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一路穿過陰風陣陣的弄堂,走到一處陽光被遮擋的小院落。00ks零點看書
院落已經有些陳舊,白天也沒鎖門,院子裡幾株桂花和銀杏讓整個庭院格外的陰冷,地上滿是落葉,似乎好久沒人打掃,有股子發黴的氣味。
此刻的院子裡,已經站了兩個人影,一個引得楊辰跟過來的灰色人影,正是八部眾的老者灰衣。
另一人穿著身墨綠色軍大衣,背朝著大門的方向,似乎在怔怔出神地望著遠方灰蒙蒙的城市天空,則是灰衣貼身保護的林誌國。
在那日藏區一彆後,楊辰對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就沒太好的映像,楊辰不是個不尊重長輩的人,即便他幾乎沒長輩,但並非見長輩就尊重。起碼林誌國的過去,與現在的一些處事言談,讓楊辰覺得不怎麼舒服,能夠理解為什麼林若溪跟雲淼,作為他的孫女和妻子,都無法接納他。
至於炎黃鐵旅將軍的頭銜,對於楊辰來說,並沒什麼特彆的。
此時見到林誌國,楊辰也沒表xiàn得親切,隻是淡淡地問道:“讓灰衣引我來,有事麼?”
“你似乎很忙?”林誌國轉過身,神情有些嚴sù。
“說事吧,沒事我還得去送人。”楊辰並不想多說什麼,事實上,他不喜歡認為自己是長輩,就擺出一副高姿態的人。
林誌國皺眉道:“楊辰,我是你的長輩,你難道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麼?”
楊辰輕笑了聲,無所謂地搖了搖頭,“等若溪願意承認你是她長輩,我再承認吧。”
“若溪她是跟我鬨彆扭,難道你沒看出來麼!?”
“我隻看出來,你的確不像個長輩”,楊辰有些不耐煩,“沒事我走了。”
林誌國虎目一瞪,渾身散發出凜然的威勢,仿佛整個庭院的氣息都為之一凝!
“你的態度,讓我很失望!”
楊辰渾然不懼,心底一陣暗笑,若不是看在他的確是林若溪的血親的份上,就衝他敢跟自己比氣勢,自己就衝上去踹飛了他先。
“你最好彆把麵對炎黃鐵旅裡那些人的樣子擺在我麵前,我的忍耐是有底線的,你惹急了我,對你沒好處”,楊辰目光冷漠地說。
林誌國麵色有些豬肝紅,顯然內心氣急,但看到楊辰越是平淡的表情,就越是不敢發作,他原本想拿出長輩的姿態,讓楊辰服軟一些,但沒想到楊辰根本不買賬,完全不搭理自己。
更加糟糕的是,楊辰似乎跟林若溪一樣,對自己有了厭惡的情xù。
這對林誌國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打擊,原本指望靠著林若溪的關係,能夠拉攏楊辰,但如今看來,自己有弄巧成拙的樣子。
是太急了麼?林誌國問自己,答案是模棱兩可,他也不知道。
無奈地歎了口氣,林誌國收回了強勢的目光,問道:“慧兒,是不是下個月會來到中海?”
“哪個慧兒?”楊辰反問。
“林慧,也就是慧琳,我的孫女。”林誌國道。
楊辰這才想起,雲淼那沒事亂牽線的老道姑把那寶貝小道姑送中海來的事,有些頭疼地道:“是有這回事,要不你跟雲淼師太商量下,彆做這無聊的事。我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個沒完,哪有空再照顧那一個大活人?”
“你覺得雲淼會聽我的麼?”林誌國道。
楊辰一愣,拍拍額頭,“也是,你也就隻能對你屬下這麼喊喊。”
“哼”,林誌國顯然有些不滿,但苦在那都是事實,不好發作,“你已經娶了若溪,我不準你對慧琳下手。”
“你當我什麼人,我沒事乾嘛給自己找麻煩,按照輩分,她是我小姑。兔子不吃窩邊草,我沒那麼閒。”楊辰搖頭說。
“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外麵有多少女人,有了一而再,就有再而三,對你,不得不防”,林誌國不信任地說道:“到時候,你打算如何安排慧琳?”
楊辰苦惱地說道:“我要是知道用的著這麼愁麼?”
“我給你一個建yì”,林誌國道。
“什麼?”
“讓慧琳跟你和若溪住一起”,林誌國說。
楊辰一聽,心裡還真有些期待,林若溪見到突然冒出來的慧琳是怎麼個表情,按照道理來說,她們的奶奶一個是正妻,一個是小仨,她們應該也是“敵人”,可偏偏兩個女人都是不食人間煙火一樣的角色,一個沉默寡言,冷若冰霜,一個可愛直白,清純善良。
更加要命的是,她們對自己的爺爺貌似都不怎麼感冒,沒準有了共同討厭的人,成了好姐妹也說不定?
“慧琳大還是若溪大?”楊辰一直糾結這問題。
林誌國眼中閃過一絲慈愛,“慧琳比若溪小了十天,若溪是九月五,慧琳是九月十五。”
“呀……看起來慧琳怎麼要小上好幾歲,待山裡的孩子果然要單純一些”,楊辰感慨說。
林誌國怒目道:“你果然對慧琳起了歹心思!?”
