：“不知道，太子下令，將刑部與大理寺的人手一分兩半，一半歸王爺你指揮。”
“另一半太子近日親自坐鎮影衛司，將刑部與大理寺的人員全調了過去，所有的案情進展，一律保密，隻能向太子彙報。”
“然後每隔幾日太子會親自進宮，前往養心殿給聖上彙報。”
“屬下等人想要探查到具體案情的進展，很難，幾乎辦不到。”
聞言顧幸笑了笑，表情並沒有什麼意外之色。
太子的性格生性多疑，不足為奇！
劉子冠猶豫了片刻：“王爺，要不屬下再安排人去探查一下，說不定能查到一點太子那邊的進展？”
“算了不用了，”顧幸揮了揮手：“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探查不到就探查不到吧。”
“對了王爺，”劉子冠繼續說道：“近日屬下發現，有不少官員，也在旁敲側聽的打聽傷殘陣亡撫恤金一案的進展，屬下懷疑恐怕是太子那邊的人。”
顧幸眼神淡然的看了一眼劉子冠：“這需要懷疑？”
劉子冠神色一愣，片刻之後搖了搖頭：“好像不需要，這麼大的案件，普通人巴之不得遠離一點，誰會沒事往上湊。”
“這不就得了，”顧幸沒好氣的詢問了一句：“我們的進展太子那邊知道了？”
“這點王爺大可放心，”劉子冠得意一笑：“我們同樣做了保密工作，一個字都沒有透露。”
“嗯，不錯，”顧幸笑了笑：“雖說案情進展讓太子知曉了也無所謂。”
“但太子既然想知道，那本王就偏不讓他知曉，讓他自己猜測，自己癲狂去吧。”
顧幸嘴角露出一絲惡趣味的笑容，起身拍了拍兩側發酸的肩膀。
開口道：“你讓人先準備著，本王去一趟宮內，要人去。”
如此大案人手不夠可不行！
但顧幸的天然優勢，是不足於太子的！
太子身為儲君，位居東宮，東宮可是有自己的屬官的，還有獨屬於東宮自己的獨立武裝。
所以太子可不缺人，而且就算真的缺人了，太子通常有權直接從彆的衙門調。
太子身為儲君，是有這個權利的。
但顧幸沒有，顧幸隻能進宮找老爺子要人去。
顧幸活動了一下周身有些酸痛的身軀，既沒有走都察院的大門，也沒有走都察院的後門，而是尋了一平日了沒人會注意的側門，出了都察院。
這段時間，無論是顧幸這邊還是太子那邊，抓人都抓瘋了。
每天無論是在朝為士的官員，亦或者是豪門世家的子弟，一股腦的不知抓了多少回來關著。
所以這段時間無論是刑部亦或者都察院、還是大理寺、影衛司門口，每天都跪了密密麻麻的一片人群，全是來哭爹喊娘來叫冤的。
無論你怎麼驅趕都驅趕不走，繼續抓，長安各大昭獄又全部滿員了。
以往一間牢房可能隻會關押十到二十人，但現在愣是關進去了五十人往上，時不時的還會繼續往裡麵加人。
在案件沒有徹底定案，老爺子下旨抄家之前，顯然對於嫌犯的家屬暫時是不能再繼續抓了。
若是全抓了，每日的夥食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這些費用全得朝廷供著，圖啥？
直接提刀子砍人，就更加不可能了！
如此殘暴，一旦被有心之人煽風點火，非得引起暴動不可。
故此麵對這些人，顧幸主打的就是一個惹不起自己還躲不起嗎。
先辦主謀，家屬過後再慢慢收拾他們！
雪崩的時候，沒有哪一片雪花會是無辜的，所以彆看現在家屬跳的歡，最後照樣全得拉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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