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陳程到野性轉了一圈。
定製的會員卡已經製作完成,卡座也劃出了一個會員專區,趙思妍也印刷了新的公關經理名片,店裡的會員固話也正式開通。
店裡國慶期間就結餘了幾十萬,後麵的生意也一直很好,賬麵上資金量充足,蘇子姍與蘇子強打過招呼,也從經銷商那裡定了一輛全新的彆克商務。
這年頭的彆克GL8在陳程看來醜得要死,可是,眼下國內可選的稍微上點檔次的商務車幾乎沒有,除了它也沒什麼可選。
店裡盤點了一下會開車的員工,服務生、DJ、燈光、調酒師,清一色沒人有駕照。
倒是老四和他兩個小弟都考了本兒。
代駕和商務車接送,老四和這兩個小弟都沒什麼問題,但陳程還是想從服務生裡挑選幾個機靈的,送他們去考個駕照。
於是,陳程就跟蘇子姍打過招呼,製定了一個學車的福利計劃。
選定的幾個小夥子,可以先自費報考駕校,目前駕校的吉普班隻要七百,普桑班隻要九百,可以說是相當便宜了,陳程打算讓他們一起報普桑班,然後學車的錢在後麵半年裡,按月給他們報銷,也就是每月工資多發150。
一旦他們考下駕照,偶爾會承擔開車的工作,所以他們的基本工資也增加150。
之所以這麼搞,主要也是為了留人,免得誰考了駕照就離職,這年頭誰要辭職都攔不住,唯獨用錢約束。
被選中的三個男生歡天喜地,公司出錢學車,學成還給漲工資,這種好事誰會拒絕。
而且,現在學車難易程度,甚至不如二十年後的十分之一,因為考試還沒有電子化,稍微有個差不多,一揮手就算過了。
陳程聽老四說,考試的倒車移庫甚至都是插的竹竿,隻要彆把竹竿撞斷,基本上都能過。
去了駕校,先安排上兩天理論課和急救課,上完就能參加科目一的筆試。
科目一考完,就進場練車,倒車移庫、側方停車、半坡起步考完,就能約最後的路考。
用老四的話說,路考簡單到在方向盤上栓塊饅頭狗都能過,上車之後掛擋起步,從一檔掛到五檔,隻要這邊五檔剛掛上,考官就會讓你靠邊停車,你隻需要不停減檔最後把車靠邊停住,就合格了。
快的話,十幾天就能學完拿證。
聽說流程這麼簡單,陳程都有點心癢癢,於是他也打算報個名,到時候也不用怎麼跟著練車,畢竟自己也是二十年老司機,考個駕照輕而易舉。
陳程在野性為蘇子姍安排一切,蘇子姍抱著筆記本電腦和數位板,貓在辦公室給陳程畫校內秀,兩人也算是互相幫助、配合默契。
安排妥當之後,陳程告辭離開。
剛出野性大門,就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電話裡,一個女人客氣的問:“你好,請問是捷通出租的陳總嗎?”
陳程有些好奇,自己可從沒對外透露過自己是捷通出租的老板,也沒留過出售公司的聯係方式,於是便一個人來到無處人,問對方:“你是哪位?”
對方笑道:“我姓齊,是林總給了我你的手機號。”
陳程有些詫異,林振邦怎麼還幫自己牽上線了?
對方這時又說:“我打電話過來主要就是想問問,陳總手裡的捷通出租有沒有打包出售的想法?我這邊價格給的合適,隨時可以現款交易。”
陳程聽出對方的普通話裡,夾雜著些許南方口音,認定對方大概率就是溫城人,於是便好奇的問:“現在能給到什麼價?”
對方說:“今天下午的實際成交價格已經到十四萬了,我這個人做生意比較乾脆,正好陳總手裡的指標又比較多,如果陳總今天能出手的話,我可以按十四萬五一個收。”
陳程問她:“如果我再加四十個個人指標,八十個一起打包賣給你呢?能給什麼價?”
對方驚訝不已的問:“陳總有這麼多指標?”
說完,她才回過神來,問道:“國慶回來忽然在車管所大規模收指標的人應該就是陳總吧?”
陳程笑道:“是我,齊總知道這件事?”
對方也不遮掩,笑著說:“我們就是因為陳總的動作,才提前啟動的,我很好奇陳總怎麼知道指標的價格一定會漲?難道陳總知道我們要來?”
陳程道:“我是覺得當時受市場恐慌情緒影響,指標的價格明顯被低估了,有抄底的機會。”
對方相信了陳程的說辭,畢竟他們內部一向十分團結,大家要來這裡賺錢,不可能給這裡的人通風報信,看來陳程就是賭對了。
於是,她想了想,開口說:“這樣吧陳總,個人指標的價格,本來就比公司指標貴一點,如果你八十個指標都給我,我單價整體給你加五千,十五萬!”
