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酒樓的風格倒是有一種新鮮感,整座酒樓似乎是一條大魚的骨架搭建而成。
牆壁並非用泥土築成,而是一些貽貝之類的殼密密麻麻擠在一起形成一堵堵牆。
窗戶則是巨大的貝殼做的,很多柱子橫梁上點綴著各種五彩的珊瑚,看著倒是頗有異域風情。
屋簷上有一條怪魚的雕像直挺挺地立在那裡,遙望著大海的方向。
祖安知道出海的那些大船都會在船頭樹立這樣的怪魚像,好像是為了祈求此行不要碰到大風大浪。
推開大門,迎麵而來一股海腥味,祖安差點沒吐出來。
裡麵那些桌子幾乎坐滿了人,看得出不少是附近打魚為生的漁夫,隻不過和漁夫不同,他們眼神中都透露出悍勇之意,顯然他們都是海族。
另外還有很多一看就是江湖人,一個個不是戴鬥笠就是蒙麵具,偶爾能看到他們身上的各種疤痕,顯然都是些亡命之徒。
祖安的到來頓時吸引了裡麵所有人的注意,雖然相貌平平,但他身上實在太乾淨了,而且站在那裡似乎有種特殊的氣質。
“嘖嘖,竟然是個人族。”
“看這樣子應該是哪家公子哥偷跑出來玩吧。”
“長得這麼普通的公子哥?”
“誰說公子哥就要長得英俊的?”
……
儘管大家私下打趣著,隻不過倒也沒誰敢輕易來找麻煩。
這裡雖然海族居多,但也有不少人類,甚至還有些妖族,大家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沒有看清對方底細之前,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不小心惹到不該惹的人。
祖安徑直走到櫃台處,他發現這裡布局和人族的酒樓大不一樣,倒是和前世的酒吧有些相似。
他在櫃台前的凳子坐了下來:“聽說你們這裡消息最靈通?”
對麵的酒保背上背了個大大的龜殼,看著他泛綠的皮膚,顯然是個龜族的。
祖安的目光落在他手臂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疙瘩,心想這些是藤壺麼,真想把它們摳下來啊。
“有錢就靈通,沒錢就免談。”龜酒保拿著一根帕子擦著酒杯,看都沒看他一眼。
祖安好不容易忍下了動手去摳的衝動,拿出了一塊天階元石:“現在靈通了麼?”
這塊元石一出,頓時吸引了酒樓裡眾人的注意,很多人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祖安眉頭微皺,他原本就是為了低調,才沒有拿出仙階元石或者神階元石,要知道神龍不死藥的下落絕對值得上更珍貴的元石。
可沒想到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麻煩。
不過很快釋然,他如今身處人族、妖族的最頂層,天階元石對他來說確實普通,但這些刀頭舔血的江湖人士哪有那麼多資源修煉,恐怕一塊地階元石都會打生打死。
意識到這點,祖安隻是稍稍後悔便恢複了平靜,望著對麵的龜酒保。
“靈通了,靈通了。”龜酒保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直接伸手去拿那塊天階元石。
祖安卻將元石按住:“你還沒問我要打聽什麼消息。”
“隻要不是打探人魚王後的下落,我們都知道。”龜酒保笑著說道。
“人魚王後?”祖安皺了皺眉,不過還是問出了自己的來意,“你可知道海族哪裡能找到神龍不死藥?”
“好像聽說過,不過需要時間去查。”龜酒保笑眯眯地將那塊天階元石收入懷中。
祖安一怔,其實他並沒有報什麼希望,隻是隨口一問,更主要還是去海族找龍王和商留魚打聽,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
難不成神龍不死藥在海族很出名麼?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終於好了幾分,救紅淚的事又更進了一步。
“對了,你剛剛說的人魚王後是怎麼回事?”祖安想起了剛才的疑惑,接下來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他和龍王見麵也會見到人魚王後,那是商留魚的姐姐,提前打探一下情報也好。
那龜酒保遞過來一杯酒:“客人應該是最近才來這邊的吧?竟然連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
“嗯?願聞其詳。”祖安喝了一口這酒,實在算不上什麼好酒,一股劣質的衝鼻味,這家夥還真是個奸商。
“看在客人這麼豪爽的份上,這個消息就不收你錢了。”龜酒保嘿嘿一笑,“說不定還可以給客人一個賺錢的機會。”
“哦?”
