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早知道林若溪應該對自己的身份有了一定了解,甚至很早以前就想到一些,隻是一直不說。
如今這麼直白地聽到林若溪喊自己“冥王”,楊辰除了苦笑,也不意外,畢竟就算在去往法國前,自己的身份就很可能被林若溪所了解。
的確,過去林若溪會變得如此冷若冰山,很大程dù上,是一個年紀輕輕就跨足商界的年輕女子,在到處明爭暗鬥的世界裡,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而且,林若溪的家庭也讓她飽受了創傷,很難解開心扉去開心樂觀地生活。
可是現在不同,林若溪經過幾次的死裡逃生,對生命已經有了更多的感悟和重新的認識。
現在她發現,根本不需要再像過去那樣擔憂著自己,擔憂著企業,當然也就無需那麼拚命把一qiē精力花在工作上,並讓自己變得像刺蝟一樣難靠近。
家庭和婚姻,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肯定有著巨大的意義,林若溪一直都懂得,隻是一直沒機會正麵去麵對。
好在,楊辰給了她一個可以放下擔子,去經營自己生活的機會,林若溪也就沒客氣地接納了。
看到楊辰說不出話來,林若溪也不急等他表態,抱著一堆要洗的衣物,走到楊辰身邊,對著楊辰的耳畔輕聲道:“老公……等你想明白了,隨時可以到我房間裡來找我……”
那口中噴吐出的幽蘭,讓楊辰心頭狂跳,這女人竟然如此順口就叫自己“老公”,還真是說來就來,還要……去她房間找!?意思是……
但隨即,火燙的心立馬又冷卻下來,林若溪說的是“想明白了”,這幾個字的涵義,無非是,等自己放棄彆的女人的時候。
“你這樣說,跟不說,有什麼區彆”,楊辰苦笑道。
林若溪一臉輕鬆地道:“沒什麼區彆啊,我就是想讓你難受。”
“什麼?”楊辰懷疑自己聽錯了。
林若溪理所當然地道:“我就是要刺激你,把好吃的放你麵前,卻偏偏不敢輕yì張口吃。我要讓你難受,你一難受,就會心裡憋著氣,憋著憋著,總有一天會爆發的。當你爆發的時候,不是對著我,就是對著彆的女人。如果你對著我發泄,那我就在長輩麵前更加顯得楚楚可憐,到時候不僅媽,可能在燕京的爺爺老人家也會幫著我。
要是你對彆的女人發火呢,那就更好了,她們一受傷,肯定讓你們的感情出現裂縫,對我來說,百利無一害。沒準到時候,不用我*思,她們就主動退出了。”
楊辰脊梁骨一陣發寒,歎了口氣,“林若溪,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能算計。”
“我知道啊,我從來沒掩飾過”,林若溪一對美眸裡滿是戲謔,“怎麼樣,是不是理會什麼叫最毒婦人心?沒關係,除非你哪天不愛我了,不然的話,你鬥不過我的……”
楊辰捏了捏拳頭,咬牙切齒,卻是無話可說,的確,這一qiē,都是因為自己愛她,而她又愛自己。
這場博弈,沒有是非對錯,有的,隻是誰能在心理上征服對方。
林若溪又想起什麼似的,剛走出門,回頭又笑道:“對了,我親愛的老公……我跟你的約定,是在一年內不跟彆的那些女人怎麼樣,所以,一年以後,如果我對那些女人做了什麼……你可不能怪我哦”。
楊辰猛一回頭,幾乎不敢相信,林若溪竟然直接就威脅自己。
林若溪抿嘴笑道:“當然啦,其實你隻要一年內跟她們斷絕了關係,我也就不會多管了。再說了,倩妮還是我的好姐妹,我可真舍不得對她下什麼套子。”
“你至於做到這麼絕嗎!?”楊辰低沉地質問道。
林若溪目色一寒,“既然她們要跟你這個有婦之夫在一起,那就該做好承受後果的準備。”
楊辰啞然,他無話可說。一旦想到林若溪要跟彆的女人玩女人之間的“無間道”,楊辰就覺得自己的日子遲早暗無天日。
自己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被一個女人給玩得如此憋屈?自己軟得碰不過,莫不成還不能用硬的!?
