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矩琢磨天子的意思,是可以聽出一些弦外之音的。
為何要重用孫承宗,表麵看上去是重才惜才,其實是在三報之中有所偏頗。
眼下天子最憂心的莫過於這場遍布大半明朝疆土的大旱,滿朝大臣,地方官員為此上的奏章堆積如山,至於各自私下的議論不知多少。
因為古往今來任何大範圍的全國災情都是王朝覆滅的征兆,甚至直接令一個王朝崩潰。
元朝之亡就始於黃河泛濫上,當然另一個時空的明朝幾十年後也是亡於從陝西波及至全國的大旱。
於此三報各有不同。
皇明時報略微提了幾句,但幾位官員都是呼籲天子不要繼續不朝了,同時早日冊立儲君以定民心。同時罵幾句申時行認為他結黨營私,以及沒有儘力對天子規勸。
而天理報則不同,他們可謂極用心於這一次饑荒。故而舉出不少孝行義舉來。
甚至還列舉順天府一名管理倉糧的官員,寧可自己餓死,也沒有貪汙了倉糧一毫,如此官員可謂清官廉吏,為了此事天理報還很是讚揚了一番,地方官府還為他立碑。
其餘就是褒獎君子固窮,貶低小人窮斯濫矣。讓百姓安心等待朝廷處置,不要造反。
天子看了初時很欣慰,但後來令東廠的人暗察了一下真相,才知道這官員不是餓死的,而是因為其他病病死的,但被管糧的官員修飾了一番報了上去見於報上。
唯獨是新民報看似沒有當什麼教化的作用,但是不自覺中在連續幾刊中普及了如何備荒,說來這新民報才是真正地在經世致用。
想到這裡,陳矩見報頭這新民報三個朱字印入眼中。
《書·康誥》:“亦惟助王宅天命,作新民。
如何使民更新,如何教民向善,陳矩從林延潮辦報,辦學院,立學說中窺到了一絲端倪。
此刻陳矩心底問道,林三元你究竟要的是什麼?
而此刻張誠拿著福建巡撫的奏章到內閣傳旨。
現在內閣之中三輔王錫爵正在生病,閉門調理了半個月。
所以內閣依舊是三個內閣大學士當家做主的局麵,首輔申時行,次輔許國,以及原先四輔王家屏。
王家屏守製期滿後回朝即從吏部左侍郎銜升為了禮部尚書銜。
從萬曆十二年十二月從吏部左侍郎任東閣大學士,再到萬曆十七年三月(曆史上是萬曆十六年十二月)升為禮部尚書,王家屏用了四年多功夫,他也擺脫了打雜的局麵,在內閣之中也有了話語權。
現在內閣的申時行值房裡,申時行正帶著眼鏡看奏章,許國反剪著手正在踱步,同時眉頭緊皺,至於王家屏正在喝茶,身邊還有一個小罐子裡麵是六必居的醬瓜。
王家屏平日辦公時,常喜歡拿著小點心嚼個不停,這也是他多年的習慣。在內閣(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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