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看著眼前誌得意滿的於海，蕭羽眉頭緊皺。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於海拱了拱手。
“些許小事自然是被我辦妥了！那周通不過是一個書呆子而已，被我三言兩語就哄的找不著北！”
“今夜他便來我府中，到那時，東廠的人定然會覺得周通乃是丞相之人！栽贓陷害之下，滿朝文武恐怕都會對東廠失望至極！”
“到那時，在這朝堂之上，還有誰敢忤逆丞相？”
說到美處，於海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絲微笑。
蕭羽眼見計劃順利進行，頓覺大局已定，眼神中也難免帶著一絲喜色。
“爾之禮部尚書，也算是封無可封了，若是此事能成，將來你的那幾個兒子，人儘封侯！”
於海強壓下心頭的狂喜，波瀾不驚的朝著蕭羽再拜。
“封侯非我意，隻願為丞相大人分憂！”
要不說人家能官至禮部尚書，說話的藝術被於海拿捏的死死的。
…
月籠京城。
一輛老舊的馬車行駛在夜色之中。
許是車輪的軸承處今年未曾上得桐油，咯吱咯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傳出很遠。
仿佛生怕京城的人不知道，這輛破舊的馬車，即將抵達戶部尚書府。
“周大人，咱們到了！”
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的周通，揉了揉老腰，小步走了下來。
於海早早的就已經站在了府門前，在此恭候。
他態度看起來十分恭敬，眼神中更是難掩尊崇之色。
“下官卑職，怎敢勞煩尚書大人出門迎接？當真是讓我誠惶誠恐啊！”
周通的言語之中難掩嘲諷之意。
於海恍若未覺，仍舊笑嗬嗬的邀請周通進入府中。
等到周通走進尚書府，府裡的管家朝街道外探頭探腦了一番之後，這才關上了大門。
仿佛生怕人不知道，於海和周通兩人會麵沒好事一樣！
街頭轉角處，兩道身影走了出來。
“夏大人，果然不出您所料！周通竟然真的夜會於海了！他到底是忠是奸，還有疑問嗎？”
一旁的杜江，乃是八品高手之境，雖然在錦衣衛地牢之中受儘折磨，經脈萎縮。
但經過一番調養之後，如今也勉強恢複了五成實力，故而今夜才會與夏川一塊行動。
“要不咱們跟進去瞧瞧？”
夏川點了點頭，兩人當下提縱身形，直接跨過了於家的院牆。
他們緊緊地跟在周通的身後！
此時的於海臉上堆滿了笑容，恭恭敬敬的邀請周通隨他一塊兒，進入到內堂之中。
“不知於大人到底有何見教，現在應該可以說了吧？”
兩人坐了下來，自有下人端上香茗。
“我這裡當然有不少丞相的罪狀，隻不過交出這些罪狀之後，不知陛下那邊可否念在我檢舉有功的份上，給我一條退路，不追究過往犯下的罪行？”
原本還真以為於海要跟自己分享蕭羽罪證的周通，聽到這番話之後，頓時反應過來。
這家夥，竟然是想利用手頭上的蕭羽罪證，跟自己談條件！
周通怎麼可能會跟這家夥沆瀣一氣？
他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不悅之色，隨後抬腿就準備離去！
“周大人！稍安勿躁！”
於海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站在門口的一群護衛，突然伸手將周通攔了下來。
“怎麼？於大人，這是打算對我動手了？如今，朝堂之上能威脅到你們的人本就不多，我不過是一個閒散的太史令而已，難道還讓你們礙眼嗎？”
周通冷笑了一聲。
於海站起身來，急忙喝退了左右。
“周大人可是我未來從蕭羽手中脫身的希望，這就是我平日教爾等的待客之道麼？還不趕緊給我退下！”
一群手下這台低頭離去。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倒是可以先將一份罪證交給您！”
於海說完，彆讓人端出了一個盒子。
打開之後，裡麵赫然是黃澄澄的金子！
“您瞧瞧！這就是當初府庫虧空的金子，上麵還有著我大乾的年份和官印！這些，可都是從蕭羽那裡弄到手的！”
“我這份誠意，應該足夠了吧？”
周通心中有些驚訝，急忙拿起其中一枚金錠子看了起來，上麵果然印著當初的年份和官印。
錯不了，就是當初從府庫之中流出去的金子！
雖然這一份金子不見得能證明的了蕭羽的罪證，但至少能說明當年將所有的罪行栽贓給幾名看守府庫的人，乃是冤假錯案！
這件案子，陛下安排東廠的人重查，無疑乃是正確之舉！
“這些金子我便收下了！回頭我會如實稟明陛下！”
周通一臉鄭重的將金子收了起來，拱了拱手後，便告辭離去。
看著周通遠去的背影，於海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自得之色。
“什麼狗屁的清流？不過是一群沒腦子，讀書讀傻了的腐儒罷了！還不是被我耍的團團轉？”
“在這朝堂之上，如同磨盤一般，隻有聰明的人才能尋找到夾縫，進而生存下來！像周通這般駑鈍的家夥，最終隻能被權力碾壓的渣都不剩！”
…
走出戶部尚書府，周通回到了馬車上。
他原本急切的身形，激動的表情，瞬間歸於平靜。
他身為清流，能在眾多權臣林立的朝堂之上，屹立不倒這麼多年。
除了太史令的身份對權臣們沒什麼威脅之外，自然也離不開他的聰明！
“老爺，咱們現在去哪？”
車夫一臉恭敬的問道。
“去一趟東廠！我要親自麵見夏川！”
周通沉聲說道。
他手中拿著金子，而且還是於海親自送給他的黃金！
縱然這些黃金乃是當初府庫虧空一案的罪證，可也掩蓋不了他收受金子的事實。
萬一被有心人在朝堂上宣揚開來，恐怕整個朝堂將無他的立錐之地。
隻有東廠！
將黃金以罪證的名義，在第一時間交給東廠之後，他才能保全自己，同時也給東廠的人提供一絲線索。
馬超揮舞著手中的鞭子，朝著東廠的方向疾馳而去。
夜色的掩映中，兩道身形跳出了於海的院牆。
“想不到，周通果然是個忠貞之士！”
杜江口中喃喃自語。
“走吧，咱們先去東廠之中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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