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語輕哼一聲,道:“我不問你就不會說?”
“好了,等時機恰當,我自會告訴師祖的。”林守溪賣了個關子。
宮語白了他一眼,也沒追問,隻是道:“私底下還喊我師祖?”
林守溪微愣。
卻見宮語將窗輕輕掩上,婀娜款擺地走到他麵前,藕臂輕探,要去攬他的脖頸。
林守溪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避開了絕色仙子的抱擁。
宮語娥眉淡蹙,問:“你這是何意?”
“我在樓下時,見小禾與映嬋房中的燈都熄滅了,她們是睡下了嗎?”林守溪問。
“嗯。”
宮語點點頭:“小禾與楚楚從西疆趕來,已兩天兩夜不曾合眼,你久久不歸,她們等得困倦,自然睡下了。”
說到此處,宮語唇角勾出一絲嫵媚的弧度,道:“她們睡了不是正好麼?醒著倒還礙事呢。”
“不……不行的。”林守溪彆過頭,不去看她攝人心魄的眼睛。
“不行?什麼不行?當初你與映嬋不是趁著小禾睡覺時顛鸞倒鳳,快美非常麼,怎麼現在又端起這正人君子的架子了?我看呀,你這架子就和映嬋的師父架子差不多,一戳就散。”宮語如此嘲弄著,不由分說地將林守溪抱在懷中。
“師祖,彆這樣。”
林守溪被她抱著,雙手卻是低垂,他正色道:“等她們醒吧,等她們醒了,我們就坦白一切,這場師徒遊戲暫且休止吧,之後我們還有許多正事要做,彆再耽擱了。”
宮語盯著他的眼眸,似在觀察他是不是認真的,許久,宮語淡然一笑,道:“坦白?若是坦白了,置我的顏麵於何地?日後又將置我的身份於何地?”
“總要說出口的。”林守溪說:“這不是我們早就說好的嗎?”
“可我就是不想說了。”宮語道。
“緣分造化如此,若非親曆,我也決計想不到世上竟有這樣的事,我們的相遇相知是美的,若再瞞下去,反而不美。”林守溪認真地說。
宮語輕輕鬆開了摟抱著他的袖,神色幽怨。
林守溪歉意低頭,卻是沒有心軟。
仙子胸脯伏動,準備再度啟唇之際,神色忽地一顫,她抓住林守溪的手,一把將他攬在懷裡,林守溪以為她要來硬的,可宮語卻是低聲說了一句:“有人來了!”
果不其然。
樓梯上隱隱傳來了腳步聲。
“是慕姑娘與楚楚。”林守溪辨認出了她們的腳步:“楚楚來了正好,稍後我們去找小禾……唔……”
林守溪的嘴巴已被宮語捂住,這位狐裘仙子四下環視,注意到了豎在一旁的木櫃,飛快拉開櫃門,拽著林守溪避了進去。
林守溪在武力上哪是宮語的對手,他被飛快製服,點住穴道,被壓入櫃中。
門打開時,櫃門已經閉攏。
狹窄的空間內,林守溪被宮語死死地壓著,香軟玉體在懷,幽香沁入心神,林守溪微微仰頭,於昏暗中看到了宮語柔情似水的眼眸,破廟雨夜之景重現,兩人肌膚相貼,不分彼此。
楚映嬋與慕師靖進了門。“奇怪,侍女明明說看到他回來了,怎麼半天尋不到人影?小禾房間裡不在,小語房間裡也不在,這裡躲哪去了?”楚映嬋四下巡視,疑惑開口。
“說不定他又有事出去了。”慕師靖接話。
“就算出去,也應打聲招呼才是。”楚映嬋說。
“誰知道他呢,指不定又在外麵養新的妹妹了。”慕師靖輕哼。
對話聲從外麵傳來,時而近時而遠。
宮語仗著道法高深,篤定不會被發現,猶在狹窄的木櫃內挑弄林守溪,仙子嬌媚地笑著,酥軟傲人的嬌軀摩挲著少年結實的身板,她的手亦輕飄飄地掠過他的麵頰曲線,少年的呼吸愈發粗重,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木櫃外,聲音再度傳來。
“咦?怎麼小語也不在家?”楚映嬋訝然道。
“什麼?”
慕師靖沉吟了一會兒,推測道:“林守溪該不會帶著小語私奔了吧?”
