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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音和馮時遠用了飯,從前廳出來,沒走幾步,便見側麵浩浩蕩蕩走來一行人,為首的兩人高挑頎長,一人著深藍錦袍,一人著月白長衫,正互相交談著什麼。
顧輕音眉心一緊,知道避無可避,隻得快走兩步迎上前,躬身道:“下官見過魏將軍、上官大人。”
馮時遠亦跟在她身後行了禮。
她垂著頭,隻希望這兩人有要事在身,趕緊讓她退下才好。
“原來是顧大人,不必多禮。”片刻,一道溫潤的嗓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
四下俱靜,顧輕音緩緩抬起頭來,上官容欽已走到她眼前,清雅溫潤的麵容,長眉斜飛入鬢,眸中波光瀲灩,眉間一抹淡淡緋色,正溫和的看著她。
顧輕音飛快的移開視線,眼角卻瞥見魏冷堯冰冷的視線。
“顧大人與上官大人是舊識?”魏冷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道:“我與上官大人還有事相商,顧大人若無緊要之事,稍後再正式拜見上官大人罷。”
顧輕音一側身,垂首立於一旁,端正道:“兩位大人公務要緊,下官也正要繼續巡查之事。”
上官容欽經過她身邊時,低柔道:“那就等顧大人忙完再敘。”聲音清淺,當真若微風拂過。
顧輕音仍不住抬頭去看,卻隻餘那人清雅卓然的背影。
上官容欽由魏冷堯引著將駐軍營地巡視一圈,大致了解了軍備防務,駐守兵力,便被人請至新紮的營帳內歇息。
須臾,帳簾一動,明筱鶴笑意盈盈的走進來,“上官,你可來了。”
上官容欽輕抿一口茶水,“這幾日巡查可還順利?”
明筱鶴隨意坐了,“有什麼順不順利的,每年走一遍場子而已。”
“你若真這麼想,禦史大人的職位你怕是擔不得。”上官容欽放下茶盅,正色看他。
明筱鶴眼角一挑,漫不經心的笑意深了幾分,“你現在後悔了?”
“現下是什麼情勢,你若再看不清楚,還是回你的鶴頤樓去吧。”上官容欽站起來,看一眼營帳內懸掛的地形圖。
明筱鶴看他神色,自知失言,斂了笑意,道:“這五日巡查,我哪一天敢鬆懈,隻這營地倒真管理頗嚴,各項事務查下來少有破綻,有的也隻是微小疏漏。”
“顧輕音那裡呢?她對巡查遠比你熟悉。”
明筱鶴挑眉,“她?哦,她昨日倒是說了個疑點,我已經吩咐下去,今日必定要查出個眉目來。”
“那就好好去辦,”上官容欽轉過身來,“這京郊駐軍中我能控製的力量實在有限,若不是春巡,你我又怎會到此。”
明筱鶴心中一凜,立刻明白了上官容欽所指。
上官容欽皺眉看他,“你還在這裡做什麼?你我之間說話也不急於這一時。”
明筱鶴躊躇著,道:“其實,我今日來的確有一事要稟明。”
第182章賊喊捉賊
上官容欽見他猶豫,問道:“究竟是何要事?”
明筱鶴琉璃般通透的眸子一轉,聲音低了幾分,“前兩日,顧輕音差點又出事了。”
上官容欽眉頭一緊,“什麼事?”
“就在營地的林子裡,遇到了賊人。”
“賊人?這裡是駐軍營地,並非那些肖小可以隨意闖入的地方,”上官容欽頓了頓,溫潤的神色冷下來,“況且,我已見過顧大人,她若真出了事,為何卻隻有你知曉?”
明筱鶴心一橫,道:“我那日就在林中,不止是我,韓錦卿和魏冷堯也是知道的,他們不說,是因為……因為他們以為是我辱了顧輕音。”
上官容欽目光炯然,直視著他,“你說清楚,你辱了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嗓音依然是溫潤的,氣勢卻已全然變了,明筱鶴回避著他的目光,有些艱難的吞咽了下,“上官,不是我,真的,我隻是恰巧在那裡而已。我是怕他們拿這個和你說事,你不用理他們。”
“既然不是你,他們無憑無據,為何會懷疑你?又憑什麼讓我相信?”
明筱鶴覺得自己簡直是此地無銀,但他彆無選擇。
那夜回去後,他發現平時常用的發帶不見了,想起當時綁了顧輕音,後來便不知所蹤,他本來覺得即使魏冷堯再有懷疑也抓不到把柄,又能真拿自己如何,被他打了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他早晚要討回來的,但那根發帶若到了他手裡,則無疑是最好的證據,那樣的水藍色澤,除了他,整個駐軍營地都不會有人用,這讓他始終惴惴不安。
他不怕韓錦卿和魏冷堯,就算他們確定了是他又如何?他隻是在意上官容欽的態度,他知道上官容欽對顧輕音特彆,若是讓他從其他人口中知道真相,他無法預料後果,所以,無論如何,他要搶在所有人之前,親口向上官容欽解釋。
明筱鶴想到此,狹長的眼眸微眯,看著上官容欽,“韓錦卿早就在暗中查我了,上官,如果他們要借著這件事挑撥你我之間的關係,即使沒有真憑實據,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
上官容欽淡淡看他,眼中明明暗暗,“不是你,是誰?”
明筱鶴一愣,忙道:“那夜林中昏暗無光,我哪裡看得分明,不過,那人很快逃了,應是沒討到什麼便宜。”
良久,上官容欽道:“這事我記下了,她沒事就好,”片刻又道:“你且下去,我自有定論。”
晚間筵席之上,眾人到齊,韓錦卿自與上官容欽一番客套,席間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好不熱鬨。
散席後,韓錦卿便回了營帳,換了一身淺紫錦袍,斜斜躺在軟榻上翻看書冊。
清露在一旁替他整理案頭,看他一眼,道:“相爺今晚不去後山?”
韓錦卿翻過一頁,慵懶道:“不想動了。”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清露不明所以,不過看著自家主子心情好,她心裡便也跟著輕鬆,悄悄挨近幾步,道:“相爺,顧大人那裡,怎的不用奴婢伺候了?”
“你什麼時候成了她的人?”韓錦卿手裡的書冊又翻過一頁,說得漫不經心,“心思倒在她身上了。”
清露自然聽得出他語氣中沒有半分惱意,又道:“奴婢這輩子都是相爺的人,隻是顧大人對相爺誤會頗深,奴婢是想要替相爺解釋清楚,況且,顧大人的傷勢……”
“她的傷勢早已無礙,”韓錦卿憶起昨夜所見的一段藕臂,笑意不自覺加深,“她要誤會便隨她去,誰要你擅自解釋什麼,你再自作主張,就讓楚風送你回府去。”
清露一撇嘴,隻沉默的繼續收拾著。
隨著門外的一聲通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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