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殿內。
李祀端坐在龍椅寶座之上。
太尉楊青林躬身站在龍案前。
太尉楊青林向天子彙報完皇室子弟的不滿後,便不再言語。
先帝賜予太尉楊青林權力,讓他監視皇室子弟,但最終的處置權,卻還在皇帝手上。
太尉的作用隻是監視。
李祀臉上浮現一絲冷意。
李祀目光落在太尉楊青林身上,威嚴說道:“傳朕旨意,即日起,皇室子弟的每月俸祿減半。”
“身為皇室子弟,不想著為朕分憂,卻整天對朕的決定指手畫腳!”
“朕倒想問問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李祀冷笑一聲。
太尉楊青林拱手道:“遵旨。”
楊青林心裡清楚,這道旨意一出,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太尉楊青林離開皇宮,宣讀天子旨意。
頓時。
李氏皇族子弟炸開了鍋。
他們作為王侯郡主,嬌生慣養,平時大手大腳慣了,如今天子一句話,將他們的俸祿砍掉一半,這些王侯郡主,如何能接受?
“太尉,你確定這是陛下的意思?”
“是啊,本王向來本本分分,不惹事生非,陛下為何要這麼對我們?”
“太尉,你幫我們向陛下求求情吧?”
一時間,數位王侯郡主,起身望著太尉楊青林。
“殿下,郡主。”
“此乃陛下旨意,臣隻是過來通傳一聲。”
太尉楊青林說完這句話,直接轉身離開。
開什麼玩笑。
太尉楊青林早就得知,陛下對這些皇室子弟的態度。
這個時候,為了這些人去跟陛下求情...
跟找死有什麼區彆?
楊青林心裡清楚,如今他雖然受到陛下信任,可若是以此作為依仗,恐怕結果不會有多好......
因此,
太尉楊青林宣讀完天子旨意後,絲毫沒有停留。
不給場上的王侯郡主一絲機會。
太尉楊青林快步離開。
留下一群麵麵相覷的皇室子弟。
這些皇室子弟心裡驚疑不定,他們隱約間,猜到天子為何會下這道旨意。
隻不過,即便如此,他們心裡非常不甘心。
砍掉一半俸祿,已經影響他們日常生活了。
“我去求太後。”
“沒錯,太後應該會幫我們!”
“有太後出麵,事情肯定會有轉機。”
這些皇室子弟,將主意打到太後身上。
在他們看來,這是最好的辦法。
...
永安宮內。
太後正在和慕美人聊天。
如今,後宮之中,隻有慕慕一位被皇帝冊封過的美人。
太後若是寂寞了,會讓慕慕來永安宮陪她。
就在太後與慕慕有說有笑之時,一位女官悄然走了進來。
“太後,陳王等幾位殿下,正在宮外求見。”
女官話音剛落,太後微微皺眉:“陳王?他們這個時候見哀家,有什麼事?”
“好像是因為,陛下消減了皇室子弟的俸祿...”
女官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天子消減皇室俸祿一事,已經傳開,哪怕是永安宮中的女官,也有所耳聞。
“哼!”
“一群什麼都不懂的紈絝!”
太後語氣一變,有些惱怒。
“整天就知道惹禍,惹完禍,就讓哀家來幫他們擦屁股,平時其他事,哀家或許有幾分薄麵,但現在陛下已經下了旨意了。”
“哀家能有什麼辦法?”
太後有些怒其不爭。
慕慕坐在一旁,沒有多說什麼。
太後的話雖然有些粗俗,但話糙理不糙,太後已經對這些皇室子弟有些不耐煩了。
“太後,那奴婢...”
女官小心翼翼的問道。
“出去告訴他們,哀家身體不適,不見外人。”
太後說完這些話,望向若有所悟的慕慕,臉上浮現一絲欣慰。
太後這是在言傳身教,告訴慕慕,作為陛下的女人,任何事都要以皇帝為主。
不能因為其他人或者其他事,影響到皇帝。
隻有這樣,才能獲得皇帝的寵愛。
...
長生殿。
李祀揉了揉眉心,將手上的奏折合起來,放在龍案之上。
李祀微微靠在龍椅寶座之上,心裡思索著,天下節度使的問題。
如今,李祀已經讓曹正淳徹查朔方以及北庭。
隻能曹正淳查完,便可以著手解決朔方和北庭兩大節度使。
如今,河西一地已在天子掌握之中,天下十大節度使,隻剩下九個。
再除去朔方和北庭。
自大唐立國起,便坐鎮一方的十大節度使,已然解決小半。
隻不過,如何平定朔方和北庭兩大節度使,李祀心裡卻在不斷考慮著。
不管是朔方,還是北庭,都位於大唐邊關,想要徹底收服,必須派遣大量將士前去鎮壓。
隻是,如今朝堂之上,能夠適合此任務的武將,寥寥無幾。
李祀突然想到了梁王。
梁王有收服河西的經驗,若是讓他再次帶領大軍,前往方朔方和北庭,想必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一念至此,李祀目光一轉,望向旁邊的近侍太監,開口說道:“宣梁王。”
“遵旨。”
近侍太監領旨出宮。
...
...
梁王府邸上。
徐王、畢王等幾位王侯,正跟梁王喝酒。
“哎...”
“陛下對我等皇室子弟太狠了。”
“俸祿說削就削,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徐王一邊喝著酒,一邊大訴苦水。
畢王以及霍王沒有說話,隻是愁眉苦臉的喝著悶酒。
“一半俸祿而已。”
“平時省著點花便是了。”
梁王倒沒感覺到什麼,隨意安慰了一句。
梁王向來對吃喝玩樂沒什麼興趣。
對梁王來說,馳騁戰場之上,為大唐開疆拓土,才是他的終極目標。
原本,梁王以為,這個目標隻是幻想,終生都將被埋在心裡。
可當今天子,讓梁王看到了希望。
“再說,陛下為何這麼做,還不是你們這些人,背著陛下說那些話?”
梁王話音一落,徐王臉色一白:“陛下是如何知道的?”
“長安城內,你們那點小動作,以為陛下不知道?”
“你們應該慶幸,陛下隻是削減了一些俸祿,無關痛癢,安陽什麼下場,不用我多說...”
梁王掃了眼徐王等人,緩緩說道。
徐王臉色煞白如紙,嘴唇動了動,正要說話之時。
近侍太監走入王府之中,停在梁王身前。
“梁王殿下,陛下讓你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