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埋葬眾神 第122節(1 / 1)

“真的嘛……”小語轉過身,眸子漸亮。

“師父從不騙人。”林守溪說。

“師父真好!”小語更加感動,她張開手,抱了抱劍,就當是抱了下師父了。

“對了,小語修劍之時也彆忘了修心,道心是修道者的神牆,是庇佑你度過重重劫難的保證。”林守溪語重心長地說。

“明白了,我會好好修心的,堅決不做像聖子那樣的壞女人!”小語向來是有隔夜仇的,她對於昨天的壞聖子依舊耿耿於懷,甚至還夢到了自己長大後欺負壞聖子給師父報仇的場景。

“嗯,我相信小語。”

林守溪看著小語神采奕奕的模樣,微笑點頭。

小語聽著師父溫柔好聽的聲音,心尖打顫,她亦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紅,說:“當然,主要是因為我的師父肯定比壞聖子的師父好得多。”

“嗯……是麼。”林守溪倒是沒什麼底氣。

雲巔榜上沒有慕師靖師尊的名,但武林中幾乎默認了她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她一手調教出了慕師靖這般劍心通明的道門弟子,更是輕描淡寫間便覆滅了魔門……

“當然呀。”小語卻是信誓旦旦的,她皺著俏嫩的臉蛋,說:“明明是道門正統的師父,卻教出了這等叛入魔門的弟子,嗯……上梁不正下梁歪,要麼是她師父眼睛瞎掉了,要麼就是她同樣心術不正,外道內魔!”

小語本就氣了一晚上,此刻打開了話匣子,說起壞話來更是伶牙俐齒滔滔不絕:

“而且一般來說,一個壞師父遠比一個壞徒弟更可惡!這樣的師父當了道門的門主,那道門豈不是要成魔窟了?這得誤人子弟多少呀……這,這怎麼行呢!”

小語說著說著,依稀想起一事,又問:

“對了,師父,你……是不是和那個聖子認識啊。”

“嗯。”

“那……你們之間是有什麼關係麼?”

“什麼也沒有。”

對於這個遠在神山的小姑娘,林守溪沒什麼好隱瞞的,相反,他倒是更願意對這童真未褪的女孩展露真言,“彆胡思亂想了,我與她是宿敵。”

“宿敵?”小語微怔,根據字麵意思理解:“是住在一起的敵人嗎?”

“是命中注定敵人。”

林守溪無奈地笑了笑,說:“我與她曾有過生死之戰,後雙雙流落於此,而我的師兄師姐……他們都被她師父所擒獲,至今生死未卜。”

“啊……”

小語愣住了,她雖猜到師父的身世會有些悲慘,卻不曾想是這幾乎滅門的慘:“她們……她們竟是這樣可惡的人,簡直是喪儘天良,天理難容!這樣的人就該天打雷劈,天誅地滅!”

小語聽聞這等惡行,生氣壞了,用上了畢生所學的詞彙口誅筆伐,現在的她宛若睡衣上的火龍,張開嘴巴就能吐出熾熱的火焰。

她嚴肅地板起臉,說:“師父,你快告訴我你師兄師姐被關在哪裡了,我立刻讓我爹娘去救他們!”

“不必了,那個地方太遠了。”

“遠?是在神山之外嗎?”

“是。”

“可天有涯,海有角,再遠也總能到的呀,師父相信我啊……小語雖然年紀小,但我爹娘真的很厲害的。”小語對爹娘的信心遠超自己。“我相信小語的。”林守溪溫和地說:“但那個地方實在是太遠了……小語應是一輩子都去不到的。”

“到底是哪裡嘛……”小語急壞了。

“等小語長大了,我告訴你。”林守溪說。

“那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把壞聖子和她的師父消滅掉。”小語妥協,豎起手掌。

師徒二人隔空擊掌,定下約定。

早晨的練劍結束,小語連忙去幫師父辦事,調查那個名為鐘無時的人,林守溪小寐片刻,養定心神後走入了宅邸的深處。

走過前堂,林守溪看到了一副雄勁有力的匾額,上書‘天女三花’四字。

屋內,三花貓正在翻閱一本書籍,神情難得地認真。

待林守溪走進來,它合上了書,聚精會神地盯著林守溪。

“怎……怎麼了?”林守溪困惑。

“本尊有一事想要請求你。”

三花貓認真地說:“要不……你去與那魔巢聖子,和親吧。”

第88章妖道

“什麼?”

聽到和親二字,林守溪愣住了,危險臨頭,他不明白三花貓為什麼突然提這個,還是讓自己去與慕師靖和親……這怎麼可能?

這隻小土貓是在生什麼病?

三花貓感受到了林守溪懷疑的視線,它連忙將書推過來,給出了解釋:

“你看這本書!”

林守溪接過了書,手指立刻觸到了封麵黏厚的質感,他翻來一看,發現這正是他助陳寧一家運送的神秘古卷,古卷沒有書名,透著一股邪性,裡麵的文字亦像是夾在書頁中的、雜亂歪斜的蚊蟲標本。

三花貓解釋著書中的內容:“這本書裡提到過一個現象,就是說,神格是未知的,但你若能經常做到某一件不可思議的事,那這件事很有可能真的會成為你的神力。比如……”

“言出法隨?”林守溪立刻明白了。

也就是說,先前的兩次言出法隨或許是巧合,但如果這樣的巧合足夠多了,三花貓就真的會被賦予這一能力!

