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去做甚(1 / 1)

樊籠 卿隱 1060 字 2個月前

宋毅乘坐著馬車剛出了府邸,正巧碰上此刻匆匆回來報信的福祿。

一抬車廂窗牖,宋毅目似劍光將那福祿上下掃視,待見他雖行色匆匆卻無慌亂之態,便知事情並未出大岔子,遂複闔上窗牖,沉聲道:“上來吧。”

福祿抬袖擦了把麵上虛汗,來不及驚訝他們大人此時為何外出,幾下爬上馬車,弓腰進了車廂小聲彙報:“大人,姑娘剛剛隨那右相一同出了茶樓,瞧那馬車行駛方位,似乎是想要出城了。”

宋毅神色一凝。

“右相與她同往?確定無紕漏?”

“奴才親眼所見,再真切不過。”

宋毅腦中迅速轉過數個念頭,卻左右猜不著其中關鍵,隻得暫壓心中狐疑,又問:“哪個方位出城?”

“城南。”

宋毅沉吟片刻,道:“速去換輛不打眼的馬車過來。”

五月的京城繁花似錦,恰逢天晴日朗的時候,城南郊外那必是人來車往,幾番熱鬨。不僅是因為風景如畫的千雲湖坐落此處,是才子佳人遊湖踏青的好去處,更是因為這裡是通往城郊南麓那千年古刹皇覺寺的必經之路,天氣好時,會有不少善男信女前往皇覺寺燒香拜佛。

通往城郊南麓的方向,不時有馬車駛過。這些馬車中,多是一般殷實人家出行用的輕便簡單的雙輪馬車,當然也有世家出行用的裝飾富麗堂皇的四駕馬車,一出場就少不得眾多侍衛丫鬟婆子等下人們拱衛著,排場浩大。

一輛簡單的青蓬馬車時急時緩的往城郊南麓方向行駛。裡麵人單手掀開轎簾一角,透過縫隙眯眼盯視著遠處正緩緩朝著皇覺寺方向移動的馬車,臉色越來越差。

“皇覺寺?”宋毅無意識的低喃出聲,繼而聲音發沉:“他們去那裡作甚?”

福祿也疑惑不解。這般冒險出城就單單為了去趟寺廟,若說是為了燒香拜佛祈福一番,那的確是說不過去,少不得讓人猜測有其他見不得人的目的。

若說目的為何……

福祿心下陡然一跳。他突然想到,她此去莫不是要故技重施,討那一方度牒繼而要遠走高飛?

宋毅眼皮突突直跳。無疑,他亦有幾分這般的猜疑。

“人手都提前安排妥當了?”

“大人放心,一切皆妥。寺裡各個角門皆有暗哨盯著,一旦有何異動,定第一時間將人跟緊,不會讓人無蹤無影了去。”

宋毅眸色深深,最後望了眼遠處緩緩移動的那輛樸實無華的馬車,放下了轎簾,低聲道了句:“爺倒要看看,她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皇覺寺在矗立於城郊南麓,廟宇蓋得氣魄恢弘,莊嚴肅穆,不愧為天下第一寺。

馬車在距離寺門不遠處的菩提樹下停靠。

這時有一身穿灰色便服的壯漢過來請示,得到指令後就悄無聲息的上了馬車,掀簾入內,然後在車廂內正襟危坐的老者耳畔小聲耳語。

“大人,寺門處有彆家的探子。”

蘇傾端坐右相一側,雖來報者聲量不大,卻也能被她聽個真切。聞言她自然心下一緊,身體就有瞬間的僵直。

右相看她一眼,安慰道:“莫慌,可能並非衝你我而來。”說著,又看向那報信者:“可看出是哪家的探子?”

報信的漢子搖頭道:“那些探子瞧著眼生,瞧著應是不常在京城出過任務,因而屬下等暫且沒打聽到是哪家的。不過他們行跡隱秘,瞧來甚精於此道,若無數年精心調/教是養不成這般氣候的。想來是出自世家大戶。”

右相皺眉。他首先懷疑的是左相那老匹夫,後一思忖,卻覺得宋製憲的嫌疑更大。畢竟當初是經由宋製憲之手救了蘇傾,而他那心思詭譎之人,如何不會猜疑其中關聯?

看右相大人麵色凝重,蘇傾不由雙手交叉握了又握,低聲出口相問:“大人,可是此行泄露了行蹤?”

右相回了神,擺擺手道:“無需憂慮,並非什麼大事。”又看向蘇傾,素來老謀深算的眸子此刻帶著鄭重:“此行並非兒戲,容老夫再問你一遍,當真思慮清楚了?一旦入這寺,便再無回頭路了。”

蘇傾聽出右相此話中隱含的幾分勸意。

皇覺寺背靠皇家,聲名顯赫,為舉朝第一大寺,皇親貴胄都禮讓三分,更何況他人?哪裡又豈是能隨意兒戲之處?

蘇傾正是看中皇覺寺的權威,因而方有此意。

因為舉朝除了此處,蘇傾實在想不到還有哪裡是那宋毅伸手夠不到的地方,總不能為了躲他,而入那不見天日的深宮罷?

遂亦定了定神色,道:“大人,蘇傾從不是念紅塵之人,惟願過清淨日子,此是我所求,您能成全,我便是求仁得仁。況昔日昌邑護我一命,如今大人又多番庇護,巫家待我至善,蘇傾常感無以為報。如今入佛門,我便能常在佛前誦經念佛,為昌邑超度,為大人您祈福,也總算能還報幾分恩情。”

提到昌邑,右相神色恍惚了好幾瞬。最終歎息一聲,百感交集。

“罷了,你執意如此的話,便都依你。”說著對那壯漢囑咐:“派人悄悄的找個身量相似的小子過來。另外,你親自拿著本相私印去找寺裡的弘一長老,什麼不用說,他看過私印便就明白。”

宋毅透過開啟的窗牖,見到一大弟子模樣的和尚匆匆朝右相他們所在的馬車方向而去,立在車廂外不知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跳上了車轅,替換了原來的車夫趕車入了皇覺寺。

“福祿!”

福祿忙豎耳聽令。

宋毅沉臉盯著馬車消失的方向,掌心扣住窗牖側緣,再次詢問:“前門後門可都有安排妥了人?”

福祿回答是。

宋毅闔下眸子,心思幾番沉浮。

福祿小聲建議:“大人,咱們可要一同跟進去?”

昏暗的車廂沉寂片刻後,傳來宋毅的斷聲:“在這等。”

他還不信了,她能插了翅膀飛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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