陳程微笑道:“齊總,這個價位我暫時還不太能接受,不過我會記下你的手機號,如果想賣的話,第一時間跟林總聯係。”
對方有些失望,但還是勸道:“陳總,我知道最近指標的漲勢比較好,但是做生意終究講究一個落袋為安嘛,隻要陳總點頭,今天就可以把公司變現,按照陳總買入的價格,一個指標就賺十萬,八十個就是八百萬。”
陳程笑道:“變現是肯定要變現的,但也肯定不是今天,齊總如果真對我的公司感興趣,我們可以等到下個月咱們再聊一聊,那個時候我差不多就想出手了。”
對方輕歎一聲:“那好吧陳總,那就過段時間再聯係,這中間陳總如果改變主意,也可以隨時聯係我。”
“好。”
陳程掛了電話,心裡暗忖,上輩子指標的最高點雖然是二十萬出頭,但那個價格,應該不是溫城人的目標價位。
如果沒記錯的話,價格原本一路高歌猛進,因為調整了起步價才開始走低,這對溫城人來說是黑天鵝事件,如果沒有這件事,他們的心理預期應該會更高,或許要一直炒到三十萬才開始套現離場。
這也就意味著,溫城人要在指標達到或者接近三十萬的時候,才開始出貨。
自己暫定十九萬五的出手價,應該還在溫城人吸籌拉升、繼續誘多的階段。
所以,自己這些指標如果要在十九萬五的價格一次性出清,溫城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吃下。
簡單來說,就是肯定不愁賣。
——
回到學校,陳程沒去寢室,而是直接去了川菜館二樓。
到樓下時,他又接到一個陌生座機打來的電話。
電話接通,對麵傳來吳浩洋的聲音:“陳程,我是吳浩洋。”
陳程問他:“這幾天怎麼沒給我打電話,阿姨情況怎麼樣了?”
吳浩洋聲音有些頹廢,沙啞著說:“這幾天一直在排隊做各種檢查,有的檢查要等半個多月,還是找黃牛插了隊才查上,今天檢查結果才全出來,下午找醫生看了,醫生說確實是肝硬化,已經有並發症了,所以需要住院治療。”
陳程又問:“醫生收住院了嗎?”
“收了。”
吳浩洋說:“明天一早去辦住院手續。”
陳程寬慰他道:“肝硬化不好治,但如果控製好,生存周期應該還是比較長的,現在可以先積極治療,就算若乾年後情況嚴重,還有肝臟移植這條路可以走。”
吳浩洋不由感歎:“陳程你怎麼什麼都懂,跟醫生說的基本沒差……”
陳程嘴上說:“我也是在書上看到了一些科普。”
說話時,他心裡感慨:自己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身邊兩代長輩,誰身上都或多或少有點毛病。
有的是終生服藥的慢性病,有的是急症甚至重症。
經常需要自己幫這個掛號、幫那個聯係專家、托關係儘快檢查、儘快住院。
各種心操的多了,這方麵懂得自然也就多了。
上輩子,吳浩洋的媽媽是幾年後死於肝癌,現在既然還隻是肝硬化階段,那隻要積極治療,生存周期就能大大提升。
吳浩洋有些慶幸的說道:“醫生還說,幸虧我們掛號做了係統的檢查,不然再這麼發展下去,用不了一兩年就會發展成重度肝硬化,甚至有可能得肝癌,那真是花多少錢都沒用了。”
說著,他感激道:“陳程,多虧你提醒我,還借給我這麼多錢,謝謝了!”
陳程淡淡道:“彆客氣,阿姨的身體最重要,你現在還需要錢嗎?”
吳浩洋說:“我爸找親戚借了點,你之前借我的那一萬還有剩,先準備兩萬塊錢辦住院,不夠的話再想辦法。”
陳程說:“錢不夠的話你跟我說,我再幫你想辦法。”
這種事,陳程沒有大包大攬。
先前借給吳浩洋一萬,是讓他在帶母親看病這件事上,有話語權和決定權,彆耽誤診斷;
現在轉入治療階段了,第一階段的幫助也算是圓滿完成。
後麵的治療,還是得讓他們家裡自己先想辦法。
當然,自己也不會真的到此為止,如果真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自己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吳浩洋這時歎了口氣,說:“暫時應該還好,醫生說這個階段不用很多錢,主要是得做好十年八年後做肝臟移植的準備。“
“我看我也得跟趙思妍一樣,趕緊找份工作乾乾,多少掙點補貼一下,我媽要是將來需要做肝移植,手術費至少也得二十萬,這還是我能捐肝給她的前提,不然估計三十萬也不夠……”
陳程寬慰他:“找個工作也不錯,起碼還能鍛煉一下自己,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告訴我,回頭阿姨辦了住院,把科室和病房號跟我說一下,我去看望一下。”
對陳程來說,好兄弟打工他可一點都不心疼。
畢竟自己都重生了還要去迪廳打工,他為自己親媽吃點苦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