“既然如此,你多試幾次不就行了?瞎貓都能撞上死耗子,你應該也行。”林守溪合上了書。

“你……”三花貓也顧不上與他置氣,無力道:“可是,這種事情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了就會有功利心,我估計說什麼都不會成真了。”

而且成真的條件是不可思議,像日升月落,花開花謝之類的常事,顯然是不可以的。

“可這和和親又有什麼關係?”林守溪還是不明白。

“誒,你忘了嗎,本尊當時做了個預言——你能找到你的老婆。”三花貓一臉期盼地說。

“……”林守溪用古卷砸了砸貓頭,“你不是堅定不移地支持我與我的未婚妻的嗎?這就叛變了?”

“當然不會。未婚妻是正宮,聖子是妾室,這不一樣也不衝突,你呀,思路應該開闊一點。”

三花貓話語堅定:“若我真有了言出法隨的能力,那本尊就能令凶手繩之以法,令大霧從山上消散了,讓你與正宮姐姐早日團聚了!”“彆亂想了,我與她是宿敵,就算我能同意,她也不會答應。”林守溪平靜開口,漆黑的瞳孔透著冷意。

“宿敵?是睡一宿的敵人嗎?”三花貓問。

“……”林守溪覺得這隻貓與小語應該能一見如故。

和親不過是三花貓奇思妙想的小插曲,林守溪也不想繼續談論此事,夜色降臨就會有人死去,他身為未來的道門弟子,不容許妖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祟。

“走,去妖村。”林守溪振作了精神。

“去妖村做什麼?”三花貓不解道:“難道說,你覺得影子藏在妖村裡?”

妖村地形複雜,房屋大都埋在地下,若影子真藏匿那裡,恐也尋不出來。

“去找做黑燈的老爺爺,向許願燈詢問。”林守溪說。

“軍師果然聰明!”三花貓豁然開朗,“許願燈的事很少有人知道,待我們找到燈爺爺,凶手就逃無可逃了。”

三花貓說完此話,林守溪立刻感到了不安……意外總在人覺得十拿九穩的時候發生。

三花貓卻渾然不覺,它立刻跑到宅子後麵去取銀幣——那是它這一年勤政的俸祿。

“你還勤政了?”林守溪大為震驚。

“當然……”三花貓沒什麼底氣,畢竟它勤政的標準是……彆給三界村添亂。

三花貓立刻封林守溪為戶部尚書,讓他將自己僅有的一枚銀幣保管好,然後兩人偷偷逾牆而走,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潛入妖村,以一片黑竹林為掩護,摸到了老爺爺的家中。

幾乎同時,慘叫聲自屋內響起,震得竹林搖顫。

不好……

林守溪與三花貓俱是一驚,立刻撞門而入。

為時已晚。

地上鮮血成泊,老人躺在血泊裡,雙眼雪白,身軀宛如僵死之蟲,他的脖頸幾乎被斬斷,隻剩幾率筋肉相連接,他的手背上儘是抓痕,卻依舊如鷹鉤般鉗著一盞石燈……正是許願神燈。

凶手想要殺人奪燈,卻被他死死地護住了!

三花貓還在震驚之時,林守溪已奪窗而出,幾個縱身便來到了屋前的竹尖上,竹子被壓彎,他立在上頭遠眺,眼下唯有星羅棋布的妖物巢穴,凶手早已逃得沒了蹤影。

回到屋中,林守溪一節節地掰開了老人的手指,取出黑燈。

幸好它還在。

他攤開手,三花貓連忙用雙爪合著銀幣遞到了他的手中,林守溪將其擲入黑燈。

“殺死風爺爺的凶手是誰?”三花貓迫不及待地問。

……

清晨。

慕師靖帶領妖軍一路北行,回到了魔巢。

魔巢在龍鱗鎮以北,那是一片尖頂覆雪的黑色山脈,魔巢是山體中開辟出的洞府,它就像是一顆風乾後的龐大頭顱,山嶽是它的犄角,山道是它猩紅色的長舌。

慕師靖還在想著昨夜的一戰。林守溪能贏靠的不過隻是運氣而已……她想要如此說服自己,但做不到。戰鬥本就充斥著不確定,生死則是一錘子的買賣,不會為情感所左右。

她能接受自己輸,因為她相信自己可以奮起直追,將曾經的攔路虎變為自己的墊腳石。

但她不能接受自己輸給林守溪。

七歲那天,她就下定決心要勝過他,這份執念非但沒有隨時間淡化,反而越來越強烈。

若連林守溪都勝不過,她何來顏麵去見師尊?

柔軟垂落的黑袖中,少女捏緊了手,散發出的殺意令周圍的妖侍們都感到膽寒,無一敢靠近。

唯有她腰間彆著的死證發出了清越的鳴聲,它感受到了少女的殺意,清然而鳴,並表示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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