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程隻在家待了三天，四號中午就一個人踏上了回江城的火車。

父母雖有不舍，但一想他當了班乾部，便也都十分理解。

陳程背著雙肩包離開家，先去銀行把現金存了，便輕裝上陣去了車站。

即便快車也要四個小時，火車上百無聊賴，鹿呦呦知道他一個人坐車無聊，就一直在給他發短信。

路上，陳程接到了一個江城座機打來的電話。

電話裡，吳浩洋有些緊張的說：“陳程，我上午帶我媽看消化內科的醫生了，醫生說情況可能不太好，不排除肝硬化甚至惡性腫瘤的可能……我現在完全懵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陳程問他：“醫生怎麼說？”

吳浩洋道：“醫生給開了一大堆檢查，明天上午可以先抽血，大後天能做超聲，CT檢查要等幾天，十月九號才能做。”

陳程立刻說道：“你先帶著阿姨把醫生開的所有檢查全部做一遍，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後麵一切都謹遵醫囑就好。”

說完，他又問：“叔叔阿姨現在什麼狀態？”

“他們……”

吳浩洋歎了口氣：“我媽就一直哭，說不治了、想回家，我爸跟你的意思差不多，還是先檢查，不過他想先回家籌點錢，我就把你那一萬塊錢給他了，也跟他說明情況了，他們讓我謝謝你，說回去之後就想辦法把錢還你。”

陳程一聽這話，就推測吳浩洋家裡的存款，估計都沒有一萬塊錢。

他家裡本來就是一個人賺錢三個人花，又剛開學不久，很難有什麼積蓄。

於是陳程便叮囑他：“你先陪著他們把這幾個檢查都做一遍，然後再拿著結果去找醫生，看看後麵醫生怎麼說，錢的事情不用著急，需要的話我再幫你想辦法。”

陳程心裡也盤算起他媽媽的病情，上輩子記憶中，他媽是在他大學畢業之後去世的，算起來至少還有四年時間。

陳程在心裡縷了一下相關線索。

吳浩洋的媽媽，是在吳浩洋畢業之後才去世的。

而她現在肝病已經有了症狀，理性的分析，如果是肝癌，以他們家的家庭條件，估計撐不了四五年之久。

所以，他媽媽的病情大概率沒到癌症那麼嚴重。

肝硬化和肝癌，陳程覺得還是前者可能性大一些。

隻要不是癌症，其他的治療起來都會輕鬆很多。

自己現在經濟實力也算是初具規模，幫他一把問題不大。

於是陳程便安慰他：“我覺得大概率不會是癌症，很可能就是肝硬化，記得安撫好阿姨情緒，如果她說想回家，你就告訴她，有的病現在治可能一萬就能治好，拖下去可能十萬都治不好，讓她務必配合。”

吳浩洋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啊陳程，我這幾天先帶他們看病，就不找你了，等做完檢查我再請你吃飯！”

“客氣什麼。”

陳程說：“有事需要幫忙就給我打電話。”

“好的我知道，謝謝！”

……

下午三點多，火車抵達江城。

蘇子姍已經把車停在停車場，一個人站在出站口等著他了。

十月份的江城體感依舊如夏天一般，今天的蘇子姍穿了一條黑色的連衣裙，腳下踩了一雙亮皮質地的黑色高跟涼鞋。

柔順的金色長發披灑在粉嫩的肩頭，如雪一般潔白的脖頸和鎖骨暴露在空氣中，纖細完美的小腿、腳踝同樣露在外麵，就連腳趾都顯得性感又可愛。

看得出，蘇子姍今天特地化了淡妝，五官比平時更顯嫵媚，塗了淡淡唇彩的紅唇更是嬌豔欲滴，再搭配這一身簡約又經典的穿搭，屬實讓人眼前一亮。

陳程不由感歎，在蘇子姍的身上，基本看不到時代的斷層，就算把她放到二十年後，她也依舊是個時尚美豔的尤物，依舊會成為萬千男人追逐的對象。

見到陳程，蘇子姍格外開心，連連衝他揮手示意，見麵第一句話就問他：“回家感覺怎麼樣？”

陳程笑道：“說實話，挺無聊的。”

上輩子家庭和睦，自打創業成功，父母就一直陪在身邊，所以陳程重生回來也並不戀家。

蘇子姍笑著說：“店裡從30號晚上開始，一直到昨天，生意都很好，每天都是六七萬的營業額，感覺十月份做一百萬營業額問題不大。”

陳程問她：“趙思妍這幾天都在吧？”

“在。”

蘇子姍點點頭，讚賞的說：“小趙做事挺有條理，已經有衝著她來的回頭客了。”

陳程略微吃驚，隨即笑道：“那就好，讓她在店裡多發光發熱吧。”

