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禮在明朝官場上很盛行。
比如地方一個知縣,不說是見巡撫,見知府這一級要跪,與你平級的巡按禦史也是要跪,除此以外上官都基本都要跪。到了清朝這一製度更嚴格,已是演化至官場至理‘多叩頭,少說話’的地步。
而林延潮身為翰林,因為是清貴之臣,故而即便遇上上官,這才不用行跪拜之禮,否則初履其他官職,幾乎見官就跪,實是有辱讀書人的尊嚴。
眼下他回鄉省親,到了地方老百姓見他跪禮也是常禮了。
當然林延潮有權讓人免禮,但不讓人免禮,也是他的權利。尋常百姓,林延潮讓其從頭到尾跪著與自己說話,也算非常正常的事。大明的官員都是這麼乾的。
不過待謝總甲跪下後,林延潮還是雙手虛扶道:“原來是謝總甲,地上涼,起身說話。“
謝總甲也看出林延潮對他的疏遠之意,不過他立即嘿嘿地笑道:“狀元郎,眼下我幫著老爺子跑上跑下操持著鄉下事情,幾乎算是你們林家半個跑腿的,以前有得罪地方,就算了吧!“
一旁大伯也是道:“是啊,延潮,我泰山他幫了我們林家不少忙呢。“
幫忙?
以前自己林家沒發達時,謝總甲就一直借著親家的關係,從林家那占了不少好處。眼下林家發跡了,謝總甲卻好心來幫忙了?
當然林延潮也並非小氣的人,自己家發達後,讓親戚間\'雨露均沾\'也是可以的。家業大了以後,有些事總是要讓親戚打理的,那麼適當的分潤也是可以的。
不過謝總甲卻有幾分不知好歹。
當初林延潮在家時,大娘與謝總甲尚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但林延潮一進京趕考,這大娘,謝總甲就不安分起來。謝總甲原是辭掉了裡長,但數年後又重新撈了回來,這一次由他兒子謝老三居之,但實際上還是他拿主意。謝總甲身為裡長,少不了要幫林家操持鄉下的事。不過賬目卻不清楚,三叔要查賬,謝總甲卻不給看。
到了後來,謝總甲還得寸進尺。林延潮中秀才後,在鄉下曾買了幾十畝免稅田。大娘向林高著討說讓謝總甲來代為代理,但林高著可是沒有糊塗,家鄉的田產,屋產,隻是交給鄉裡族親打理。
林延潮對此事聽後本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今日既是見了謝總甲少不了給他臉色看。但哪知謝總甲,還以為林延潮小心眼,記著當初自己與他打官司的事。
謝總甲向林延潮賠禮,卻落得了自己心胸狹隘的印象。
老村長來與林高著道:“咱們老家的宗祠已是重修過了,還有狀元公爹娘的墓也是重新修葺了一番,這裡是條子,開支一筆一筆的都寫在上麵,請過目。“
這個時代士大夫榮貴還家,必須上墓焚黃,盛宴親舊,誇耀鄉裡。林高著早就盼著林延潮回家這一(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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