“喂,彆血口噴人!我可是敢作敢當的男人,就算我哪天真起了啥心思,我也是不會藏著掖著,不像你,親孫女都不肯叫你聲。”楊辰撇撇嘴說。
“你!”林誌國氣地直冒煙,卻是說不出半句辯解的話,過去的風流債,到現在竟是被晚輩在數落!
楊辰知道,林誌國想讓慧琳與若溪在一起,無非是希望自己的後代能夠不要為自己過去造下的孽果,而變得水火不容,在這樣一個機會下,他希望順水推舟地讓後代能夠親近一些。
楊辰並不排斥這樣的做法,隻不過回去得跟林若溪談談,而且怎麼說慧琳的身份也是個大問題,雖然遲早林若溪會知道,但直接說出來肯定是不行的。
“還有彆的事麼?”楊辰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還有三分鐘。
林誌國沉吟片刻,說道:“神石,還在你手上吧。”
楊辰眼中閃過一絲異芒,怪笑道:“那天花雨不是已經看到了麼,神石,我已經扔給八歧會了。”
“那個是假的”,林誌國目光直射楊辰,仿佛希望從楊辰臉部表情看出什麼,但他發現是徒勞。
楊辰麵不改色地說道:“為什麼這樣說,你應該清楚,神石對我來說,與其講是一種寶物,不如說是一種累贅,扔給八歧會也不會對我有什麼損失。”
“雖然神石對你沒什麼用,但你應該很清楚,神石如果在彆的組織手裡,世界就不會安寧。我想你肯定不喜歡看到這樣的結果,才一直帶著神石。”林誌國說道:“而你現在故意將假的神石扔給八歧會,無非是想讓八歧會成為眾矢之的,既可以讓那些眼饞神石的人去攻擊八歧會,又能讓你在一段時間裡得到安寧,不會連累身邊的人。我說的沒錯吧?”
楊辰笑道,“這都是你的猜測,八歧會如果拿到假的,難道他們不會說麼?”
“八歧會的德川臧二不僅是地忍級彆的超級高手,但同時也是一手讓八歧會成為世界一流組織的領袖。他就算拿到神石,也不會傻乎乎向全世界其他組織解釋,那是假貨。因為沒有組織在拿到神石後,會承認自己拿到的是真的,所以那樣隻會欲蓋彌彰,引來更加大的關注與敵人。”林誌國忍不住笑道:“現在德川肯定已經氣得不輕,你這次的移花接木,給八歧會帶去的,可不是小麻煩。據我所知,單單日本本國的‘高天原’,就已經在對八歧會做一些試探性的進攻了。”
“隨便你怎麼想吧,反正現在神石不在我手上,但不論你信不信,我希望你們炎黃鐵旅彆為了神石打擾我的生活。你應該清楚,我是回國想過太平日子,不是來跟你們打架的。何況,你們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楊辰冷冷地說了一句,轉身離開了庭院。
等楊辰一離開,一直沉默不說話的灰衣走上前來,恭敬地問道:“老爺,楊姑爺給出的神石,真的是假的麼?”
林誌國搖頭道:“不知道,我也隻是試探他。八歧會拿到神石後,一直沒有動靜,德川臧二是老狐狸,他知道,不論是真是假,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那如果真是假的,那麼真的神石,又在哪裡?”灰衣問道。
“這個,就隻有楊辰他自己知道了”,林誌國頭疼地摸了摸額頭,“走吧,灰衣,回燕京,這次中海沒能攔住八歧會的般若跟狸,是我們錯估了八歧會的實力了。這次回去,讓龍二組的成員好好反省,加強訓練。”
“老爺,龍二組的永夜,我認為不適合當組長”,灰衣小心地說道。
林誌國愣了下,歎息道:“你說的我何嘗不知道,但我們國家不同於歐美,雖然我們炎黃鐵旅獨立於國家政局之外,但畢竟是國家部門,想要脫離那些政府裡臭蟲的眼線,是不可能的。永夜還年輕,你儘量多跟幾個老人調教調教他,既然實力有著,狂妄自大一些,就慢慢改吧。”
灰衣臉色也有幾分無奈,“是,老爺。”
“對了,上次讓你調查的,關於楊家楊破軍異常調動江南軍區海陸軍的事情,調查清楚了麼?”林誌國問。
灰衣點頭道:“是的,老爺,楊破軍的確隻是應楊家的親家,中海袁家的要求,幫忙消滅了中海的原有黑道實力東興會,並無彆的隱晦用意。”
“楊公明的這個兒子,不簡單啊,下屆常委班子,應該是進定了,軍委第二把交椅,看來也得落在他手上了”,林誌國目色複雜地分析道:“開國以來,就數楊家與我們林家的門風最為嚴謹。隻不過如今,我們林家嫡係子孫,卻是沒半個像楊破軍那樣的頂梁柱,真是可悲啊。”
“老爺,在查楊破軍司令的時候,我意外發現了一些情況,雖然不能確認,但似乎很有可能……”灰衣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出來。
“哦?什麼?”林誌國很少見灰衣如此說話。
灰衣湊近了林誌國,小聲將事情說了出來……
林誌國的臉色,從一陣震驚,慢慢的,變得深不可測地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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