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場景，漢子的朝天鼻慢慢低了下來，他終於正視了凡羽。

凡羽一手拄拐，另一手握住牙戟頂端木柄，寸步不動，那士卒向前刺也不是往後拉也不是隻能僵在原地急得滿臉通紅。

那漢子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較力，他走了過來拍了拍那士卒的肩示意其退下。然後繞著凡羽兜圈子，眼睛卻時時刻刻都在打量著跟前這個乞丐。

瞧瞧臉上那豁開的泥巴，瞧瞧那乾燥的嘴唇和疲憊的雙眼，再看看這一身拚接而成的破衣服和額頭上的奴印定然是落難的奴隸無疑了，漢子在心中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

“嘿，我姓孫，是這落雁穀的二當家，你叫我孫老二就行了。你哪兒人啊？”孫老二確定了凡羽身份後先搭起了話。

凡羽手中拐杖落地，順勢趴在了孫老二身上。“我，我姓凡，居無定所。”

‘誒喲喲，這麼虛弱都能輕易蹂躪我鍛皮中期的侍衛，看來這家夥實力不俗啊，若是能將其招入麾下，說不定老子的實力就能和老大抗衡了。’孫老二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動作更熱情幾分，他攙扶著凡羽走進營寨，好似自己與他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一般，全然忽略了剛才的緊張氣氛。

“凡兄弟，我現在就帶你去吃點兒東西墊墊肚子，等到了中午，我請你吃頓好的。”

凡羽一進寨子，低著頭雙眼睜開一條縫，眼睛耳朵火力全開，把每一絲情報細節都裝進腦子裡，正所謂知己不知彼勝負五五開嘛。

“嗯？後方有一列隊伍過去了，聽其腳步約莫有二十人，營寨四麵，每麵各兩隊便是一百六十人。再加上孫老二和大當家的個人衛隊，這落雁穀兵力至少在不低於三百二十人。還好沒強攻，不過這寨子實力也強不到哪去，二當家孫老二煉骨中期實力大當家頂了天不過後期。”凡羽大致了解後放下心來。

到了後廚，孫老二掀開鍋蓋，取了些紅薯稀粥和油餅放在桌上，凡羽也不嫌臟就大口大口的往嘴裡遞。

看著凡羽吃的香，孫老二也很興奮，他靈機一動想出來個無比騷包的姿勢，他一腳跨於板凳之上，雙手負背，腦袋微揚但眸子依然直視凡羽，硬是憑空裝出了一幅正義凜然的模樣，嚇得凡羽口中的那口熱粥都快噴了出來，要是有個沒見過世麵的還真以為此時的孫老二是個熱心腸的俠士呢。

“凡老弟，你是否願意與我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凡羽不知如何回答，隻能指著自己的嘴嗚嗚兩聲，表示自己說不了話。

“哦，是我心急了，沒事兒，你慢慢吃。”隨後孫老二坐在板凳上一臉沉思，估計是在研究待會要擺什麼新姿勢。

等凡羽吃飽喝足了，雙手抱拳對孫老二道：“多謝二當家招待，兄弟我實在是走投無路才不得不上穀，確實不知道這是什麼地兒，不過我看這寨子兵多將廣，敢問二當家做的是什麼生意啊？”

孫老二聽完撫須大笑道：“做什麼生意？嘿嘿，咱老爺們兒搞嗯都是大買賣，販賣人口你知道吧，既有錢拿，運氣好還有女孩子可以陪你玩。”

凡羽心中冷笑，‘果然是倒賣人口的馬匪！’

不過他接著問道：“這可是暗狼族的地盤，你這般做就不怕被人剿滅嗎？”

孫老二以為凡羽是怕了，‘可不能讓這家夥走啊。’為了免去凡羽的擔憂，他道出了點實情。

“嘿嘿，凡老弟你這就多慮啦，暗狼族來圍剿？我們擄掠來的人口賣的就是暗狼族，他這幾年我們貢獻的也有上千人了，他們感謝我們還來不及呢，我們劫的都是過往的商隊，還有些落單的牧民，捅不出什麼大簍子的。”

為了籠絡凡羽，孫老二決定再下點血本，“我呢看人還是很準的，瞧你這麵相一看就知道你必然還是個雛兒，今天就讓你開開葷。”

凡羽心中訝異，‘這特麼都能看得出來？？？’

孫老二見凡羽依舊沉默，覺得他還在考慮，於是趁熱打鐵道：“今日我見你有眼緣，平常人入夥都是先殺人再有妞，今天讓你先有妞，再殺人。”

二當家臉上帶著淫笑，兩條眉毛飛快的上下跳動，“怎麼樣啊？咱也不要結什麼異姓兄弟了，隻要你對我效忠，想要什麼都有。”

“為什麼孫老二如此著急招攬我，而且他不過是二當家，引進外人來卻不用和大當家說一聲。莫非，他與老大之間有矛盾？”凡羽在腦中思索一番，得出了結論，可以用離間計挑撥兩人的關係，讓他們之間變得一碰就炸。至於計劃關鍵所在，凡羽想到了昨天的那個女人。

凡羽麵帶笑意朝著孫老二點了點頭，二當家大喜摟著凡羽肩膀半天不放開，待凡羽稍微清洗了一下身子，孫老二就帶著他前往女奴隸的看押地，美其名曰：“吃飽喝足去日批。”

到了地方，孫老二支開看守，親自為凡羽開了門，他給了凡羽一個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笑容，說道：“好好享受，到了正午我來叫你。”隨後大步離去。

凡羽進了屋子，裡邊昏暗無光，好在他的眼睛能暗中視物倒也能看個清楚。

裡麵有六個姑娘，年齡都不大，六個人擠在一個逼仄狹小的房間裡，房間還飄浮著一股淡淡的特定的體液味道。

凡羽以手捂鼻，裡屋女子知道有人來了，便開始寬衣解帶，空洞的眸子帶著麻木的表情說出了尤為冷靜的話，“大人來了，奴家這就伺候大人。”

凡羽聽著這句沒有感情的話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就像是在冬天的冰雪中被扒光了衣服一般瘮人。他看著赤裸身體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女子，眼中滿是心疼，這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凡羽撿起女子脫下了的衣裳，重新蓋在了她身上，又給她加了件自己新換的衣服。

女子不為所動，良久之後她才問道：“大人，你不上來？”

凡羽僵硬的站著，他漸漸鬆開了緊握的拳頭，儘量和煦的道：“我啊，是上天選來救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