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的史官媒仙撲騰著翅膀,圍繞著一個黑袍人飛來飛去,大聲斥責。
大雪王宮下的羽人也紛紛抽出刀劍,與這個擅闖大雪王宮的人對峙。
黑袍人渾然不理,自顧自地向山上走去。
“邪惡的入侵者是要被律法驅逐出去的!”
“殊媱殿下不會放過你的!”
“你這個趁虛而入的竊賊,令人不齒的強盜!”
“……”
媒仙一邊謾罵,一邊在自己的本子上記錄:媒仙為守雪王宮,不懼來敵,厲聲嗬斥,字字誅心,擅闖者以黑袍罩麵,無地自容。
抵達大雪王宮。
“罵夠了沒有。”
黑袍中人慵懶開口,是女子的聲音。
她伸出一雙手,喝了一個‘開’字後,輕而易舉地打開了大雪王宮以鐵索禁錮的大門。
“鑰匙靈根?”媒仙見過識廣,立刻給出了判斷。
最嚇人的是,這黑袍人一邊用雙手推門,還一邊用雙手脫下自己外罩的黑袍。
四隻手……她有足足四隻手!
黑袍嘩然落地。
銀白長發的冷豔女子露出了容貌,血紅的長裙包裹住了她凹凸有致的胴體,玉腿款擺間,她的身軀搖曳出了難言的誘惑之美。
“你……你是……”
媒仙大驚失色。
“哎,太多年沒有回來,真國的晚輩們都不記得我了麼?”
銀發紅裙的女子四手交握胸前,歪著頭,露出了稍顯落寞的微笑。
“你是……魂泉大人?”媒仙陡然想起了某些傳聞,精準地猜到了對方的身份,顫聲問:“魂泉大人回來了?”
“嗯,那邊的事辦完了,自然就回來了。”魂泉悠悠地應答了一句,說:“龍主殿住了太多人,我嫌他們吵……聽說大雪王宮的宮主遭遇了不測,宮殿空了出來,我就順道來了,之後,我應該會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媒仙的態度立刻變了:“恭迎正義的魂泉大人回宮,媒仙作為魂泉大人最忠實的仆從,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不必。”魂泉淡淡道:“你不配。”
媒仙也不怒,隻虔誠地跟在這位真國的傳說人物身後。
對於魂泉,哪怕是真國的人也知之甚少,但媒仙隻需要知道,這位紅裙女子過去是龍主殿的第二把手,就足夠了。
魂泉走入大雪王宮。
進入殊媱的寢宮。
魂泉看著那一個個擠壓變形的屍體,秀眉微蹙。“殊媱心狠手辣,為真國所不容,我要不是被她脅迫,早就將殊媱的惡行檢舉揭發,公之於眾了!”媒仙振振有詞。
“我倒是覺得這位妹妹的收藏挺彆致的。”
魂泉淡雅一笑,也未多言,隻是說:“好了,幫我打掃出兩間房間吧。”
“兩間房間?”媒仙一愣:“除了魂泉大人,還有其他人要住進來嗎?”
“嗯,還有一位是我的妹妹。”魂泉頷首,說:“一個叫行雨的小姑娘。”
第390章燒書
林守溪問完之後,小禾遲遲沒有給出回答,等到他再彆過頭去看時,小禾已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纖細柔長的雪發順著肩臂披落。
雪發之間,少女精致瓷白的容顏靜謐安寧,像易碎的夢。
清晨醒來後,一切照舊。
在神山,這應是萬物複蘇的季節,但真國依舊大雪紛飛,絲毫沒有回暖的跡象。
關於昨夜的話題,他們也再未提起。
“這裡的雪與神山不同,這裡的雪落下時像鹽,鋪在地上時像沙子,可它雖然沒有神山之雪那狀若鵝毛的飄柔,卻要更白一些,看久了,我都險些忘了泥土本該是什麼顏色的。”
林守溪坐在一處荒涼的山脊上,接住落下的雪,凝視掌心,發出感慨。
“那你更喜歡神山的雪還是眼前的雪呢。”正靠在他肩頭,把玩著一雙纖纖玉手的小禾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原本隻是觸景生情的林守溪立刻感到了一陣殺意。
“我…………都喜歡。”林守溪回答。
“都喜歡?”