“最近海族這邊最大的事就是人魚王後失蹤了,而且龍王下令到處通緝她呢,懸賞可高了,凡是能提供有用線索的都有重賞,若是能抓住人魚王後,更是下輩子的榮華富貴都不用愁了。”龜酒保神神秘秘地說道。
祖安眼睛頓時瞪得老大:“什麼?”
他是萬萬沒想到有這樣的變故,要知道以前不管從商留魚口中還是螭吻口中,都得知龍王和人魚王後感情極好,怎麼現在不僅失蹤,還鬨得上通緝?
“哈哈,每個人剛聽到這消息都跟客人一樣的反應。”看到他的反應龜酒保有些得意。
“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用通緝的方式找人魚王後?”祖安急忙問道。
“這就沒人知道了,有的說是因為龍王想快點找到人魚王後,所以用了這種極端的法子,”龜酒保一邊說一邊搖頭,“不過這個說法大家都不信,反倒是另一個流言更有說服力。”
“什麼流言?”祖安端起酒杯,需要消化一下這個驚人的消息,龍王夫妻倆出了這樣的事情,會不會影響到接下來我去找神龍不死藥?
要知道海族中我隻和商留魚親近,而人魚王後乃是她的姐姐,不知道她會不會被牽連?
龜酒保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後湊到祖安身邊,小聲說道:“聽說是人魚王後背著龍王偷男人,結果龍王剛剛有事提前回來,撞見了,人魚王後和奸-夫一起跑了。”
祖安:“……”
就在這時,不遠處桌子上一個婦人身形微微顫了一下,似乎是聽到了酒保的話。
祖安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其實剛剛進屋時掃視全場,他就注意到了這個婦人了。
不僅是他,不少其他酒客都忍不住經常望向她。
荊釵布裙,明明一副農婦打扮,卻有著極為曼妙婀娜的背影。
隻可惜她臉色蠟黃,容貌極為醜陋,也不知道是海族裡什麼部落裡出來的。
酒樓中的都是老江湖,還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脖子、手腕等地方,確實跟她臉一樣蠟黃之色,而且上麵還有些疙瘩之類的,看著讓人惡心。
可惜了,這麼一副極品的身材啊,不少人都暗暗歎息。
祖安收回目光,沒好氣地看了龜酒保一眼:
“這絕不可能。”
他對於這個消息嗤之以鼻,雖然沒有當麵接觸過,但當初隔著天上的影音,明顯能感到對方是個溫柔賢淑的女子,而且兩人夫妻恩愛,怎麼可能發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人魚王後當年可是我們海族第一美人兒,而且性格溫柔,龍王脾氣就不太好,若非人魚王後經常相勸,恐怕不知道多少犯事的人要被處死,”龜酒保麵露回憶之色,“說起來當年我就是被她一言所救,方才有機會發配到這邊來保住一條性命。”
聽到他語氣中的尊崇之色不像作假,祖安沒好氣道:“既然如此,那你乾嘛還要背後這樣編排她。”
“好多人都受過她的恩惠,我們當然相信王後不會乾這樣的事,但這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釋,不然龍王為什麼突然全天下通緝她。”龜酒保苦著臉。
祖安慢慢喝著杯中之酒,也難怪大眾如此吃瓜,確實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而且我們最近得到消息,終於能解釋這件事了,”龜酒保恨恨地說道,“既然問題不會出在溫柔善良的王後身上,那麼一定出在那個奸-夫身上。”
祖安啞然失笑:“天下間又有什麼樣的男人能撬龍王的牆角,關鍵是還能讓人魚王後那樣的女子心甘情願?”
一邊說著一邊將最後半杯酒喝了下去,這酒雖然粗劣,但那股辛辣之氣反倒讓他有些懷念,這段日子神經實在繃得太緊了,需要適當放鬆一下。
“換作一般人當然不可能,但換作那位同時身兼妖族、人族的攝政王,那一切都有可能了。”龜酒保信誓旦旦地說道。
“噗!”祖安嘴裡的酒直接噴了一地,顧不得擦拭身上打濕的衣襟,抬頭震驚地望著對方,“你說奸-夫是誰?”
“妖族、人族攝政王祖安啊。”龜酒保一副看鄉下人一般的眼神,這家夥真沒見識,莫不是連祖安是誰都不認識?
