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科那邊來人了嗎?”
眼科的副主任醫師韓曉軍看著時間問邊上的主治醫。
“應該快到了吧。”
主治醫生回了一聲:“我去看看!”
說著主治醫出了門,然後很快就回來了:“韓主任,來的是雲珩,已經出電梯了。”
“雲珩?”
韓曉軍臉色微微一變:“走吧,出去迎一迎!”
說著韓曉軍就向外走去,走了兩步,還沒出門,韓曉軍就輕聲問:“患者之前的治療都沒什麼問題吧?”
“韓主任,沒什麼問題。”
主治醫生自然知道韓曉軍問的是什麼意思。
“那就好。”
韓曉軍這才放心的往外走。
剛剛出門,韓曉軍就看到了雲珩,雲珩這次過來是帶著王雪萌和何永飛一塊過來的。
在路上,王雪萌還開著玩笑:“雲老師,這幾天眼科那邊請咱們醫科這邊參與治療明顯次數多了好多呢。”
“是呀,之前眼科這邊可是相當獨立的,很少請其他科室參與治療。”
何永飛也點著頭,開著玩笑:“沈主任的事情之後,咱們醫科算是把地盤擴充到了眼科了。”
在醫院,哪一個科室主任地位高,一方麵看科室的大小,另一方麵就看科室的實力了,科室醫生普遍水平高,那其他科室肯定是都有所求,這就像是厲害的醫醫生。
特彆是醫科。
水平差的醫醫生就是混子,沒人搭理,也沒人瞧得起,可水平高的醫,走到哪兒都是受人尊重的,醫科室也是一樣。
一些醫院的醫科室完全就是擺設,可有些醫院的醫科室地位那是相當高的。
相比起西醫,醫有一個最大的優勢,那就是厲害的醫都是全能的,僅僅一個內科,西醫就劃分了好多領域,可厲害的醫醫生那是各方麵都懂。
腎內科有棘手的問題,厲害的醫醫生可以幫忙,肝內科有棘手的病症,厲害的醫醫生也可以幫忙,都能插得上手,都有所求,這地位自然就高了。
曙光的醫內科因為有啟建平和藺雪紅等幾位醫高手,在醫院這邊影響力本就很大,這次更是把觸手伸進了眼科,哪怕是啟建平也是相當高興的。
“雲醫生!”
韓曉軍大老遠就帶著笑迎了上去。
“雲老師,是眼科的韓曉軍韓主任。”
王雪萌急忙輕聲給雲珩介紹。
“韓主任!”
雲珩也客氣的打著招呼。
“沒想到來的竟然是雲醫生,這下我就放心了。”
韓曉軍笑嗬嗬的說道。
沈誌的事情之後,雲珩的名字和事情早就在眼科這邊傳遍了。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現在眼科這邊不少醫生提到雲珩都不敢怠慢。
還是那句話,各大醫院繁瑣用藥的事情並不少見,眼科這邊收拾了一個沈誌,可不代表也就僅僅一個沈誌。
沈誌的事情在前,其他人多少都有點心虛。
現在雲珩“主任克星”的外號在曙光這邊私下裡都已經傳開了,雖然有人隻是開玩笑,可雲珩這種,你還真沒轍。
尋常進修生,雖然不是進修醫院的醫生,可在進修醫院這邊惹出事,回去那也沒法交代,畢竟進修,肯定是從小醫院到大醫院進修,所在的醫院檔次本來就低,能來進修,醫生水平也低,夾著尾巴做人都來不及,誰還敢多管閒事?
可雲珩卻不一樣,老師是季風和屈同,背後兩尊大佛,在這邊雲珩隻要占著理,哪怕把曙光鬨個底朝天,也有人給擦屁股。
大義這個東西,那是很重要的。
有能力,有靠山,又占著理,幾乎就等於無敵了。
“韓主任客氣了。”
雲珩客氣的和韓曉軍打了聲招呼:“咱們先看看患者吧?”
“好,這邊!”
韓曉軍熱情的招呼,帶著雲珩三個人進了病房。
患者三十歲,男性,外地人,雙目失明已經有兩年了,這兩年是四處求醫,跑了不少醫院。
進了病房,韓曉軍一邊給雲珩說著患者的情況,一邊讓主治醫把病曆拿過來遞給了雲珩。
“雲醫生,患者在我們科室這邊這是第三天,患者的病曆還有之前的一些檢查都在這兒。”
“謝謝韓主任。”
雲珩先接過病曆看了一下,又看了一下患者之前的治療和檢查。
失明兩年,患者看的醫院不少了,檢查也做了不少,各種診斷都有,可這兩年來卻一直治療無果。
總體來說,眼部檢查是沒什麼大問題的,其他檢查波動也不大。
看過病曆,雲珩這才上前給患者做檢查。
患者的眼睛從外表看上去和常人沒什麼不同,可如果仔細看,瞳子無神,看上去有點呆滯。
檢查過眼睛,雲珩又給患者診了脈,查看了舌苔。
“小萌和永飛你們也看一看。”
雲珩看過之後,又對王雪萌和何永飛說道。
兩個人也都上前檢查了一番,詢問了幾個問題。
“雲老師,從脈證來看,好像是肝腎水火兩虧。”
王雪萌對雲珩說道。
“嗯,我也覺的。”
何永飛點頭。
“肝腎水火兩虧,為什麼會導致失明?”