正當楊辰要下狠心給林若溪一點顏色瞧瞧,門口的林若溪似乎早就看穿,歪著腦袋嫣然道:“你是不是覺得,如果用強的把我撲倒了,我就隻能乖乖聽你的?如果你真那麼想,完全可以試試,反正我跟我合法丈夫上床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
隻不過呢,萬一我害怕了,一抵抗,沒準就很容易受到傷害。而我一受到傷害,貌似就有更多東西可以去跟媽聊了呢。嗯……不知道媽如果知道了,她兒子竟然對妻子用粗,她會是怎麼個想法?”
楊辰踉蹌著倒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倒在床上,整張臉垮了下來,欲哭無淚。
林若溪嘴角勾勒出一道勝利者的弧度,朝楊辰揮了揮手,說了句“晚安”,便幫楊辰關上了房門離開。
一晚上,楊辰都完全沒睡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裡全是變了樣的林若溪所說的話,所表xiàn的神情。
他突然懷念起了那個冷冰冰不假辭色,羞澀太說話的林若溪,因為那樣的林若溪雖然沒什麼情趣,好歹讓他心疼,如今的這位,雖然知道她還是她,隻是表xiàn不同,可是……她叫楊辰實在頭疼腦脹。
不能打,不能罵,被抓得死死的去做決定,楊辰從沒覺得自己這麼窩囊過,被一個女人看上,原來也是這麼痛苦的事情。
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楊辰想了一晚上還是沒法子解決。
等天亮以後,楊辰也沒多少疲倦,睡覺對他來說,其實可有可無,不過習慣罷了。
因為是周末,楊辰下樓稍微晚了些,發現餐廳裡,隻有王媽在收拾碗筷,不見彆的人影,納悶地問道:“王媽,怎麼她們都吃好了?”
王媽因為安心的事情,對楊辰也沒以前熱心,點點頭道:“早吃好了,昨天晚上說好的,今天要去孤兒院看孩子們,連帶著貞秀丫頭也去了。”
“貞秀也去了?”楊辰嘴角一陣抽搐,雖然貞秀回孤兒院是正常的,但現在是那丫頭高考複習階段,不是特彆重要的時候絕對不會跑回孤兒院,畢竟那裡去一次就大半天。
很明顯,林若溪是連貞秀這妹妹都不放過,要把全家人都拉到她那邊,讓自己孤立無援!
想到這些,楊辰胃口都減了大半,隨便吃了幾口後,就開著車出門,他卻不是想去孤兒院,而是去常春藤療養院。
其實早在回國的時候就有打算去療養院看看簡對唐老爺子的治療進展得如何,唐婉最近又有沒有碰到麻煩,再有就是自己的大腦問題,經過歐洲那天頭疼,需要叫簡給自己檢查一下。
可是一回國,事情接踵得來,楊辰也就沒立刻抽空過去,乘著周末,楊辰決定把該辦的事情一件件做了。
周末交通有些堵,經過近一小時的車程,楊辰來到療養院,跟門口的保安一打招呼就輕鬆走向內庭院唐老爺子所在的地方。
剛踏入熟悉的庭院內,眼前出現的一幕畫麵,就讓楊辰有些錯愕。
在一株高大的棗樹下,青石桌凳,兩端分彆坐著一老一少。兩人正你一來,我一往地拿著黑白子圍棋,在青石桌的棋譜上博弈。
女的一身白色大褂,琥珀色的發絲簡單用根皮筋紮了下,露出一個姿容冷豔的側臉,赫然是簡。
而那老者,起初還認不出來,頭發斑白,一身寬鬆藏青色布衣,精神奕奕,頗有幾分睥睨的霸道凝結在眉宇間――竟然是之前一直瘋癲癱瘓的唐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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