“私奔?你在想什麼呢,小語這丫頭今年才八歲。”楚映嬋無奈地笑。
“哼,這個禽獸什麼事做不出來?”慕師靖不以為意。
楚映嬋淺淺一笑。
“要不我們去彆處找找,看看這對狗師徒躲哪去了?”慕師靖問。
“不必了,我們在這裡等他們回來就是。”楚映嬋說。
“在這裡等?”慕師靖蹙眉,問:“等他做什麼呀,浪費時間……哼,小師姐,你到處尋他,該不會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哎,彆打我。”
“再胡說八道,師姐撕爛你的嘴。”楚映嬋羞道。
“哼,你這窩裡橫的壞仙子。”慕師靖委屈,說:“對我這般凶,對林守溪倒是溫柔得緊。”
“是呢,隻是徒兒對為師可半點不溫柔。”楚映嬋嫣然一笑。
楚楚嬌媚的笑令得慕師靖的心跳加快了許多,她咬著紅唇,羞道:“你……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這狐媚仙子,與你師父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木櫃內,宮語秀眉淡蹙。
“嗯?師父狐媚?”楚映嬋托著香腮,疑惑道:“師尊可是正兒八經的冰山仙子,哪裡與狐媚沾邊了?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去師尊那告禦狀了。”
“你去呀。”慕師靖有恃無恐:“我可不怕她。”
就這樣,兩位小仙子坐在外麵,直接有一句沒一句地鬥起了嘴來,楚映嬋向她詢問這些天發生的事,慕師靖一一作答,唯獨隱瞞了林守溪與小語的故事。
這可是慕師靖拿捏師尊的把柄,輕易不會說出口。
外麵聊得熱鬨,木櫃裡也熱鬨非常,林守溪被壓在折疊好的少女衣物上,滾燙的仙體縱入懷中,將他的肌膚一寸寸點燃,他像是一個玩偶,被宮語隨手擺弄,渾身野火焚燒。
許久,外麵的聲音才漸漸淡去,櫃門再度打開時,林守溪幾乎是癱軟著走出來的,他一步一趔趄,勉強將窗戶壓好,然後背靠著窗,回首看向整理衣裳的宮語,神色慍怒。
“這般看我做什麼?”宮語問:“你口口聲聲說著不要,身體倒是誠實得很呢。”
林守溪過去與楚楚說過類似的話,此刻卻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這……是正常的,任何男子都會如此。”林守溪臉上的紅暈還未淡去。“是嗎?”宮語微笑問:“那,師父想要了麼?”
林守溪卻依舊堅定搖頭:“不行。”
“哦?還是不行麼?是為師不夠誘人麼?”宮語問。
“你何必這樣?”林守溪看著她。
“那要怎樣?難道此刻我要拿著我的偶衣跑到小禾楚楚麵前,大聲地告訴她們,我就是小語,我就是喜歡我師父,以後你們的夫君也就是我夫君?”宮語冷冷地問。
林守溪沉默半晌,說:“事情總要說明白的,不是麼?”
“你覺得說明白了,小禾與楚楚就會接受?”宮語問。
“我不知道。”林守溪說。
“你都花心至此了,卻還要在這種時候裝正人君子呢,無趣。”宮語嘲弄。
“是,我的確花心,也的確自私,在不死國時我就明白,我從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更不是道德聖人,我也不知道,像我這樣的人為何能遇見你們這麼好的姑娘,能遇見你們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所以,同樣的錯誤我不想也不敢再犯一次。”林守溪緩緩地說。
宮語沉默良久,終於回應:“是啊,她們都那麼好,你又能給她們什麼呢?一份切成許多片的愛意嗎?”
“我想過這個問題。”林守溪認真地說:“過去我給不出答案,但現在,我想給你們一個特彆的禮物,一個祓儘汙穢的新世界。”
“膽子這般小,誌向倒是遠大。”宮語頓了頓,問:“這個禮物要等多久呢?”
“也許百年,也許千年,但沒有關係,反正我們永不分開。”林守溪說。
宮語瞳光輕顫,卻是嬌蠻道:“畫餅充饑誰不會?你也就能說些甜言蜜語哄人了,當年小禾與楚楚就是這樣被你騙得團團轉的吧?我就是不想坦白,你能奈我如何?”
“師父的話你也不聽了?”林守溪問。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宮語冷哼。
“你今夜的確太過放肆了。”林守溪肅然,問:“你到底是不是我徒弟,我徒弟從沒有這麼不聽話過。”
宮語輕咬朱唇,睫羽微顫,她將纏繞在臂彎間的披帛攏緊,像是受到了威脅的狐狸。
“我不是你徒弟還是誰?”宮語幽幽道。
“既然是我徒兒,那……”
林守溪欲言又止,他徑直走到她麵前,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掀按在桌案上,揚起手掌,狠抽了一頓。
他降伏宮語靠的從來不是境界,而是為人師的威嚴氣勢,氣勢壓迫之下,一切反抗似都是錯的。境界失去了意義,宮語掙動腰肢,吟聲淒婉。
被教訓過後的宮語卻絲毫沒有知錯就改的意味,她麵頰潮紅,更貼近林守溪,聲音誘惑:“師父如此教訓小語,是不是該多給些獎勵了呢?”
這一次,林守溪沒再猶豫,吻了上去,直將她吻得嬌軀酥軟,淺吟不止。
兩人分開後,宮語拭著紅唇上的晶瑩水絲,蹙眉道:“你,你終於不裝了?”
林守溪點了點頭。
“你……這是承認了?”宮語微驚,旋即羞惱道:“好啊,你剛剛果然在與我裝!”
“是。”
“你……你這是裝都不裝了?”“我剛剛的確在裝。”林守溪平靜說:“我在裝,我明明認出你是我的小禾了,卻裝作沒有認出來,不過……小禾其實也是一樣的,對嗎?”
……
樓梯上再次響起了腳步。
穿著絲質火龍睡袍的小語穿著小涼鞋,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她抿著唇,神色拘謹,不複往日的活潑。
很快,外麵的門也推開了,楚映嬋與慕師靖一同走了進來。
小禾幽幽地瞪了林守溪一眼,解除了彩幻羽,像是月光透窗照入屋中,雪白的長發輕然飄落,纖細的少女靜然玉立,清清皎皎。
她淡咬緋色薄唇,盯著林守溪,神色幽怨。
“我猜對了,林守溪果然沒有行真刀真槍之舉。”楚映嬋笑著說。
“不算!”小禾惱道:“他是看穿了我的身份,才故意如此的,若是師尊本人,他此刻定已獸性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