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左陽三姓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為什麼領導乾部們一直不整治左陽呢?”
嶽博文的話,讓程竹陷入了沉思。
是啊!
左陽三姓的事情,上層並不是不知道,曾鴻升還在這裡乾過。
劉青山在知道自己要去左陽後,也直接點明了左陽三姓的問題。
可為什麼這麼多年了,領導乾部們並沒有對左陽動手呢?
難道說,他們是故意當做看不見?
還是說,嶽博文那個“壞人”論,真的有效?
嶽博文見程竹不說話,淡淡的說道:“你從政後,有沒有人和你說過為官之道?”
程竹點點頭:“鴻升書記教過我一次。”
“鴻升書記的政治水平非常高,你若是受過他專門的教導,那你應該明白,萬事萬物都具有兩麵性。”
“左陽三姓是個問題,而且是個大問題,可左陽縣的大部分資源都落在了左陽三姓的手中。那左陽三姓和曆史上的和珅,有區彆嗎?”
聽到“和珅”二字,程竹瞪大了眼睛,一臉不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嶽博文。
和珅經曆,和珅的下場,和珅的作用,對於國人來說,可以說人儘皆知。
可不管是誰,都不會自詡為和珅。
可嶽博文這個左陽三姓的領頭羊,左陽縣的縣委書記,竟然自比和珅。
這……
太可怕了。
眼前這位左陽縣的縣委書記,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這種能將自己看清,將命運看透,將事物看穿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到?
“怎麼了?看你的模樣,似乎很震驚?”
程竹淡淡一笑:“自詡清流之人多了,自詡和珅這種貪佞之人,還是頭一次見。”
“清流?”
嶽博文笑了:“明嘉靖年間,曆史上著名的奸臣嚴嵩被抄家之時,查出了三萬多畝的土地,你說多不多?”
“多!”
“可之後海瑞在查清流之首的徐階徐閣老時,查出了四十萬畝,是嚴嵩的13倍,相當於400個故宮。這清流和奸臣,有什麼區彆嗎?”
程竹瞬間無語,一臉的無奈。
嶽博文再次講解道:“清流也好,貪佞也罷!古人做官遇到的問題,和現代的人並沒有什麼區彆!”
“你能不能當好這個官,並不在於你是否清正廉潔,而在於你是否有用!”
“一個清廉的庸官,真的比一個有本事的貪佞強多少嗎?”
嶽博文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不見得!”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清廉的官,要比貪佞之臣,難做千倍、萬倍,因為他需要的顧及的地方太多了。”
嶽博文指了指樓下:“就說你剛剛出手趕走那些混混,和今早你對嶽博宇的報複,你但凡暴露出一點軟弱,明天的舉報信就會填滿市紀委的郵箱。”
“看人下菜碟,是人的天性!”
“而清廉的官……永遠治理不好一個窮鄉僻壤。”
“包拯的公正是在汴京,海瑞的清廉是在江浙、在朝堂。這些地方,都是全國富庶之地。”
“東北、兩廣、西南,這些地方出過這樣的人物嗎?”
“沒有!”
“是沒有這樣清廉的人嗎?”
“不是!”
“是因為沒有滋養這些人的土地。”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八個字說出來容易,想要做出來,太難了。”
不得不說,嶽博文的這番話,顛覆了程竹的三觀。
在他的理解中,想要治理好左陽,需要一位清正廉明的官員,帶領大家一起走向富強,實現共同富裕。
比如,小說中的小雷村。
再比如現實中的華西村。
可嶽博文的這番話,讓他看到了另外一種發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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