“嗯,不同的雪有不同的美,神山的…………”
“好了,今天不想聽你的鬼話。”
小禾莞爾,她趴在林守溪的肩頭,許久沒再說話,一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小禾才緩緩睜開眼眸,傾身附在他的耳朵旁邊,問:“你很想念楚姐姐與小語師尊,是嗎?”
林守溪理所當然點頭,但又及時補了一句:“有小禾在身邊,我不覺得孤單。”
“我說了,今天可不想聽鬼話。”小禾護了檸他的耳朵。
“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林守溪笑著問。
“沒什麼…………對了,初鷺馬上要醒了,你去輔導她修行吧,我再回戒指休息一會兒。”
小禾舒展著嬌小美妙的身軀,從山崖邊立起,將玲球小巧的嫩足伸入了素色的繡鞋中,她輕輕踩了兩下,小巧的腳便探了進去,她對著林守溪揮了揮手,回到了這枚黑色的儲物戒中。
林守溪微感古怪,卻未多問。
不久之後,初鷺也醒了過來。
“師父早上好。”初鷺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尋找師父的身影。
林守溪正襟危坐,正手拍道訣,於窗邊打坐。
初鷺走到師父身邊,習慣性地檢查窗戶有沒有拉嚴實,檢查房門有沒有關緊,她害怕師父的存在被大焚宗的長老們發現,這樣一定會惹來很大的麻煩。當然,這嚴謹的一幕落在小禾眼中,就被無情地定義為了女徒弟的偷情練習。林守溪聽了,還一本正經地反駁:“初鷺還小,況且,不是所有徒弟都喜歡欺師滅祖的。”
“的確不是所有徒弟都喜歡欺師滅祖,但有人卻是實實在在的師徒通吃哎。”小禾一句話堵住了林守溪的所有道理,讓其慚愧低頭。
林守溪帶著她打坐修行了一會兒。
不得不說,初駑的天賦極高,許多晦澀的心經與劍法,對她而言也隻是一點就通。
林守溪也高度讚揚過初鷺的天賦:“你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弟子。”
初鷺聞言,知道師父是在與她打趣,絲毫不惱,反而對於那位號稱武道冠絕天下的小語大師姐娘更為好奇…………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姐姐厲害。
“師父還真是喜歡小語師姐娘呢。”
今早,初罵主動發表了這樣的感概。
“為什麼忽然說這個?”林守溪問。
“讀,不是師父昨夜主動與我提的嗎?”初鷺無幸地眨了眨眼。
“為師…………說什麼?”林守溪有不好的預感。
“師父說,你的小語徒兒可好了,徒兒該乾的她乾,不該乾的她也乾,可勤奮了。”初鷺仰慕地說。
“......”
林守溪深吸口氣,不知該說什麼。
“對了,我一直想問師父,不該乾的指的是什麼呀?”初鷺好奇地問。
“為師晚上沒有告訴你嗎?”林守溪問。
“沒有,師父隻說,那是女徒弟的必經道路。”
初鷺低聲說。
“......”
林守溪沉默片刻,說:“你去問你晚上的師父吧,她會給你答案的。”
“哦…………”初鷺咬著手指,,喃喃道:“師父隻有在晚上才能告訴我呀。”
林守溪聞言,警了初鷺一眼,一時分不清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她小小年紀就什麼都懂了,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師父,他連忙繞開了這個話題,問:“我交待給你的事,你記清楚了嗎?”
林守溪教導初營,但也不是白教的,初登不僅是他了解真國的鑰匙,同時他也讓初鷺去尋找那位誅神錄作者的消息,以便讓他更快找到幕師靖,與之會合。
“知道了!”
初鷺乖乖點頭。
“你今天是不是有比試要參加。”林守溪問。
“嗯,隻有通過了重重選拔,才能獲得參加十三靈宗會道的資格。”初鷺問:“師父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不要掉以輕心就好。”林守溪說。
這也是他對初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初鷺重重點頭。她無法與師父待太久,很快,她就要與大焚宗的弟子們一道去念晦澀難懂的經文,然後參加各種比試了。
初鷺剛走沒多久。
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陣幽香從身後襲來。
“小禾,初鷺還小,你以後不要和她說這…
林守溪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看到的卻是一張清麗柔美的仙顏。
楚映蟬的麵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