雲珩笑著問。
“雲老師,我不知道。”
王雪萌吐了吐舌頭:“我是不是判斷錯了?”
“從脈證來看,患者確實是肝腎水火兩虧。”
雲珩點著頭,解釋道:“內經說過,人的兩個眼睛,就好像是日月,雲目受血而能視,其目失明者,猶日之火精不足,月之水精衰微.......”
“雲老師,我知道了。”
王雪萌急忙道:“肝為藏血之臟,開竅於目,目之所以發光而能視物,全是因為瞳子,瞳子屬於腎,腎所藏一水一火,肝虧即血虧,腎虧即水火兩虧,精血和水火兩虧,所以不能上榮於目?”
“對。”
雲珩笑著點頭:“水能鑒物,火能發光,所以古代先賢把近視不能遠視者,認為是無火,能遠視而不能近視者,認為是無水,雙目全無視者,則為水火兩虧之兆。”
“沒聽明白?”
雲珩問何永飛。
“雲老師,我聽的確實不是很明白。”
何永飛點著頭:“水火這些概念我知道,可用這樣的概念形容雙目,我總覺得不合適,所以想不明白。”
“走吧,出去說。”
說著話,雲珩就向病房外麵走去,其他人急忙跟上。
其實不僅僅是何永飛和王雪萌,韓曉軍也聽的有相當迷糊。
現在很多人之所以說醫不科學,其實正是因為聽不懂,覺的醫的一些解釋和理論亂七糟的。
剛才雲珩的一番話大都是來自《內經》,可這樣的解釋,何永飛還是不太明白,不是說何永飛沒看過內經,即便是看過,大多數人對內經的一些概念都是不理解的。
還有一點,以前的一些典籍,諸如《論語》、《內經》這些,都是沒有標點符號的,華夏字博大精深,同樣的字延伸到現在都有很多解釋,更何況沒有標點的言,斷句不同,意義也就完全不同。
很多人都知道,一部《論語》,後世多少人在研究,又因為《論語》延伸出多少流派,後世的很多學大家都是用自己的意思來解釋論語。
醫其實也是一樣,後人站在前人的肩上研究,這個人這樣理解,那個人那樣理解,隻要有道理,符合醫的基礎觀,怎麼理解其實都是可以的,這也是醫誕生很多醫學流派的根本原因。
“醫者意也!”
雲珩一邊走,一邊給王雪萌和何永飛解釋:“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雲老師,‘醫者意也’是對客觀事物的反映和對事物所顯示的思維活動的總結。準確的說‘醫者意也’之‘意’實際上與心、意、誌、思、慮、智等思維活動過程有密切的關係。”
“嗯。”
雲珩點著頭:“小萌說的不錯,醫者意也,其實是最早的針對‘具體事務具體對待’的論述。”
“醫者意也”的含義,早在《內經》就有明確的提示,《靈樞·本神》雲:“所以任物者謂之心,心有所憶謂之意,意有所存謂之誌,因誌而變謂之思,因思而遠慕謂之慮,因慮而處物謂之智。”
“‘醫者意也’這四個字,其實正是針對那些不究醫理,不重實際,憑主觀想象,治病隨心所欲者的鄭重告誡。”
雲珩說著,看了一眼何永飛,繼續說道:“醫的很多說法,你不要從字麵意思去看,正如剛才說,人的研究就像是太陽和月亮,難道眼睛真的是太陽和月亮嗎?”
“當然不是。”
王雪萌急忙道:“古人對事物的認知度不夠,並不了解真正的月亮和太陽,所以認為太陽裡麵有太陽精火,月亮裡麵有月之精華,太陽精火不足,太陽就會不亮不熱,月之精華不足,月亮就會不明不大。”
“對!”
雲珩點頭道:“這才是其的理,換句話說,這個理和認知才是符合人的眼睛和日月的關係的。”
說著,雲珩頓了頓,繼續道:“很多人反感神話,其實神話都是人編出來的,神話傳說也不是毫無根據的,這些根據其實都是符合當時的一些規律和認知的,我們要用心去判斷,尋求的是人和自然的這種關係,而不是直接套上去用。”
“所以換過來說,其實不是眼如日月,而是日月如眼?”
何永飛並不笨,很快就明白了。
“對,同樣的意思,反過來意義就不一樣了。”
雲珩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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