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羽跟著杜超來到了軍需處,拿了半塊虎符和自己的將令,款式和銅虎令差不多,但上麵刻著的不再是‘太史’而是自己的名字。凡羽也順帶披上了鎧甲,一套烏青戰甲後接大紅色披風。凡羽也了解了虎騎軍中除了以將令亮身份外還可以憑著披風知道人的軍職。都尉方可配飾披風,而級彆越高則披風的樣式紋路就更彆致。
比如太史慈的披風便是黑色鎏金外鑲虎紋,上配雪狐披肩的高級貨。而凡羽的就是普通紅色披風外修銀紋。倒不是說不夠威風,而是在堪稱奢侈品的披風麵前還差了好幾個等級。
杜超看著頭戴兜鍪身披戰甲的凡羽有些驚訝,好一個威武少年郎呀。嗯,年輕真好,十年前自己應當也是如此的瀟灑吧。
接著杜超便帶凡羽去軍營,他倆穿過了一片又一片的營地,裡邊龍精虎猛的軍士看得凡羽一個勁的羨慕,但杜超就是不停,越走地方便越發破敗荒涼。
終於杜超走到了一個不起眼的拐角停下了腳步,“凡都尉,這便是你的營地了。”
凡羽擦了擦眼,把眼珠子往死裡瞪才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大營門口沒人站崗,幾十個麵黃肌瘦的漢子背靠背的坐在營地中央。在乾嘛呢?
幾十號人一齊望天!更有甚者一邊望著天上的白雲一邊淌著口水,“咦,你看這大白饅頭好像雲啊,也不知香不香。”而其他人則三三兩兩躺在地上睡覺保持體力。
凡羽張大了嘴半天才回過神來,“這就是仆從軍?”
“是的,他們以後就是你的部曲了。”
‘不對,這和我想得不一樣,我說直接給了個都尉為啥沒遭人非議,原來陷阱在這!’凡羽狠狠的腹誹了太史慈一番,但他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有一步走一步了。
杜超先凡羽一步進了營地,扯開嗓子喊道:“爾等速速集合前來參見都尉!”隨後向凡羽拱了拱手,“凡都尉,那我就先走了哈,這兒就全權交由你掌控了。”
凡羽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看著一群睡眼朦朧找不著北一通亂跑的仆從軍們深深的垂下了腦袋。
另一邊,王阿穆的脖頸已經消腫了,隻是說話還有些不利索。王本回正將一種不知名的青色草藥從他脖子上刮下來,然後又換了一批新藥。
阿穆看著一夜未眠的王本回有些心疼道:“三舅,你先歇會吧,我,我很快就好了。”
“彆說話了,我還不累。”
“咱以後真的要當凡羽的犬馬?”
“讓你彆說了。唉,起初就是咱想讓人家當籌碼,結果技不如人輸了,人家還饒了你一條命,還給了你一個安穩的日子。這是恩,咱得還那份情,咱得講道義。”
王本回扶著床坐下,看著阿穆道:“好在咱想要的已經有了,我看凡小哥還不屑用這事兒來騙咱,再說了咱乾盜墓這行得對鬼神有敬畏,昨晚發的誓言我可還記得清清楚楚。”
“嗯,三舅說什麼都對。”
“哼!那可不嘛,誒,昨晚我哭的難不難看啊?”
“三舅一直都是英明神武,即使一時痛哭那也散發著溫文爾雅的氣質。咳咳。”
“哼!那是!行了趕緊換藥。”
凡羽從營地悶悶不樂的回來,他不是軍伍中人自然不知如何練兵,本想著把他們當成馬來訓,可巨龍族的價值觀又不允許他這麼做,所以他決定找幫手。太史慈先前不是答應過把那六個親衛讓給他嗎?
想到這,凡羽原先的頹廢一掃而光。
他一陣打聽,才知曉那六人挨了軍棍後沒有當值而是回軍營裡養傷去了,凡羽借著都尉的權威一路問了下去終於找到了他們的所在地。
凡羽在一座帳篷前停下腳步,正想著如何說辭,卻聽到了裡麵的對話。
“我說大哥,咱這傷壓根就沒那麼嚴重,為啥不讓我們回去當值?”
“你傻啊,你挨軍棍到現在才幾天,現在出現在大帥麵前不是給大帥氣受嗎?到時候他火氣一上來,咱又丟了性命。”
“哎呀,還是大哥聰明。不過真得好好謝謝那個凡小哥,我當初一看就知道這小夥子非同一般。隻是這般大恩拿什麼去報呢?”
凡羽覺得這簡直是天賜良機。於是他推開蓬簾徑直走了進去。
裡麵的人都被突然鑽出來的凡羽嚇了一跳,凡羽緩了緩說道:“你們若是入我麾下這大恩便算報了。”
六人皆是愣神,好容易才反應過來凡羽已經是都尉了。
六人單膝下跪向凡羽行了記軍禮,“卑職見過凡都尉。”
“起!”
六人起身,其中較為年長者疑惑的看著凡羽,“方才凡都尉所言何意啊?”
凡羽輕輕一笑道:“大帥在讓你們領軍棍後本想著讓你們直接到基層磨練,等性子練好了再上來。又轉念一想,怕你們從大帥親衛直接變成普通軍士,心裡受不了,所以把你們發派到我麾下先做個隊正,這樣心裡就不會太難受了。”
“啊!大帥當真是為我等著想啊!”
聽到這話凡羽眸子轉動不知在想些什麼,開口道:“所以爾等是否入我麾下?”
那年長者領著剩下五人再次拜倒,“此即是都尉大恩又是大帥之命,我等豈能不從。”
六人皆呼:“我等願為都尉麾下以效犬馬之勞!”
“起!這樣吧,爾等去軍務處報備然後到大小姐等我。”
“諾!”
就這樣,凡羽賺來了這六名老卒,隻待今夜共商練兵之法。
至於現在,那當然是回桂瀾府陪大小姐逗老虎咯。
廣袤的草原上有一列車隊正緩緩前行,數十精銳鐵騎在周圍保護,最居中的那輛車體型龐大竟要用六匹精壯的好馬才能拉動。
馬車裡儼然是個移動中的屋子,房間正中放著一張花梨木大案,岸上磊著各種名人書法,並數十方寶硯。
車身尾部有一副黃紫色帳幔,裡麵一道人影正慵懶的躺著,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其身旁。
“老頭,咱這是到哪了?”
“少公子,咱很快就要到蒼山了。”馬車前端禦馬的老人轉過頭來答道。
“真的?”馬車裡的那人興奮的打開了他身旁的鏤空雕花窗,探出了頭。那張臉確實英俊,再加上那一口細碎整潔的白牙,看起來就像是神仙公子,不過他臉上那層厚厚的胭脂以及精細的口紅卻平添了幾分脂粉氣。
他看著蒼山那壯闊磅礴的輪廓笑著道:“杏兒小姐,本公子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