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a卓怒火難壓,保鏢十分羞愧。
他覺得自己行事很小心了。
一個得了絕症的貨車司機而已,這輩子掙到的錢加起來都沒有那一撞拿的錢多,在其自知時日無多的情況下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不難猜到。
在和貨車司機的接觸中,保鏢一直很小心保護著自己的信息。他選擇了遠離貨車司機生活區的地方作為見麵地點,小心躲避了所有攝像頭,所有的報酬都是特意換來的不連號舊鈔……對方不可能知道他是誰。
期間用來聯係的亦是不記名的電話卡,車禍發生後保鏢就把電話卡銷毀了。
這樣小心行事就為了不留下任何痕跡!
沒想到在貨車司機死了這麼久之後,在保鏢已經快忘記這件事的現在,貨車司機的妻子會找上門來。
“你有什麼把柄在她手裡?”
Sara卓連皺眉的樣子都很好看。
Sara卓覺得自己氣色不好,卓琛發現她皺紋明顯,那都是和她以前的狀態相比。事實上,現在讓Sara卓和同年齡段的普通女性相比,她的外表還是非常出眾的。
這樣的憔悴,在立場偏頗的人眼裡還會為她增加兩分柔弱同情。
保鏢隻匆匆看了一眼,心情更加沉重:“她手裡有一張照片。”
“照片,什麼樣的照片?”
“我和那個司機見麵的照片。”
保鏢找補道:“……隻有我的側臉。”
這話並沒有讓Sara卓心情變好,她要用最嚴厲的聲音才能壓住內心的驚慌:“隻有側臉的照片,她還能找過來,這不是更可怕嗎?”
是啊,這並不是一個令人心安的好消息。
不管是正臉還是側臉,貨車司機的妻子終歸是找上門來。
貨車司機和保鏢一起出現在鏡頭裡,那拍照的隻能是貨車司機的妻子或者是司機安排的其他人。
現在是一張側臉照片,對方手裡會不會還有正臉照片?
又或者,乾脆拍下了保鏢給司機付報酬的過程——不不不,不可能有這個過程的,支付報酬那天保鏢臨時選了一家不需要身份登記的路邊賓館,再通知貨車司機過去,對方不可能提前有準備!
保鏢在努力回想細節,不知哪裡出了疏漏。
Sara卓壓低聲音道:“現在找上門是不是想要錢?”
保鏢沉重點頭。
Sara卓冷笑:“這次可以給她。不過人的貪欲沒有儘頭,給她一次就會來要第二次,我的餘生不能被這樣一個女人纏住……”
貨車司機的妻子,在Sara卓眼裡是底層到不能再底層的低賤人物了。
這樣的人平時根本沒機會和Sara卓接觸。
縱然是當初卓家忽然出事,也有謝景湖、老僑商等人願意站出來照顧Sara卓,她這輩子即便再怎麼落魄,從來沒有為了生計困擾!
不會接觸的低賤小人物,要趴在Sara卓身上吸一輩子血,Sara卓怎麼能接受?而且人性貪婪,這女人一開始可能隻敢要個十萬花花,花完了就敢再開口要五十萬、一百萬。
一個沒有經濟來源的家庭,一直可以大手大腳過著富裕生活,外人會怎麼議論?
如果風聲傳到謝家耳中,以謝玉平的本事,說不定很快就能翻起已經結案的“交通事故”!
Sara卓無法接受,保鏢也沒法接受。
“他們絕對不知道您的存在,即便有什麼,我會一力承擔。”
Sara卓臉色稍緩:“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忠誠,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讓你去頂罪。”
Sara卓也慢慢冷靜下來。
如果貨車司機妻子的背後是有人在推動,那人為什麼不直接揭露這件事呢?
應該是貨車司機活著的時候查到了保鏢的身份,出事前交代過妻子一些關鍵信息,對方才能拿著照片找上門勒索!
隻要沒有謝家參與,她就還是安全的。
給錢,隻是暫時的安撫。
要想徹底解決這件事……Sara卓臉上閃過脆弱:“我不想一直擔驚受怕。”
活人不受掌控,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
這一次,保鏢想了很久才出聲,“您放心吧,我會把尾巴清除乾淨。”
錢可以給。
在給錢過程中,先弄清楚那個女人到底知道多少,把對方手裡的所有證據都銷毀掉,再製造一場意外——這次,真的要清掃得乾乾淨淨不留一點尾巴,以確保卓女士不會陷入麻煩中。
Sara卓疲憊揮手,保鏢退出了房間。
Sara卓身邊的另一個羅姓保鏢從走廊過來,一臉羨慕:“老板又有事吩咐你去做?她對你可真信任啊!”
羅保鏢語氣中很是羨慕。
同樣是當保鏢,同伴更得雇主信任,待遇自然更好!
保鏢態度冷淡:“等你替老板工作的年限像我這麼久,她也會信任你。”
羅保鏢臉皮厚,並未受打擊,臉上的羨慕變成了憂心忡忡:“老板要是打輸了官司,我們……”
“閉嘴,老板怎麼會輸掉官司!你那點薪水對老板來說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要是擔心卓女士輸掉官司付不起薪水,羅保鏢現在就該另謀高就!
保鏢的眼裡有怒火,羅保鏢連連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擔心老板!”
不管羅保鏢怎麼解釋,同崗的前輩並不打算再搭理他。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酒店外走去,看著前輩發動汽車,羅保鏢將頭探進車內:“……雇主隻是雇主,我們拿多少報酬乾多少事,你犯不著把自己搭進去。”
保鏢眯了眼,“你知道些什麼?”
羅保鏢歎氣:“老板對我的信任遠沒有你多,但我在國內生活時間更久,那個謝總能把企業做那麼大哪會是好惹的人?咱們在人家地盤上,不把錢還給他,老板很難脫身啊!”
原來是要說這事兒。
這哪是一個保鏢該摻和的?
“你把心思用在工作範疇上,不該管的不要管。”
開車的保鏢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羅保鏢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小聲嘀咕道:“欠債還錢在哪裡都天經地義,不還錢還想脫身,除非債主死了——咦?!!”
羅保鏢陡然睜大了眼睛。
假如,他是說假如哈,債主忽然死了的話,卓女士是不是就不用還錢啦?
假如,那個債主正好還是卓女士兒子的生父,那債主死亡後,卓女士的債務不僅沒了,兒子還能繼承生父的遺產。
真可怕啊!
卓女士不會讓保鏢把那位謝總直接乾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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