蘇子姍一雙水潤的大眼睛在他身上不停流轉，笑著問他：“晚上想吃什麼？我請你吃大餐。”

“吃什麼都行。”

陳程回了一句，問她：“對了，凝姐乾嘛呢？要不要晚上叫她一起？”

蘇子姍隨口說：“她跟她爸一起去羊城出差了。”

陳程詫異：“放假了還出差？”

蘇子姍點點頭，說：“她家公司出了點問題好像。”

陳程問：“領洲藥業？出什麼問題了？”

“我也不清楚。”

蘇子姍道：“好像是說什麼業績完不成、有什麼懲罰吧之類的，據她說情況比較棘手，但提了好多名詞我也沒聽懂。”

陳程疑惑：“你不是研究生嗎？怎麼幾個名詞還聽不懂。”

蘇子姍睨了他一眼，不滿的嘟囔道：“我學的是美術學好吧！美院出身！”

陳程點了點頭，又琢磨起沈露凝家裡遇到的問題。

按理說，領洲藥業是沈露凝家的企業，就算業績不太好，最多也就是虧損，自家的企業，業績不好彆人也夠不上來懲罰。

這麼看，最大的可能應該是跟彆的企業或者資本方有業績對賭。

企業雖然是自己的，可一旦跟彆人簽了業績對賭，就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規定業績，否則就會觸發合同裡的懲罰機製。

懲罰機製一般就是兩個方向，要麼給錢，要麼給股份。

底層邏輯是，資方投資一家企業，給了一筆錢、占了20%的股份，但約定好三年後業績要達到某個標準，如果達不到就要額外賠償資方10%的股份，企業一開始自信滿滿，覺得有了這筆投資、業績肯定能達標，結果乾著乾著發現完不成了，基本就要割肉。

他推測沈露凝家的製藥公司應該就是這種情況，不然不可能國慶假期也往羊城跑，大概率投資方就在羊城。

他挺想打個電話問問情況，畢竟自己還借了沈露凝一百萬，如果她眼下缺錢，自己厚著臉皮去找鹿知行借，也得把錢給她倒騰出來。

但陳程轉念一想，如果真是對賭，那就不是缺錢的問題。

對賭的核心是承諾的業績不達標，約定好你的公司三年要賺一個億，結果你差了一千萬，這種情況就算你自己兜裡有五個億、八個億，也不能直接拿來抵業績。

如果拿錢出來暗箱操作或者通過財務手段虛增收入，這就叫財務舞弊。

萬一資方審計的時候被查出來，連行政監管機構都要介入，到時候對賭該輸還是輸，還要麵臨一大堆行政處罰和民事賠償。

於是，他便打算找機會問問沈露凝，如果真是對賭的問題，如果還有時間窗口，自己說不定還能幫她想點辦法。

隨即，他對蘇子姍說：“子姍姐，現在還早，你開著帶我去電子城轉轉吧。”

蘇子姍問他：“去那乾嘛？”

陳程說：“我想買幾台二手電腦，我在學校搞了個打印社，七號就要開業了。”

“打印社？”

蘇子姍驚訝不已：“好好的你開什麼打印社啊，那東西能掙錢？”

陳程瞎扯道：“打印社不是我自己做，我就投點錢開起來，讓我幾個室友操持，就當是幫他們勤工儉學了。”

蘇子姍點點頭，說道：“那行吧，我先帶你去買電腦，買完再找地方吃飯。”

“行！”

又一次來到電子城，陳程找了一家比較靠譜的二手電腦經銷商。

他采購了配置還不錯的五台二手台式機，買了四台最新款掃描儀、一台便攜式的噴墨打印機，以及一台尼康D100單反相機。

這裡麵，最貴的就是單反和鏡頭。

不過陳程倒是無所謂，一個是不差錢，再一個，單反用處挺大的。

除了可以給上門的學生拍證件照，將來還可以拿來給學校的美女們多拍幾張高清照片，到時候上傳到網站上流量肯定很哇塞。

彆的不說，鹿呦呦在仁濟醫學院甚至整個華科大肯定都小有名氣了，要是她到時候在校內注冊個賬號，再上傳幾張美照，估計至少能給校內網帶來上千名新增用戶。

反正校內網的基礎邏輯都搭建好了，非注冊用戶，是查看不了彆人相冊的，隻能看到一個指甲蓋大小、模糊處理的略縮圖，想看美女照片，就得先注冊，

采購完設備，陳程又添了幾張電腦桌，讓老板明天上午送到學校，這些東西安排到位，就可以等著7號打印社正式開業了。

臨走之前，他又專門升級了獨立服務器，回家一趟，賬戶裡多了三十幾萬，他現在也算是財大氣粗。

他打算晚上回去就跟寢室的四個家夥開個動員會，明天設備一到就開始培訓，隻等七號當天一鳴驚人！