“我跟你說啊,自從老妖皇、人族趙昊相繼隕落過後,有傳言那個祖安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了,當然我覺得他不一定打得過我們海族的龍王,當然我們海族低調,自然不會跟外人爭什麼,”龜酒保仿佛過來人一般給一個小白上課,“那個祖安不僅修為高絕,關鍵是人年輕,長得還帥。聽說他是個風流的性子,不管走到哪裡,就會睡到哪裡,身邊絕色美女一大堆。”
祖安:“……”
“你這什麼眼神?”龜酒保感受到他的目光,頓時有些急了,“你還彆不信,修為到了那般程度,很多漂亮女子都會主動投懷送抱的,更何況那個祖安還生得英俊瀟灑,一般漂亮的他都不帶看的。看你這樣子,估計是沒體會過這種快樂了。”
祖安訕訕笑了笑,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不停地誇他,倒讓他不好發作了。
“聽說啊,他在人族在地方時,把當地的第一美人給霍霍了,另外還強占了一個有夫之婦,甚至嫌人家丈夫礙事,還把人家丈夫都殺了……”
“誰說的!”祖安一臉鬱悶,這難道是說的鄭旦麼,那是桑遷那小子自己作死,管我什麼事,我從頭到尾是受害者好不好
那龜酒保卻懶得搭理他,越說越興奮:“到了人族京城,京城裡的什麼太子妃、皇後、太後、王妃,隻要長得漂亮的哪個沒招他毒手?更彆提那些王孫貴女了。”
祖安聽得一驚,難道這些事情已經暴露了?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想來隻是一些江湖閒漢沒事亂嚼舌根,再加上異族敵對陣營,添油加醋宣傳抹黑,才發展成這樣的吧。
“到了妖族之後更是了不得,不僅搞定了妖族第一美人兒美杜莎女王,還搶了虎族大王的禁臠,狐狸精青丘國主,甚至據說老妖皇死後,那守寡的美豔小妖後,也被他弄上了床。”龜酒保說得眉飛色舞,聲音不禁提高了些,看他的樣子,似乎羨慕得要哭了。
祖安:“……”
看來海族同屬妖族管轄,對這邊的情報就要清楚得多。
這時不遠處一個酒客忽然將手裡的酒碗一摔:
“這他娘的簡直行走的炮王啊,沒想到這次竟然欺負到我們海族頭上了。”
他這一下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
“不錯,人魚王後那麼美那麼溫柔,結果被竟然被這炮王給玷汙了!”
“你們發現沒,那家夥身邊那些女子都是天底下聞名的絕色美人,他除了修為高了點,長得帥了點,怎麼就能征服這麼多完美的女子呢。”
“對了,我之前到過人族明月城,就是那個炮王當初發跡的地方,那裡學院裡流傳著一個傳說,說他那--家夥堪比驢一樣,你說為啥能征服得了這麼多絕色美女了吧。”
……
看到後台瘋了一樣的憤怒值增長速度,很快就破了十萬的大關,祖安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有些慶幸自己這次為了避免麻煩戴了個麵具,不然被這些家夥認出來還不得群起而攻之啊。
這時角落一個壯漢哼了一聲:
“驢一樣?也沒多誇張啊,牙簽一樣。”
“嗬嗬,本體比驢大算什麼本事,你化作人形過後,還比得上麼?人家絕色美女哪個不是人形,又不可能和你本體來。”旁邊有人沒好氣地說道。
那壯漢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直接端起酒碗一飲而儘生悶氣。
這時另一桌酒客哀歎道:
“一想到那炮王用驢樣的東-西在我們美麗溫柔的人魚王後身上進進出出,我的心就好痛啊。”
砰!
一壇酒掉在了地上,發出的聲音讓整個喧囂的酒館頓時一靜。
大家尋聲望去,原來是那身姿曼妙卻相貌醜陋的婦人桌上的酒掉了。
隻見她渾身發抖,握緊拳頭似乎在強忍著什麼。
這時之前角落裡的壯漢站起來朝她走了過去:“媽的,被你們說得老子都硬-了,這位姐們兒,不如陪我出去樂嗬樂嗬?”
旁邊傳來一聲笑罵聲:
“海大牛你還真是饑不擇食啊,這樣的也要?”
“對啊,臉上那些疙瘩,你不覺得惡心麼?”
那叫海大牛嘿嘿笑道:“你們懂個屁,關了燈蒙上腦袋,哪個女人不一樣?”
眾人紛紛點頭,暗暗後悔自己怎麼沒想到呢,那個婦人雖然生得醜陋,但身材是真的極品。
“姐們兒怎麼不說話,哥哥很強壯的。”那壯漢打著酒嗝朝那婦人靠了過去。
祖安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因為他察覺出這婦人有些不簡單,那壯漢多半要吃大虧。
「有時候懶得分章了,就一章一起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