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李子華的震怒,下麵的師爺都是麵麵相窺。
一名師爺起身道:“東翁,萬萬不可因此事為難付知遠。”
李子華臉色青了又紫,沉聲問道:“你說出道理來。”
這師爺道:“東翁,這付知遠處置此事手腕極好。這公告裡口口聲聲,將貪墨之罪職都歸於吏治上。”
“此舉何為?是為了給河南官場上官員開脫。要知道上一次丘橓所舉河工弊案,雖最後被申吳縣壓下,但河南上下,咱們河道也是惹了一身騷味。”
“付知遠此舉推至吏治,就是禍水東引,將河工弊案罪責都推至河道河工上,讓我們為替罪羊。若我們就此追究他,河南巡,藩,臬各衙門都會支持於他。”
此人說完,另一名師爺作色道:“既這姓付的如此不安好心,我們怎麼能忍。”
這師爺道:“恰恰要忍,眼下聖上對河工弊案的餘怒未消,若是有禦史拿付知遠這公告作文章,那麼必引起河南,河道兩邊打官司。這官司打起來,就算我們能贏,但最後對哪邊都沒有好處。”
“一旦東翁失去聖眷,河道總督之位不保,如此就算殺了付知遠也無濟於事。穿鞋的沒有必要和光腳的泥腿子一般見識,我們就此息事寧人,既給了一省官員的麵子,也顯得東翁大度,不與你一介太守計較。”
這師爺說完,眾人紛紛點頭,連方才震怒的李子華,也是消了慍色,最後道:“也隻好如此,最後便宜這姓付的。”
師爺見李子華從諫大喜,隨即又道,東翁不必著惱,隻要東翁還是河督,除非歸德府河工不出事,否則遲早有與這姓付的算帳一日。
李子華點點頭,目光嚴峻。
此刻在歸德同知署。
林延潮卻見陳行貴,張豪遠二人來道:“司馬喜報,喜報!”
林延潮擱下筆,笑著問道:“這哪裡來的喜報?”
“是京城來的喜報。今科狀元出來了!”陳行貴笑著道。
林延潮聞言不由一愕,心底第一個念頭,是三年一晃而過了。
三年前大魁天下,金殿奏對之時,自己猶然曆曆在目,想起少時好友,在鄉讀書之情,林延潮不由生出滄桑之感。
但轉念一想,時已是五月,今年春闈放榜較晚,三月下旬才放榜,而從京城傳來消息,路上顯然是耽擱晚了,原來不知不覺自己為官三年有餘了。
“三年了!不知新科狀元是何人?”
陳行貴道:“是朱國祚。”
林延潮記得此人,當年在申府上,申時行給自己引見過。林延潮不由道:“是他啊。”
此人從小在申府長大,與申時行幾個兒子女婿一並讀書,這一次中了狀元,申時行居然也(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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